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微的響聲在寂靜的房間顯得尤其清脆。
“沒想到秦家大女兒這麽靚,不虧,嘖嘖。”
男人聲音粗獷,細小的眼睛透著不懷好意的光。
丹紅長裙包裹住纖瘦單薄的女孩,輕淺的呼吸。
忽的,白皙的手指微微一動,很快又停住,卻在瞬間緊拽。
轟——,驚雷乍響,閃電劃過,夜若白晝,轉瞬即逝。
豁然間,女孩猛的睜開眼睛,入眼一片漆黑,清亮的雙目仿佛能發光,透著不同以往的深邃和敏銳。
頭痛欲裂,腦袋好像要炸開,全身彌漫刺鼻的酒氣。
慢著!
她不是死了嗎?執行任務時,宏達明明引爆定時器,得逞的笑伴著眸中刺目的光,回旋於耳。
“秦桑,隻要你死了,FBR第一長官就是我!”
“念在你對我還不錯的份上,一下子死了,沒有任何痛苦!”
的確,死法特別痛快,爆炸轟鳴,烈火滾滾,直接被炸死,連個骨頭渣都沒。
誰會想到,享譽國際的神秘組織FBR,幕後大佬,竟被炸死,更死無全屍!
可是,她已經死了,怎麽會在這裏?
忍住陣陣鑽心頭疼,她環顧四周,死一般的昏暗,伸手不見五指的黑,處處透著陌生。
幾不可見的微微皺眉,就在這時——
“小可愛,那麽烈的酒,你居然醒了,嘿!”
森森的笑,伴隨細微的衣服落地聲。
秦桑眉頭深皺,這人吃了雄心豹子膽,趕著上來受虐?
沒人敢叫她小可愛,對她的印象隻有狠絕手辣,小可愛這種菜雞形容,嗬!
“小可愛,從此以後你就是爺的人,爺罩著你!保證你在湘城橫著走!”
一口一個爺,不停嘿嘿笑著,再也等不急,肥大的身軀越來越近,迅速在秦桑麵前放大。
這一刻,秦桑清晰的看到他的長相,五大三粗,黑色胎記橫亙滿臉,還有粗長的臉毛!
屏住呼吸,來不及想為什麽在這裏,忍住痛意和席卷而上的酒勁,纖細的身體利落一滾,上身迅速抬空,右腿橫伸而出,快準狠的直踢男人腹部。
速度相當迅猛,又快力道還大,男人往前撲的動作瞬間止住,整張臉皺在一起,顯得胎記和臉毛更加詭異。
痛的他近乎嘶了聲,緩過來再次看去,發現她已經起身,站在一旁,清亮的眸子閃閃發光。
鎮定自若,恬淡靜雅,還有點身手。
“嘖嘖,柔弱的外表,內裏這麽狠,我喜歡!爺來了!”
一改常態,麵上盡是激動,全身的肉都在抖著,越打越亢奮。
秦桑目透寒光,森冷刺骨,還真是跑來找虐的。
撲來的瞬間,她腳步極快一側,右手出拳,直襲下巴,隻聽啊的慘叫,左腿再次伸出,連打男人左右膝蓋。
砰——,重重的一聲,男人被打的暈頭轉向,全身就像散了架。
秦桑站在一旁,雙目眯起,酒氣上湧,陣陣發暈。
她必須馬上離開,不能耗著,剛才打鬥,對她來說,明明小意思,現在卻覺的氣息不穩,體力不支。
這種情況,以前從沒出現過。
秀眉擰起,垂在身側的右手深深掐著大腿,痛意襲來,意識回籠擊退稍許酒意。
扶著牆壁,強撐著出門。
開門的刹那,滿眼亮堂,刺目的燈照的她直眯眼。
抬手擋光,順著走廊牆壁朝前走,極快的掃視四周,原來,這是一家酒店,規模不小。
腳步虛浮,酒意翻滾,陣陣發暈。
以她現在的情況,根本無法獨自走離偌大的酒店。
隻能……
右手依舊狠狠掐著大腿,以痛維持片刻的清醒,雙目再次眯起。
左手邊903號房,門虛掩著,不透一絲光。
沒人,是一間空房,給她呆一夜,正好。
尋到目標,她收回撐著牆壁的手,一步一緩往前,最後幾步加快速度。
清冽的淡淡香味,很好聞,沒有一絲動靜,秦桑滿身戒備消散,一手反關門。
啪嗒——,內鎖自動扣上,危險撤退的那刻,再也無法維持清醒,瞬間脫力,整個人往前倒去。
就在這時,旁側盥洗室門打開,高大襲長的身影步出,晶瑩的水珠順著勁削短發滴滴下落,順著精致的下巴,到喉結,再到輪廓分明的腰部曲線。
豁的,顧靖澤硬挺的後背一熱,彌漫濃濃酒意,溫熱的氣息飄拂在耳。
這個東西是人,還是個女人。
劍眉皺起,眸中閃爍森森寒光,周身冷意乍起。
行蹤不定,從不透露,沒人知道他在哪,湘城那些老東西從哪打聽的?
膽子挺大,他的規矩,不懂?給他送女人,還是個醉酒的。
顧靖澤頃刻間轉身,揚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就要抽身將她狠狠甩開。
可就在這時,柔軟雙臂橫伸,牢牢扣住他的脖子,頭更枕在他的肩膀上。
距離很近,兩人側臉貼在一起,嚴絲合縫。
屢屢清冽味飄入鼻尖,秦桑皺著的眉頭舒緩,更砸砸嘴。
近在耳畔,十分清脆。
顧靖澤的眸色一下子沉了下來,女人像樹袋熊一樣抱著他。
“別動。”
輕吐兩字,透著命令,很快又沒了聲。
湘城那些老東西,眼睛瞎了,送的什麽女人?
竟敢命令他!
顧靖澤雙眼眯起,他倒要好好看看。
腳步邁出,右手抬起拽住她,就要扔去。
柔軟雙臂瞬時離開他的脖頸,在漆黑的夜劃出一道炫白的弧度,隨即滾在**,臉悶在枕頭邊,一襲及腰長發遮擋,看不到容貌。
“挺白。”
顧靖澤對她的第一認知,清瘦。第二,很白。
彎身,長臂伸出,就要拂去她的長發,然而,女人雙腿忽然抬起,一把扣住他,手落在他的脖頸,將他一把拉下。
整個人順勢翻起,直將顧靖澤當床單,長發落下,遮掩全臉。
完全沒看到她的臉,更肆無忌憚的趴在他身上。
這一刻,顧靖澤的心沉了又沉。
“味道,好聞。”
輕昵四字,伴著溫熱氣息,傳入他耳中,說完,更咬住他的肩。
顧靖澤的手忽然握緊,隔著長裙按在她的腰上。
可這種咬,近乎啃,類似吃東西那種,她將他當成了食物。
眸中危光畢露,探在她腰上的手立刻拽起她,女人跟著他動。
無論他怎樣,她都跟著,長發完全蓋住臉,揚手去拂,她好像有預感一樣,頭直接扭了過去,悶在**,整個人依舊掛在他身上。
二十五年來,顧靖澤從沒見過這樣的女人!
十幾個小時飛機,折騰大半夜,最後沉沉睡去,任由女人緊緊扒拉住他。
一夜,天邊薄亮
秦桑動了動,觸手一片溫熱,扭頭看去,是個男人,準確的說,上半身沒穿衣服的男人。
麥色,勁削有力,劍眉飛揚,臉部輪廓分明,剛毅非常。
如果睜眼,那雙眼睛,定是不凡。
以她的地位,見過不少美男,可他這種的,仍叫她體會出驚訝兩字。
讓她有這種感覺的,他是第一人。
同時,她更奇怪,他怎麽出現在這?從哪冒出來的?
算了,念在他被靠了一夜,她睡的還不錯的份上,不和他計較。
收回思緒,秦桑起身,撩起頭發,怔住。
這麽長,都及腰了,她的頭發,根本沒有這麽長。
募的,頭一陣疼,像是開了閥門,昨晚的一幕幕伴隨記憶洶湧而來,秀眉越擰越深,眸神冷犀凝然,內心卻是震**不已。
她,秦桑,的確死了,死在2519年6月5號。
現在,她附身在一個20歲,同樣叫秦桑的女孩身上。
或許該說,那個叫秦桑的,死了,死在昨天,2019年6月5號。
她到了五百年前,一個遙遠又陌生的時代。
而這個女孩,爸媽離異各組家庭,不論哪一方,她都是十分尷尬的存在。
秦桑低低笑了,又陰又冷,雙目微閃,冰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