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做了什麽出格的事兒?”畫角內心震動,卻強作平靜從容,淡然問道。

公輸魚不滿地推開唐凝的手,噘著嘴問道:“唐姐姐,為何不讓我說?”

唐凝瞪了她一眼,輕笑道:“盟主和帝君的事,還是待日後讓帝君親自與盟主說吧,我們還是給盟主留點麵子吧。”

畫角臉頰上一熱,不用再問,她也猜到自己做什麽了。

莫非,就是因為如此,帝寂才在她醒來前,特意避開自己?

她正胡思亂想,就聽公輸魚又問道:“那婚書的事兒呢,說不說?”

畫角大吃一驚,再也繃不住了,脫口問道:“什麽婚書?”

唐凝微笑著瞥了眼畫角,回身從桌案的抽屜中,將帝寂寫好的婚書取了出來,遞到她手中,促狹一笑:“盟主自個兒看吧。”

畫角飛快掃了一眼婚書的內容,待看清上麵寫著自己和帝寂的名字,還有證婚人章回和羅堂的落款,遂又仔細研讀一遍,終於曉得這是她和帝寂的婚書。

她再沒想到,一覺醒來,竟然和帝寂成了夫婦。

公輸魚湊過來,認真地說道:“帝君為了方便夜裏照顧你,寫下了婚書。盟主,你願意嫁給帝君嗎?”

畫角合住婚書,瞥了公輸魚一眼,蹙著眉頭問道:“我若是不願意呢?”

“他們說了,若是你不願,這婚書可當場作廢。”唐凝說著,將帝寂寫的承諾書也一並交給了畫角。

公輸魚仔細查看著畫角的神情,心下一沉,跺著腳焦急地說道:“盟主,莫非你不願意?完了,這回我要輸了。”

畫角珍重地將婚書和承諾書放在了百寶囊中,問道:“魚兒,你是不是又和誰對賭了?”

公輸魚噘嘴說道:“當然是和那隻狐狸,他對我說,盟主絕不會應下婚事,他說他們帝君雖然臉生得好看,但最是不解風情,嘴還毒辣,說你不會喜歡他。我就說,盟主縱然神誌不清,也隻認得帝君,自然是願意的,狐狸便說要和我對賭。”

唐凝嗤了一聲:“哪有這麽說自家帝君的,狐狸他,是不是在套你的話?”

公輸魚疑惑地挑眉。

唐凝問道:“你最後可是將……盟主和帝君那夜的事和他說了?”

公輸魚點點頭。

唐凝暗暗罵了一句:“果然不愧是狡猾的狐狸。”

畫角聽著兩人的談話,隻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各種念頭紛繁迭起,怎麽回事,難道她那夜將帝寂給……睡了?

她深吸了口氣,試探著問道:“阿凝,魚兒,那個,我……”

房門忽然被推開,胡桃急匆匆衝入室內,在門前的屏風處乍然收住腳步,隔著屏風,問道:“薑盟主可是醒來了?”

畫角聽胡桃的聲音有些不對勁,似乎十分焦急,忙起身問道:“出什麽事了?帝寂呢?”

“薑盟主,君上昨夜收到了夜嵐和欽原傳信,說是闕笙似乎有動靜。君上匆忙趕了過去,今晨忽然傳了話過來,說是……”胡桃頓了下,說道,“天傾地覆陣,啟動了。”

室內瞬時靜了下來。

唐凝和公輸魚一臉驚疑、不安和恐慌。

“不是說沒有盟主的血,陣法無法啟動的嗎?這是怎麽回事?”公輸魚驚駭地喊了出來。

“君上猜測,闕笙他們,也許以前就弄到過薑盟主的血。”

畫角心頭一跳,忽然想起那次在牡丹園製香時,曾被虎刺梅傷到了手指,流了許多血,當時是崔蘭姝為她止血的。如今想來,隻怕她是有意的。

“此陣一旦啟動,可還有法子阻止?”畫角清聲問道。

胡桃搖了搖頭,說道:“君上自會盡全力,隻是,陣法一旦啟動,人間難免災禍頻發,薑盟主還是及早讓各派伏妖師們做好準備。”

話音方落,忽聽得外麵喧鬧聲傳來。

畫角疾步走到廊下,朝著天空望去。

此時尚是清晨,本來是日頭初升之時,但諾大的空中,黑雲翻騰,妖火燃燒,其間夾雜著紫色的電光閃爍。

日頭被黑色遮蔽,隻餘血紅色的邊緣,透著一絲詭譎。

無數怪鳥在日頭下呼啦啦飛過,叫聲怪異陰森。

這是她在人間從未見過的天空。

胡桃也吃驚不小,失聲說道:“這是雲墟北境的天空。”

畫角心中一凜,在人間看到雲墟的天空,隻怕兩界已開始融合。

胡桃忽然“啊”了一聲,說道:“不對啊,舜都的位置,在雲墟對應的不是北境,這是怎麽回事?”

畫角倒是很快鎮定下來,說道:“胡桃,既然是天傾地覆陣,想必一切皆會傾覆。我在雲墟時,並未去過北境。聽聞,那裏是魔族所居之地?”

胡桃頷首:“不錯,薑盟主,欽原曾在魔族潛伏好幾年,她對北境極是熟悉,我傳話給君上,讓欽原過來。”

胡桃說完,紅光一閃,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大地忽然震顫起來,

伴隨著隆隆的聲響,便如地動一般。人根本就站不穩,不由自主地隨著地麵顛簸起來。

畫角暗叫不好,拽著唐凝和公輸魚衝到了院內,回首看時,隻見房屋扭曲著坍塌,轉瞬間便化為斷壁殘垣。

三人驚魂未定,忽覺得所站之地在不知不覺升高。低眸看去,隻見腳底下不知何時成了冰麵。而托著他們的冰麵還在不斷上升,速度越來越快,很快直衝雲霄。

公輸魚驚叫起來:“盟主,冰山,這是一座冰山。”

的確是冰山,雲墟北境的冰山。

“魚兒,阿凝,你們兩個先不要慌。事已至此,我們還是先聯絡王掌門和空念穀主,想辦法救助百姓。雲墟的冰山既然能到人間,想必妖物也能來。”畫角神色凝重地說道。

她驅動千結,從冰山飛了下去,繞著舜都飛了一圈。

北境在雲墟,原本就是魔族盤踞之地,從方才被黑影遮擋的日頭便能想象出,那裏是怎樣的黑暗汙濁。

如今的舜都,被一條河流一分為二,城東房屋坍塌,百姓無頭蒼蠅般四處逃竄。

城西原本的房屋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妖樹林和隱藏在林中的妖魔。

“不是說沒有盟主的血,陣法無法啟動的嗎?這是怎麽回事?”公輸魚驚駭地喊了出來。

“君上猜測,闕笙他們,也許以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