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難的推開沉重的玻璃門,晃晃悠悠的離開了狂亂酒吧,幹冷的風撲麵而來,卷起路邊那浮在積雪上的細碎冰晶,輕輕敲打在李夜行的臉上,這讓李夜行的精神隨之一震。
“唔姆...”似是因為被寒冷刺激,喀南微微皺起了眉頭,她瑟縮著身子朝著李夜行的身上擠了擠,想要汲取些許溫暖,但在這伊東尼亞的冬夜寒風中,這點可憐的溫度沒有絲毫的意義,被李夜行攙扶著,胳膊上不斷地傳來陣陣的拉扯感,終於,她輕輕抬起了頭,睡眼惺忪。
感受著自己的身體被在雪地中拖著走,喀南微眯著眼的轉過了頭,然後迷迷糊糊道:“老板?”
“醒了?”李夜行皺著眉頭道:“醒了就別掛在我身上了,怪累的。”
“我不,我就不,嘿嘿...”有些渙散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惡作劇似的歡快,喀南垂下身子,將身體的重量完全壓在了李夜行的身上,喝的醉醺醺的李夜行在這突如其來的重壓之下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在地上。
“喀南,別鬧了,趕快回去吧...”輕輕晃了晃傻笑著的喀南,李夜行輕聲道:“你喝的太多了,需要早點休息。”
“老板你不也喝了很多嗎?”喀南嘿嘿的傻笑著道,還伸出兩根手指,倔強的插向李夜行的鼻孔。
“嘖,聽話啊...”偏過頭躲避著喀南的手指,李夜行伸手摟住喀南的腰,讓她不至於徹底拖在地上,同時皺著眉頭低聲道:“你再這樣,我就把你丟在這自己回去了,你就像個醉鬼一樣自己躺在馬路邊睡一晚上吧。”
“唉?”喀南微微一怔,小聲喃喃道:“老板,你不要我了?”
“沒,我說的屁話...”半晌的猶豫後,李夜行歎了口氣道。
喀南喝醉了,李夜行怕自己的玩笑話被喀南當真。
“嘿嘿,我就知道,老板對我最好了,嘿嘿...”另一邊,而到了李夜行的答案,喀南再次笑了起來,她開始變得越發肆無忌憚,將自己的胳膊從李夜行的臂彎下抽出,她伸著手,撫上李夜行的麵頰,一邊不停地試圖將臉湊上去一邊笑著道:“來,老板,親一個,親一個嘛...”
“都說了,別鬧了,你想咱們倆凍死在外麵嗎?”因為喀南扯後腿的緣故,兩人老半天都沒能離開那黑漆漆的小巷,感受著喀南如發瘋了一般一邊輕聲呢喃著一邊一下又一下親吻著自己的側臉,李夜行忍不住在喀南的屁股上狠狠的拍了一下,同時有些生氣道:“夠了!”
“怎麽了嘛?不喜歡你的好兄弟了?”見李夜行緊皺著眉頭,喀南臉上露出一絲不悅道:“你...你是不是嫌棄我了?嫌棄我不夠女孩子氣?”
“我嫌棄你這幅醉鬼似的樣子...”李夜行發著牢騷道:“你的酒量要是有緹莉莉絲一半好,咱們倆這會都該到家了。”
“我...我走不動嘛...”一邊輕拂著李夜行的側臉,一邊有一下沒一下的在另半張臉上胡亂親吻著,喀南麵色微紅,撒著嬌道:“要不,老板你背我吧?”
“背你?”李夜行挑著眉毛道:“我這兩條腿還打著擺子呢,怎麽背你?”
“那就沒辦法了...”吹著口哨轉過頭,喀南如一個醉酒無賴一般輕聲嘀咕道:“你不背,我不走。”
“算了....”片刻的糾結後,李夜行終於妥協了,他撐著兩條腿艱難的半蹲下身子,然後對喀南沒好氣的道:“快點上來。”
“嘿嘿...”見李夜行俯下了身,喀南那渙散的眼中流露出一絲狡黠,她立著嘴角搖搖晃晃的向後退了幾步,然後猛地朝著李夜行的背後衝了過去,待到了李夜行身後時,她猛然起身,將自己的身子狠狠的撞在了李夜行的後背上,同時伸出雙臂一把環住了李夜行的脖子。
突然被一股巨力撞擊後背,猝不及防之下,本就站立不穩的李夜行下意識的大喊了一聲“臥槽”,然後踉蹌著背著喀南一頭栽進了路邊的積雪中。
臉瞬間被冰冷的積雪覆蓋,李夜行的意識突然清醒了一大截,所幸因為喀南環住脖子的雙臂封住了衣領,積雪沒有鑽進衣服裏,吃了一大口雪,被喀南壓在身下,李夜行掙紮著轉過身,剛想和喀南牢騷幾句,柔軟的觸感和炙熱的鼻息卻猛地封住了他的嘴唇。
冰冷的空氣中,化不開的黑暗漸漸凝固,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停止了。
感受著喀南那混亂的鼻息,以及那如強盜一般激烈的探索與掠奪,李夜行忍不住在心中發出一陣嗤笑。
煙味、酒味,在這如狼似虎的動作中一同傾斜而下...
女馬的,這算哪門子女孩子啊?
半晌後,喀南舔了舔嘴角,伸直雙臂撐起肩膀,將自己一半的重量都壓在了李夜行的身上,她默默地注視著被自己壓在身下的李夜行,眉宇間流露出了濃烈的愛意與一絲淡淡的貪婪。
抬起手,將有些淩亂的發絲輕輕勾到耳後,在做出了一個如此女性化的動作之後,喀南勾著嘴角,媚眼如絲,輕啟櫻唇柔聲道:“老板,還記得你的許諾嗎?”
“什麽許諾?”酒意未消,李夜行微微一怔。
“什麽許諾?當然是加班費啊...”躺在李夜行的身旁,枕著李夜行的臂膀,喀南一邊將櫻唇湊到了李夜行的耳邊輕輕吐著熱氣一邊將手緩緩探了下去。
“嘶——”倒吸了一口涼氣,李夜行輕輕的捶了喀南的肩膀一下,他皺著眉頭道:“太涼了啊!”
“那不正好?”喀南微笑著道:“來,老板,幫我暖暖手。”
一時間,冰冷的黑暗中隻剩下了兩人的呼吸,偶爾還會傳來一陣喀南的輕笑聲,好似在作者什麽惡作劇,熱量開始一點點升騰,但隔著厚實的衣物,還無法將那身下的柔軟積雪融化,直到一陣寒風輕撫過兩人的身體,李夜行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發出了一陣悶哼。
或許是因為寒冷的緣故吧?
將被李夜行溫暖了的手從衣物下抽出,指尖隱隱還散發著淡淡的熱氣,喀南撐起身子,單手拄著下巴,麵色因醉酒而泛著酡紅,她迷迷糊糊的微笑著道:“老板,你真暖。”
“喀南,先回家好嗎?”李夜行低聲道:“這還是太冷了,家裏更暖和。”
“不,不對...”喀南癡癡的笑著道:“老板,你在哪,哪裏就暖和...”
說罷,喀南忽然坐直了身子,她伸出手,一點點拉開了李夜行皮夾克的拉鏈,同時對李夜行道:“來,老板,溫暖我...”
於黑暗中,寒風裹挾著呢喃一點點飄遠。
伊東尼亞的積雪,好像也不是不能被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