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吻會讓身體產生大量的多巴胺和催產素,會讓人覺得快樂、感覺舒服,跟尼古丁和酒精會讓神經興奮一樣。

於是也就跟煙癮和酒癮一樣,親吻也會上癮。

如果是跟自己喜歡的人親吻,那就是一種讓生理和心理都愉悅的雙重體驗。

情侶之間,總是親不夠。

一分鍾兩分鍾?

不!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都是常有的事。

因為會上癮。

親到大腦缺氧昏昏沉沉,親到嘴唇磨破出血,親到被壓著的手發麻沒知覺……

——實在太恐怖了!

下午三點,陳曦身子軟綿綿的,縮在租房的椅子裏,懶洋洋地琢磨《劍影》第三階段的大綱;

而蘇雲則拖著自己的箱子,酒醉一般,麵色紅潤、精神亢奮,但手軟腳軟地往寢室走去。

回寢室,主要是要收拾整理一下床鋪,晚上有地方睡覺休息。不比陳曦,可以睡在租房。

現在這個時間點來學校的很少,但也有,蘇雲一路走來,也碰到幾個熟識的朋友,大一大二大三的都有,他性格好、人氣高,人緣也好,也有向他打招呼的,有同學問他:

“小連長滿麵春風的,遇到什麽喜事了?”

“嘿嘿!”蘇雲笑而不語。

什麽喜事?

當然是見到女朋友了!

來到625,看著門牌號下麵的“洞天福地”,蘇雲會心一笑,心裏想,“不知道他們幾個什麽時候會來”,就取出鑰匙,“哢”,將門推開。

男生寢室,一般來說,都充斥著“男性荷爾蒙的味道”,不是很好聞,但625因為有蘇雲和何鴻飛,一個比較勤快,而且喊得動人起來打掃,一個有錢,能買來上好的香薰,所以他們寢室一進去,第一時間聞到的是一股淡淡的幽香。

而在這股淡淡的幽香中,蘇雲發現,625的燈,是開著的。

是最後離寢的家夥沒有關燈嗎?

不是。

接著明亮的光線,蘇雲往前望,何鴻飛正在他自己的位置上玩著電腦。

聽到他開門的動靜,何鴻飛轉頭來看,看到他,就笑起來,問道:“怎麽來這麽早?”

“……不是!”蘇雲問,“你不是來得更早嗎?”

何鴻飛聳聳肩,回道:“我過完年就來了,已經來十幾天了。”

“……好吧!”

什麽樣的人會在沒有事的情況下大過年的跑來學校呢?

蘇雲想到自家陳小姐,於是沒有多問。

而就算是他自己,當爸爸媽媽和妹妹都出門了,也會跑來的學校。

進屋,關門,蘇雲拖著箱子走到何鴻飛身後,發現何鴻飛是在玩遊戲,但不是LOL,而是一種動漫畫風的RPG遊戲,他正操控著一個用劍的女角色打石頭人,應該是在刷小怪。

這個女角色穿著一身紫色係紗質長裙,模樣氣質還挺符合蘇雲的審美,她每一次放技能,都會出現滿屏劍氣,然後以清冷的嗓音念道:

“劍光如我,斬盡蕪雜!”

“原?”

蘇雲問道。

“嗯!”何鴻飛點頭,自顧自操作著。

蘇雲又問:“怎麽開始玩起原神了呢?”

有一說一,像何鴻飛這種頂級現充,原神這種氪金遊戲才是他該玩的遊戲。但不知道為什麽,他以前沒有玩。

“前幾天去成都參加漫展,認識一個妹子,是個coser,cos的刻晴。”何鴻飛言簡意賅地解釋,“哦,就這個角色。

“還挺漂亮的,對吧?”

“嗯!”蘇雲點點頭,心裏道,“不愧是你。”然後問,“成都?那有喊欣欣嗎?他家離成都不遠吧?”

“沒……”何鴻飛搖頭。

說起來,因為追女生而去玩一款遊戲,實屬正常操作。

比如,陳曦為了接近蘇雲,讓他們有共同語言、可以有借口待在一起,就帶著蘇雲入手了包括LOL、王者、光遇、鬥地主等在內的各種遊戲。

最近一段時間,還說要帶蘇雲啟蒙單機遊戲。

但是,對於何鴻飛來講,似乎又有一點……

蘇雲沉默了一會,小心問道:“危婉,你跟她到哪一步了?”

“她也已經來學校了。”何鴻飛回道,“等會我準備帶她去渝中吃法餐。”

他還問蘇雲,“你要去嗎?”

“……不了。”蘇雲心裏再一次為何鴻飛感歎,“不愧是你。”他回道,“我等會兒還要去曦曦那邊。”

“哦,學姐也來學校了?”何鴻飛再一次熱情相邀,“那一起啊!四個人,你也不用尷尬。法餐還挺有意思的,值得一試。”

蘇雲義正言辭地拒絕:“就不打擾你們兩個人的浪漫了!”

“行吧!”何鴻飛也不強求。

再看了一會何鴻飛刷小怪,蘇雲就轉身去收拾自己的床鋪了,套被子、鋪床單,整理好之後,洗手回來椅子上,摸出手機。

“你期末考得怎麽樣?”何鴻飛玩著遊戲,突然問蘇雲。

“還行。”蘇雲取出手機,操作著,隨口答道。

“哈哈……”何鴻飛就笑起來,說道,“你知道吧!我居然一科都沒有掛!我操,班長你是真牛批!”

他倒是有自知之明,沒掛科,不是他自己厲害,而是蘇雲總結的複習資料厲害。

“沒掛科?那好啊!”蘇雲操作著手機,“不掛科還是盡量別掛,掛了科,會有記錄,然後獎學金也評不上。”

“獎學金?”何鴻飛笑噴了,他不覺得自己跟那東西有什麽關係,他隻是問道,“掛科了,還可以補考啊!那能有什麽記錄?

“不是說,不掛科的大學不是一個完整的大學嗎?”

“那種話聽一聽就算了。”蘇雲解釋道,“如果掛了科,去補考,不管你考的分數再高,你也隻有一個績點;假如沒過,你的成績單上就會出現兩次你掛了的科目。

“雖然沒有明確標注你掛科重修了,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情況。”

“哦哦……”何鴻飛點頭,倒是漲了知識,但他又奇怪,“話說你怎麽知道這些?”

“你學姐說的。”

“……”何鴻飛頓了頓,又問,“為什麽感覺學姐好像什麽都知道?”

學姐,隻是喊作學姐,又不是真的學姐。

蘇雲笑而不語。

他再在手機上操作了幾下,屏幕上跳出了一個654分,滿意地笑了笑,就退出了網站。

“四級成績出來了。”他跟何鴻飛說道,“可以查了。”

“是嗎?”何鴻飛隨手拿起鍵盤邊上的新手機準備查四級,一邊問蘇雲,“你已經查了嗎?你過了沒有。”

“過了。”

“多少分?”

“……”蘇雲頓了頓,“高分飄過。”

“嗯?”

何鴻飛忽然有一種莫名的觸動,他向蘇雲望去,覺得這個視角有點奇怪。

這個視角陌生而又熟悉。

因為,曾經有人是這麽看他的。

高中的時候,考試結束,自己考得很好,相熟的差生來問自己成績,自己不忍打擊他們,但又為自己的成績而得意,就會像這樣自矜的笑。

有人說,那是天才自信的風流氣度。

那麽,他是什麽時候失去了這股風度呢?

“我竟成了差生嗎?”何鴻飛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