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維克托一口一個聖人，李夜行並沒感到意外，畢竟他已經躺了兩天一夜，而這兩天一夜，足以讓維克托摸穿他的底細，從之前朦朦朧朧的聽到的那些對話以及在走廊中所看到的一切，李夜行基本可以判斷，歐洲分部已經徹底被維克托和他所帶領的H.C.F士兵接管，而且顯然，他不打算和H.C.F過多分享李夜行的秘密，換句話說，對於他的特殊體質，H.C.F方麵恐怕並不知情，至少不會完全知情。

注視著眼前這帶愉悅笑意的男人，李夜行的心中其實有著很多的疑問，但每當問題到了嘴邊，李夜行便會將它們全部咽回去，不知為何，李夜行的心中總有種很莫名的感覺，他覺得自己一旦主動說話了，那接下來的一切都會被維克托牽著鼻子走，所以，李夜行選擇保持沉默。

相對於李夜行的沉默不語，維克托就顯得要興奮的多，他時而攤開雙手，時而又雙手合十，自與李夜行獨處一室開始，他的嘴巴就一直沒停過，從科學，到哲學，再到神學，他喋喋不休的說著李夜行根本聽不懂的晦澀話題，也不知是說給李夜行聽，還是說給他自己聽，當他再一次提到上帝時，李夜行終於忍不住了，他皺著眉頭對維克托道：“抱歉打斷你的興致，不過我還是想問問你，你說這些玩意的意義在哪？我完全聽不懂。”

“為什麽會聽不懂呢？”仿佛是對李夜行的話感到疑惑，維克托歪著頭道：“我倒是覺得，這個世界上，恐怕隻有你能理解我。”

“你既然這麽相信上帝，那為什麽不把黑色安布雷拉解散？”李夜行皺著眉頭沉聲問道：“雖然我不看聖經，但按照上帝那套說法的話，黑色安布雷拉的研究應該算是瀆神吧？”

“我相信上帝和我褻瀆上帝有什麽衝突嗎？”又一次因李夜行的話而愣住，隨即便有了一絲明悟，維克托笑著道：“哦，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李先生，看來是我的表述出了問題...”

稍微頓了頓，維克托輕笑著道：“我相信上帝，是指我相信上帝的存在，可不是說上帝是我的信仰，我從不信仰上帝，我隻信仰我自己。”

“我沒信仰，我也不覺得上帝會存在...”李夜行麵無表情道：“若是上帝真的存在，那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一道雷劈死你，這麽說，我得離你遠點，免得被你牽連到。”

“看看您，李先生，您又開始了，同一個笑話說一遍是笑話，說兩遍，好像就有些無趣了...”盡管嘴上說著無趣，但維克托看上去更愉悅了，似乎是在為李夜行願意與他討論他的話題而感到興奮，他勾著嘴角道：“而且，如果不是上帝，您為何會存在於此呢？”

“這你得問我爸和我媽。”李夜行冷漠回應道。

“我有嚐試問過，我調查了您的全部資料，天朝出身，普通家庭，父親從事走私，母親體弱多病，他們直至離世都是很普通的人，從未接觸過任何與前安布雷拉時代相關的人與物...”微微歪著腦袋，麵色蒼白的維克托笑著道：“就在不久前，H.C.F那邊的庸才博士從您的血液裏檢測出了高度無害化的T病毒，T-維羅妮卡病毒，C病毒，甚至還有銜尾蛇病毒和寄生蟲孢子，拋開您那過於獵奇的狩獵範圍不提，我實在是無法用科學來解釋這一切，一對普通的天朝夫婦，要用什麽辦法才能生下一個可以將任何免疫任何形式BOW，並將一切化作自身力量的聖子呢？”

說到這，維克托忍不住打了個響指，一臉得意的笑著道：“所以說，您的存在，正是神靈意誌的體現，是神跡，是神靈存在的又一佐證。”

“又一佐證？”眉毛微微挑起，李夜行歪著頭問道：“還有其他的佐證？”

“當然有！”維克托笑著問道：“既然您是那位阿什福德小姐的愛人，那您應該認識阿爾伯特.威斯克吧？”

“哦，我認識...”李夜行點了點頭，冷漠著臉道：“天選之子，絕對免疫，被兩把RPG幹碎在非洲的火山口裏，維克托先生，您的神跡真廉價，就值兩根RPG。”

“不！不不不不不！李先生，您又錯了，這就是您與我觀念衝突的地方...”對著李夜行晃了晃手指，維克托笑著道：“我相信神的存在，但我不信仰神，我認為神是可以被超越的！我相信神跡的存在，但我不信仰神，我認為神跡是可以被複製的！威斯克是神跡，但這和他被凡人打敗並不衝突，因為，凡人是可以靠雙手企及神跡的！”

“哦，我懂了...”李夜行點了點頭道：“又是個想要變成神的，你和威斯克還有斯賓塞其實沒什麽本質區別。”

“嗯嗯！親愛的李！您終於有點懂我了，但還是有些不對...”再次對李夜行搖了搖頭，維克托的臉上不見絲毫的厭煩，他就像是一位孜孜不倦的學者，渴望著與李夜行探討他的想法，隻見他擺了擺手，然後笑著對李夜行道：“我並不是想成為神，我是想超越神，畢竟我是個喜新厭舊的人，越是握在我手裏的東西，我反而會越覺得無趣，老實說，我已經看夠黑色安布雷拉那群老東西的荒誕喜劇了，我渴望更多有趣的東西，更多能給我帶來愉悅的東西，就比如您！”

“趁早斷了這個念想吧，不論是我還是別的什麽...”注視著維克托的眼神越發怪異，宛若在打量一個中二精神病，李夜行挑著眉毛道：“如果你真的沒什麽話說，那還是讓我靜一靜吧，老實說，我覺得有些無聊了。”

“怎麽可能？和我在一起讓您覺得很無聊嗎？您無法認同我的觀念嗎？”說著令李夜行直冒雞皮疙瘩的話，維克托臉上的笑容終於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沮喪，他歎了口氣，然後低聲道：“既然無法用語言來讓您認同我，那便罷了，我會用行動來向您證明，我的觀念是正確的...”

說著，維克托將手伸進了西裝口袋，同時低聲問道：“請問李先生，您吸煙嗎？”

“來一根吧...”並不覺得對著自己侃侃而談了老半天的維克托會在這種時候坑害自己，有些犯了煙癮的李夜行點了點頭。

“來吧，其實以前千道院小姐還在的時候，總會嘮叨我吸煙的事情來著...”將一根香煙遞進李夜行的唇間，維克托一邊將下一根香煙塞進自己的嘴裏一邊低聲道：“我覺得她說的有道理，所以我戒煙了很長一段時間，不過現在，她已經走了，被你殺掉了，而我又覺得尼古丁和焦油應該不會傷害到我了，所以，戒煙什麽的已經無所謂了...”

待兩人的口中都有了香煙，維克托輕輕打了個響指，讓火焰自指尖燃燒，他將燃著火苗的手指遞了過去，而李夜行則下意識的將香煙湊到了火苗上，直到香煙被點著，李夜行才猛地瞪大了眼睛。

等等...

好像有哪裏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