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大家都想把內心深處擔憂拋到腦後,所以當李夜行問出關於自己眼睛的問題之後,女孩們的話題徹底歪向了天際,眼看著麗塔就要把話題從“李夜行的戰鬥力”引向“李夜行的內戰能力”,而白慕青隨時準備從旁助攻添油加醋,李夜行趕忙道:“停停停,我覺得這個話題可以緩一緩...”
聽著外麵走廊裏那已經蔓延進了設施內部的密集槍響,李夜行低聲道:“屬於我們的戰爭已經結束了,所以不管有什麽事情,我們都應該等離開這裏之後在討論...”
“是啊,屬於我們的戰爭結束了,不過,屬於我的戰爭,還沒有徹底結束,黑色安布雷拉馬上就要重新迎接他們的女王了,現在,擺在我們麵前的隻剩下了最後一個問題...”眉頭微微蹙起,阿萊克麗莎轉過了頭,看向了不遠處的維克托,語氣淡漠道:“他要怎麽處理?”
伴隨著阿萊克麗莎的話,李夜行和其他女孩們不約而同的將視線轉向了這一切風波的罪魁禍首,黑色安布雷拉聯合委員會的議長——費奧蒂安.維克托。
不得不說,此刻的維克托已經不是一個狼狽可以形容的了,他佝僂著身子,蜷縮在大廳地麵上那滿是碎石與裂縫的巨大黑色安布雷拉logo上,身子不停地打著顫,皮膚更是嚴重潰爛,在那殘缺不堪的皮膚之間,體液不斷地流淌出,積蓄在維克托的身下,它們黏連著維克托的肉體,拉扯出混雜著血色的淡黃色絲線,看上去又黏稠又惡心。
毫無疑問,失去了李夜行的力量作為支撐,這具千瘡百孔的肉體已經到達了極限,哪怕放著不管,要不了多久,維克托也會徹底斷氣。
“你打算怎麽處理?”看了一眼氣數將盡的維克托,李夜行轉過頭來對阿萊克麗莎低聲道:“雖然我是打算放著不管來著,但選擇權依然在你,畢竟,這是你的複仇。”
“我的複仇,已經由親愛的你親手完成了...”橘紅色的蛇瞳中閃過了一絲淡淡的嫌惡,阿萊克麗莎轉過頭,不願再看這位老對手一眼,她低聲道:“就按照親愛的說的那樣,讓他在痛苦中自生自滅吧,很快,其它分部的安保部隊就會打到這裏,我會叮囑他們為這混蛋收屍,他不配活著,更不配體麵的死。”
“真的就這樣放著不管嗎?”另一邊,對於李夜行和阿萊克麗莎的決策,白慕青似乎有些猶豫,她微蹙著眉頭道:“可能是因為之前總是殺不掉這家夥的緣故,我感覺這位議長先生...哪怕多活一秒都是個麻煩。”
“慕青說的也有道理...”李夜行摩挲著下想了想,然後轉過頭對緹莉莉絲問道:“你怎麽看?”
“處理掉...”緹莉莉絲麵無表情道:“不留後患。”
“需要讓我來嗎?”自背後伸出兩根胳膊粗細的血色觸手,麗塔微蹙著眉頭問道,看她那為難的表情,李夜行便知道,麗塔似乎是嫌棄維克托太惡心,不太想碰那位維克托先生。
“算了,還是我親自來吧...”對著麗塔搖了搖頭,阿萊克麗莎最終決定親手處死自己的老對頭。
“你可以嗎?”微微皺著眉,李夜行低聲關心道:“麗莎,你的身體...”
“都說了,我不是那麽脆弱的女人...”用微笑打消著李夜行的疑慮,阿萊克麗莎輕輕將那沾染了一絲塵土的素白柔荑放在了李夜行輕撫在她肩膀的手上,然後一點點推開,待李夜行不再阻攔,她一邊收起臉上的笑容,一邊一步步走向了維克托,待到了維克托的身旁,看著那佝僂在地上,因身體劣化而連樣貌都要認不出的男人,她默默的舉起了自己的雙手。
即將親手葬送自己的仇敵,阿萊克麗莎本以為自己會有很多話想說,畢竟她曾無數次的幻想過這一天,但當這幻想真的要實現時,阿萊克麗莎卻忽然感覺有些無趣,她發現,如今的她已經擁有了她真正所渴望的一切,至於那位曾讓她恨得咬牙切齒的篡權者...其實挺沒意思的。
心中沒有任何波瀾,就仿佛是要碾死一隻螞蟻,阿萊克麗莎神色漠然,直接甩動手臂,釋放出了火焰,頓時,被那淡藍色火焰炙烤的維克托發出了撕心離肺的慘嚎,當理智與神智全部消失,他隻能像野獸一樣,毫無尊嚴的死去。
漸漸地,哀嚎聲消失了,阿萊克麗莎並沒有停手,隻是默默的使用著自己的力量炙烤著,直到維克托變成一大塊皺巴巴的焦炭,她才收回手臂。
“走吧...”一腳將那大塊焦炭踢得粉碎,阿萊克麗莎一邊走向李夜行和其他女孩們一邊低聲道:“去迎接勝利的戰利品,去向黑色安布雷拉昭告,昭告我的歸來。”
“嗯...”臉上終於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李夜行轉過身來,朝著大廳外走去,一邊伸著懶腰一邊輕笑著道:“這下子,黑色安布雷拉真的要變成家族產業了,啊呀,真是的,你這讓我怎麽和BSAA那邊解釋嘛...”
說著,李夜行兩眼一黑,身子一軟,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大廳內再度陷入了死寂。
“夜行!”
“變態姐夫!”
“先生!”
“老板!”
“野狗!”
“夜行君!”
“親愛的!”
瞬間,女孩們慌亂的叫喊再度充斥了整個大廳,她們快步衝向李夜行,然後手忙腳亂的檢查著李夜行的身體狀況,直到確認李夜行呼吸平穩,心跳正常,隻是有些脫力時,才微微鬆了口氣,此刻,李夜行閉著雙眼,躺在緹莉莉絲的懷中,枕著緹莉莉絲的胳膊,嘴角還掛著一絲微笑,就仿佛是睡著了一樣。
在女孩們的簇擁之下,李夜行被抬出了大廳,想必要不了多久,她們就會與已經打進了設施內部的各個分部安保部隊以及環亞武裝會和,伴隨著女孩們和李夜行的離去,大廳之內,再度陷入了寂靜之中,空氣間,似乎隻剩下了那隱約傳來的陣陣槍響。
忽然間,伴著一陣輕響,大廳穹頂那封鎖著通風管道的鐵欄掉了下來,重重的砸在了地上,緊接著,一根鉤鎖垂了下來,直通那遍布裂痕的地麵,伴隨著一陣滑索聲,一個身穿雇傭兵作戰服,體格頗為健壯的男人落了下來。
黑色的布條與作戰服一同包裹住麵部的恐怖烙傷,金色的背頭被打理的一絲不苟,那個男人穿過昏暗的大廳,踩著炙熱的地麵,來到維克托那大堆被烤剩下的焦炭前,然後停住腳步。
“嗬,處理的倒是夠幹淨...”隔著墨鏡,看著那散落滿地的黑色碎塊,神秘的男人勾扯著嘴角道:“比威廉還慘,這死法倒是挺適合你,費奧蒂安...”
說著,那個男人俯下身來,用鑷子輕輕夾住小塊的焦炭,放進胸前掛著的樣本瓶中,同時低聲道:“不過,如果那個雇傭兵真的強大到如此地步,一小塊焦炭,應該已經足夠了。”
采集好維克托的樣本,男人站起身來,回到了鉤鎖的旁邊,待準備離開之際,他最後一次回過頭,看了一眼已經碎成渣的維克托,墨鏡後,一道紅光閃過,安布雷拉時代最大的陰影——阿爾伯特.威斯克挑著嘴角道:“那麽,再會吧,老友。”
伴隨著滑索一陣響動,威斯克的聲音急速上升,消失在了空無一人的大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