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神秘的世界語
正如那位怎麽都不笑的褒姒一樣,周幽王為了博她一笑,烽火戲諸侯;正如那位怎麽都不笑的蒙娜麗莎一樣,達芬奇為了畫她的微笑,搬來了一個樂隊。女人的笑,很迷人;一直不笑的女人,突然笑起來,迷死個人。我看得眼都直了。
見我這幅模樣,明瑩收起笑容。
我這才反應起一件事,蛋疼地問道:“聽你的口氣,難道昨天偷走屍體,還不算是測試,今天這個,才是真正的測試?”
她坐直了身子,點頭道:“昨晚來這裏之前,胤老對我說如果你提到那幅畫,我就冷言冷語應對,那幅畫自然會不費力氣地到我們們手上。”
聽了這話,瞬間冷汗滿背,腦袋一下子就懵了。這個叫胤汝的老太太,果然厲害。不但來了個二次測試,而且這麽快就摸透了我的性格:自以為有點小聰明,自命清高,受不了別人懷疑自己的能力。隻要略施激將法,便能把我弄得服服帖帖,不知不覺間成了別人的工具和傀儡。
明瑩冷冷地道:“怎麽,被利用了,很不爽?”
我苦笑著搖搖頭,說沒有,被胤老太太點出了我的性格上的大缺點,這是病,得治。接下來怎麽辦?
明瑩喝了口咖啡,道:“等一下去我的住處,討論一下這幅畫。”
不知道為什麽,她這句話,對於我那被瑜欣挑逗起來的一絲欲望來說,竟像是陽光雨露一般,讓我的欲望迅速萌芽,茁壯成長。不由得盯著她胸口的一抹白肉看了看。
她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下意識地擋了擋胸口,道:“還有一位胤老請來的人,也會參與討論。走吧。”
兩杯飲料都沒喝幾口,便被丟在桌上,我還依依不舍地回頭看了兩眼,擦,果然是用我的酬勞買的,一點也不珍惜。
隨著明瑩的腳步,下了地下車庫。說起來,這長寧龍之夢也算是個高檔購物中心,我怎麽不知道她的那個能放電整人的破電瓶車還能停在地下車庫裏?
她在前麵走,我在後麵跟,走過的道邊,停的全是汽車。我心說這是什麽節奏,難道這個騎電瓶車的女人,還有輛破桑塔納不成?
她從包裏掏出一把車鑰匙,按了按,前方某輛車滴滴兩聲,轉向燈閃了兩下。我**一緊,這遙控鑰匙上,兩塊藍兩塊白,像個披薩餅的那個標誌,是tm神馬情況啊?
走到車前,倒抽一口涼氣,竟然是輛寶馬z4。
這他nia的就是白富美的節奏有木有啊?我剛剛還在心疼兩杯飲料,還在想她的那輛破電動車,這想法太屌絲了有木有啊?人家如今猛地換上一輛寶馬z4,這他nia的讓我情何以堪啊?
明瑩打開車門,冷冷地道:“上車。”
我嗞溜著嘴皮子,嘖嘖作響,打開車門,小心翼翼地上了車。
她看也不看我,一邊輕按start按鈕發動了車子,一邊道:“犯什麽愣,動作麻利點。”
“這不是怕弄壞了這車麽……”我嘟囔著,“你那輛電瓶車呢?”
她白了我一眼道:“怎麽,你想要?回頭噴噴漆送你。”
我一陣蛋疼菊緊,隻能選擇沉默。
“電動車汽車,都是工具而已。弄壞便弄壞,隻要能辦成事,又算什麽?”沉默了一會兒,她突然道。
我雖然心裏讚同這話,但是這年頭,有好車又不拿出來裝逼的人,隻怕少之又少。她之前還在太平間推送屍體,如今卻是寶馬z4在手,這車八成是組織配給她的。她說她是在追查陳子奇的過程中加入組織的,那距今最多也就是一個月的時間,照這節奏,說不準,組織上也得給我配一輛……保時捷啥的?
明瑩斜著眼看了看沉默的我,像是看穿了我的心事般,指了指手套箱,道:“打開那個,裏麵的東西拿去。”
我依言照辦,卻是另一把寶馬標誌的鑰匙。
“別多想,這也是這輛車的鑰匙。既然合作,如果需要,你也可以用這輛車。”
雖然我對組織上沒有單獨給我配車這事兒有些失望,不過聊勝於無,聽她這麽說,恨不得現在就和她互換位置,轟一腳油門,體驗一把速度與**。不過考慮到我拿了駕照距今三年內從未摸過車,駕照在我手裏簡直就是馬路殺人執照,還是壓下了這個念頭。
我問道:“話說回來,我們們為什麽要去找西施的墓?”
明瑩盯著前方,沒有看我,隻道:“王永順怎麽偽造屍體的,你知道了?”
“嗯。幹屍和屍臘。”
“胤老聽說陳子奇要買這幅畫,便認為他是想用同樣的伎倆,複原西施的屍體。”
我倒抽一口涼氣,這個陳子奇真是膽大包天,什麽都敢想,什麽都敢幹。弄了那麽多美人屍體還不夠,竟然要去複原古代四大美女的屍體?真是個瘋狂到極點的戀屍癖患者!又問:“那組織為什麽要阻止他?”
“這個你不需要多問。我隻能說,西施和組織有些淵源,所以不能讓她的屍體受辱。”
“現在畫已經偷回來了,陳子奇也找不到西施的墓了,”我挪動了一下身子,剛剛上車時太過小心緊張,坐姿很不舒服,繼續問道,“我們們還有必要去找西施的墓麽?”
“廢話。你怎麽知道他沒拍過照?沒留過備份?總之,把西施的屍體找到,置於組織的保護之下,才是最穩妥的辦法。”
嘿喲喂,看來這一趟探險之旅,我是逃不掉了。
看她開著寶馬z4很牛波伊的樣子,沒想到她的住處,卻是和我一樣,在一個老公房區裏,進了二樓中戶的房間,她完全沒有普通女孩子羞於讓男人進閨房的模樣,大大方方地拉開門,我隨著她走進去。
這個房間,完全不像女生的臥室。家具非常簡單,大概都是從宜家買來的那種硬線條的家具,牆上空空如也,沒有照片牆,沒有貼紙,隻有一個飛鏢盤,所有的飛鏢都集中在十環上。地上擺著各種方便麵的碗和牛奶盒,如果不知道她是個女生的,真有可能以為我是進了一個邋遢男生的房間。桌上堆著的旅遊雜誌,我拎起一本翻得比較多的,拎著書脊抖了抖,打開一看,問道:“怎麽,你也和王永順一樣,對加勒比海很感興趣?”
“廢話,這本和他桌上那本是同一期,一樣的。”
“你覺得這裏麵有什麽玄機?”
“我哪知道。哦,對了,胤老看過你在那個房間拍的照片,說牆上的那種奇怪的語言,是世界語。”
世界語?
這個語言,很偏門,雖然有些熱心的人在推,比如巴金這種名人,但是沒有多少人知道。相傳,在上帝剛剛造人的時候,所有人的語言都是同一的,那時候人類的力量很大,建立了高度的文明,甚至覬覦上帝的地位。於是人們建起了一座巴別塔,想通到天堂去。上帝怒了,毀掉了巴別塔,把人類分散在不同的地方,並且擾亂了他們的語言。從此,語言不通的人們無法相互理解,因此彼此發動戰爭,自相殘殺,再也沒有了與上帝抗衡的力量。
所以,很多語言學者都試圖建立一種世界通用的語言,讓所有人都學會講這種語言,消除人們的隔閡,增進交流和理解,重新凝聚全人類的力量。波蘭眼科醫生柴門霍夫進行了10年的創作工作後,於1887年創立了這個語言的基礎。但是,直到今天,世界上以世界語為母語的人隻有約1000人。能流利使用的人估計也就是10萬到200萬人,連中國的一個普通縣級市的人口都沒有。
但是,據明瑩說,不知道為什麽,胤老太太無論是讀還是寫世界語,都十分流利。根據老太太的翻譯,那堵牆上的世界語,翻譯成中文是:
bela(空格)nokto美麗的夜
nudan(空格)vi日non**的美女
facila(空格)amikino女人如此容易得到
neniom(空格)vivo因為沒有生命
這看起來是一首抒情詩,作者無疑就是去那個密室玩弄女屍的人,寫的內容就是他玩弄女屍時的環境和心態。但是因為墨水(其實是血液)有限,所以寫得很簡短隱晦。
我聽完明瑩的翻譯和解釋,道:“看來,這首詩隻是當時情況的記錄,沒有什麽特別的意思或者作用了。”
明瑩點點頭,問我那些粉末和煙頭,化驗得怎麽樣了。
我答道:“已經給我朋友了。他有一個哥們在司法鑒定中心,讓他開開小灶,幫我分析一下,到時候把結論告訴我。說起來,你們組織的能量這麽大,這件事對你們來說絕對是小菜一碟,為什麽要交給我去做?”
明瑩聳了一下肩,沒有回答。
我估計,她那時候還沒有向組織推薦我,所以不方便告訴我組織的情況,也不能告訴我她就是組織裏的人。所以就把這苦差事扔給了我。
“不管怎麽說,那個煙頭既然是從那裏找到的,我的推斷一定不會錯。”我說著,把堆著毛巾被的沙發理出一個能坐的地方,坐了下去。
正在說話間,敲門聲響起。
是明瑩口中的那個“胤老請來的人”。這是一個幹瘦得很、看上去精神有些疲怠萎頓的家夥,穿著一套上下身並不搭配的休閑裝,腳上蹬著一雙布鞋,是典型的讀書讀傻了的知識分子模樣。我看了看他的手,很幹淨,比他這年齡所應有的手掌樣子不符,看一個人的年齡,手掌要比臉準確得多。看來他的真實年齡也就是35歲左右。
“這是李宇波教授,這是林佑。”明瑩把我們們兩個人介紹給對方認識。
我和李宇波教授握了握手,他的手掌溫暖柔軟,給人一種性格溫和內斂,不過分張揚的感覺。
“李教授是專門來給我們們講一講康城的曆史的。”
我拱拱手,拉過一張椅子請他坐下,道:“洗耳恭聽。”
李教授開了口,聲音渾厚,直奔主題:“康城,最早的時候叫做雲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