第三章 長鼻猴子 黑魚蝙蝠

可能的答案似乎隻有一個。那就是:

王永順給蕭璐琪打的,既不是藥,也不是水,而是血清。(額,給大家科普下,血清,指血液凝固後,在血漿中除去纖維蛋白分離出的淡黃色透明**或指纖維蛋白已被除去的血漿。所以血清可不是血液那樣紅色,大家不要想歪~)

我突然想起那個倉庫密室裏的女屍,也是裝在冰櫃裏,卻也和蕭璐琪一樣,沒有因為過度冷凍而死亡,為什麽?一定是血液沒有結冰,仍然在以一種不被察覺的方式極其緩慢地流動。

說白了,就是兩個字:冬眠。

接下去的時間,我根本沒有了和李海波聊天或者享用美味的心思,全都在想這個問題:人,也能冬眠麽?

人是哺乳類恒溫動物,體溫是恒定在36度左右的。如果因為外界溫度急劇下降導致體溫過低,就會失去生命機能而死。一般而言,人的致死低體溫是29~26℃。冬眠型的動物,比如蛇、青蛙等,都是變溫動物。按理說,人的冬眠,應該不存在這個可能性。

李海波埋頭苦吃一陣,見我發呆,安慰般地笑道:“瞧你這一臉苦逼的樣兒,看見照片,想入非非了?”

我回過神來,笑著搖搖頭:“睹物思人?我有這麽多愁善感麽?得,這頓飯我請,妥妥的。另外,還要麻煩你個事情。飯後再說。”

李海波點點頭,和我碰了一杯,仰頭幹掉。我品著這苦酒滋味,別是一番異樣心情。

飯畢,我從袋裏摸出一個小包裹,打開,對李海波道:“這裏兩個塑料袋,一個裝的是一個雪茄的煙頭,已經揉爛了,上麵應該有好幾種體液,不屬於一個人,另外一個塑料袋,裝的是一點粉末,你能不能幫我送到司法鑒定中心去鑒定一下,這些體液的樣本,還有這個粉末與樣本之間有什麽關係?”

李海波奇道:“刑事案件?”

我說不是,也是一個朋友拜托我的。裏麵彎彎繞繞我也沒搞清楚,你不是有個很好的朋友在做司法鑒定麽?就麻煩他開個小灶,把結果告訴你,出個報告啥的,你幫我存著。

李海波說沒問題,到時候有了結果,約我那朋友和你一起吃飯,直接讓他把結果和你說。

我連忙擺手,掏出一張百聯卡,說這是點小心意,你幫我一並轉達了,讓他把結果告訴你,你告訴我就行了。不管是什麽結果,你都別太在意,隻當是幫我個忙而已。

李海波點頭答應,我和他道了別,打了個出租車,說去盧灣區工人文化宮。

車子剛一啟動,我便摸出手機打給王海東。這個中國農業大學的生物學博士聽完我的疑惑之後哈哈大笑,道:“林佑,你丫當年不是號稱少年萬事通麽?怎麽也犯2啊?誰說哺乳動物或者恒溫動物就不冬眠了?熊冬眠麽?刺蝟冬眠麽?極地鬆鼠冬眠麽?”

我被他一陣搶白式的反問搞得啞口無言,又問:“好吧,蛇和青蛙這種變溫動物,也隻能耐0度左右的低溫吧?如果0度以下,什麽玩意也都掛球了吧?”

王海東沉默了一下,用很沉重的語氣道:“0度以下什麽玩意都會掛球麽?這是哪門子常識?北極平均溫度多少?”

“零下12度。”從小就對地理很感冒的我馬上回答。

王海東又像小時候一樣,開始以碎碎念的方式得瑟我:“北極熊、北極狐、北極狼、北極麝牛、北極馴鹿……”

“行了行了,”我打斷他的碎碎念,道,“我知道錯了。行了不?你說的這些,不但毛厚,而且不停地吃,新陳代謝一直有。我的意思是,如果把某種動物放在零下的溫度裏,它能冬眠、還能活過來,這種玩意到底有沒有?”

王海東想了一會兒,道:“有。”

我忙問:“什麽?”

“一種北極的黑魚。它即使在零下20度的低溫裏被凍僵,仍然能活過來。有些處於高寒地帶的國家,比如俄羅斯、加拿大等等,會給駐守北極圈邊防哨崗的士兵注射這種魚的血清,增強士兵的抗寒能力。”

“真有這種事?”

“廢話。你以為愛滋病怎麽來的?不就是給人注射猴子的血清,想要增強那方麵的能力,然後把那種對於猴子來說毫無壓力的病毒傳染到人身上,結果搞廢了這麽多人。”

“那到底打了猴子血清之後有沒有那方麵的效果呢?”

“怎麽,你想試試?我們最近試驗室運來兩隻長鼻猴,這種猴子一離開原產地就不吃不喝速度掛球,眼瞅著就不行了。但是我估計它的血清很管用,你來當個小白鼠怎麽樣啊林佑同誌?”

好吧,我知道這種猴子,產於馬來西亞,公猴的鼻子很大很長,耷拉著像個茄子。這鼻子極不方便————連吃東西都要一手把鼻子掰開,一手拿東西吃。但鼻子卻是這種猴子展示自己性能力的一種方式。鼻子越大,就說明它能力越強,母猴越喜歡。如果兩個長鼻猴家族如果挨得近,兩邊作為猴王的公猴就會站得高高地,當眾展覽自己的大鼻子和小**,以一較高下。雙方的母猴都會仔細打量它們兩個,活像是一場巴黎時裝秀。

嗯……估計這種血清很有效……

暈,跑題了。我連忙道:“別扯淡了,我問的是冬眠啊兄弟!那種黑魚血清,你有樣本沒有?”

“毛線樣本,十幾年前就滅絕了。”

“……好吧……”我一頭黑線,本以為這種黑魚就是王永順注射的血清的來源,沒想到竟然是早已滅絕的動物,“那還有什麽動物能在沒有厚毛皮狀態下凍不死的麽?”

“額……蝙蝠。”

“啊?蝙蝠?”我楞了一下,不會吧……

“嗯,蝙蝠可以在零下9度的超寒狀態下冬眠,然後自行升溫複蘇。蝙蝠這玩意很有意思,它不但是唯一會飛的哺乳動物,而且平時體溫恒定,冬眠時體溫又隨環境改變,所以既不是恒溫動物,也不是變溫動物,被稱為異溫動物。”

王海東後麵扒拉的這些理論知識,我幾乎一個字也沒聽進去,滿腦子想的隻是:蕭璐琪被注射了蝙蝠血清???????

她會變成吸血鬼麽?

“海東,我問個問題啊。”我忐忑地說。

“你說。”

“到底有沒有吸血鬼、狼人這玩意?”

“有啊!”

“啊?真有??”我簡直不敢相信這話是從一個學生物科學的博士嘴裏說出來的。

“嗯,這有什麽奇怪的?吸血鬼和狼人,都是在科學不發達的情況下,人們臆想出來的。狼人的原型就是狂犬病患者,吸血鬼的原型,你猜猜是什麽?很多人說,是重度的白化病人。嗬嗬,”王海東笑道,“其實非也。吸血鬼的原型是一種奇怪又可怕的病,叫做卟啉症,卟啉症裏有一類分支叫紅細胞生成性卟啉症,患者的骨骼和尿液都是鮮紅色,皮膚和牙齒是黑褐色。他們的皮膚對光十分敏感,陽光甚至家裏燈光的照射,都會嚴重燒傷患者的皮膚,使得全身起水泡,引發感染,所以他們隻能生活在黑暗中。因為缺乏血色素而貧血,現在的病人都需要輸血來補充。當然啦,在古代沒有輸血這檔子事,所以歐洲中世紀,得了這種病的人就曾經試著通過喝血來治病。而且,林佑,你知道麽,他們必須盡量躲著大蒜,因為蒜素會加重症狀,讓他們極度痛苦不堪。”

我恍然大悟,這種卟啉症果然和吸血鬼一般無二。原來神話故事說穿了,不過如此。

王海東絮絮叨叨一陣子,見我沉默,奇怪地問:“林佑,你最近沒事吧?先是問我貓的卵巢囊腫,又問冬眠的問題……現在連吸血鬼和狼人都出來了,你最近怎麽了?撞了邪了?”

我一聽他起了疑心,連忙笑道:“沒有的事,我行得正坐得直,平時不做虧心事夜班不怕鬼敲門,什麽撞邪,別TM咒我。”

王海東哦了一聲,道:“那就好。對了,你對那種黑魚很好奇麽?回頭我找找國外留存的檔案裏,有沒有照片,給你發去看看。我記得好像在哪見過。”

我謝過王海東,再對付了幾句,掛掉了電話。

出租車拐到了瞿溪路上,從小巷裏幾個穿梭,停了下來。司機轉頭告訴我,隻能到這裏了,接下來的路得靠腳丫子走。局門路太窄,人又多,再往裏開,恐怕出不來了。

我點頭稱是,付過錢,下車往南走了幾步,舉目一望,頓時傻了眼。

上個圖,別說地點是我瞎編的啊,我很少瞎編

盧工郵市門口看當日郵票錢幣行情的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