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染並未像秦雨濃想象中的那般,歇斯底裏的怒罵,或者其他過激的情緒,雖然這些天的相處,她不認為餘染會那樣。

不過,總是需要嚐試之後,才能確定自己的猜測不是?

餘染的反應和淡然,倒是讓她有些許的……錯愕。

她出國早,一直在外求學,輾轉好幾個國家完成學業,最後為了鍍金,留在阿聯酋參加了一個研究項目。

這一次作為校代表領著學生來學習交流,選擇帝外完全是她極力促成的結果。

在出國前,她曾跟這位餘小姐有過一麵之緣,不過那時候的餘染還小,驕縱任性,仇視全世界。

跟薄家的人看上去也不親。

沒想到這次回來,倒是給她帶來不小的意外。

傳言,無可追溯。

她所麵對的餘染跟旁人嘴裏說出來的餘染,完全不是一個人。

餘染內心是有些生氣,卻又不是很生氣,如她跟祁念解釋的那樣,旁人跟我們有何關係,為何要跟旁人生氣?

再且,她又為何要按照秦雨濃的劇本走?她記憶中對這個人的印象,模糊到可忽略不計。

“秦小姐,在我雙親跟爺爺逝世之前,你爺爺目前的位置,是誰的?再者,往上追溯,我餘家的帝圈位置,高於你秦家。

或者說秦小姐出國太久,忘記了一段可能比較重要的曆史,沒關係,你可以打電話給你爺爺,詢問一下原委。

你可以不尊重我,但是請尊重,為和平貢獻了生命的餘家犧牲英雄。”

餘染平靜的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完全沒有任何負麵情緒,完全是就事論事,讓咄咄逼人的秦雨濃反而無地自容。

她年紀小的時候,爺爺就告訴她,敬畏英雄會讓自己變成更好的人。

她雖然早年出國,但是爺爺說過的話,一直沒有忘記過。

企圖給餘染下馬威,確實是她的初衷,但是她不曾想過汙蔑任何一個付出生命換取和平的英雄,帝圈就那麽大,人就那麽多。

餘家光輝事跡,從小就有所耳聞。

不過隨著餘家人的犧牲,勢力瓜分,好多人開始下意識的不記得這段曆史。

現在被餘染這麽直白的說出口,秦雨濃羞於回憶自己狹隘的那份攻擊,深呼吸,她笑了一下,“抱歉,這話是我的問題。

我為我的冒昧道歉,但是我的認知,不會為此道歉。

餘染,你知不知道,秦家有意跟薄家聯姻。”

這個她還真的不知道,也沒聽說,秦雨濃繼續說,“我在阿聯酋的任職即將到期,會回來任職;

直接進入外交部;

若非帝圈憐惜你,顧忌你,你之前那些曆史,足以讓你去監獄蹲大牢;

若不是你還沒壞到無可救藥,你根本不會有機會站在這裏跟我說話。

若不是,薄家顧念舊情,一直為你擦屁股,你一定會很慘,你信不信?”

餘染不否認原身曾經犯過的錯誤,也不想給自己洗白。

她知道原身曾經的一切所作所為,她也不吝嗇承認,點頭,“我知道曾經的我有多差勁,不用你說。

我做過的事情不會否認,卻也輪不到你管教我。

秦雨濃,話說回來,我跟你素不相識,不過是因為兩校交流有了交集,你這麽咬著我不放。

真的讓我很為難,而且你鍍金回來,任職哪裏,我真的沒興趣。

第一,我不追你;第二,我也不會給你接風洗塵;

最後,你話繞了這麽一大圈,能直接一點,點題告訴我重點行不?

直接告訴我秦家希望你嫁給薄言,很難嗎?”

秦雨濃,一直認為餘染是一個光有外貌的笨蛋,愚蠢紈絝,所以三天來一直在觀察她。

可是短短三天,她的所有認知,全被顛覆,她長久以來準備的資料,頃刻間灰飛煙滅,但意識裏,她依然沒有扭轉過來對餘染的成見。

所以兩人的談話,餘染站在了對等麵,而她依然還是自視甚高的站在高層麵。

兩人的對話間,餘染說的話,她就有些接不上來,之前想好的一切台詞,完全沒有任何用武之地。

故而讓餘染**裸的說出兜了一圈,她主要目的的時候,秦雨濃就下意識的回了一句,“所以,你的意見呢?”

其實話一問出口,秦雨濃就知道自己又犯了錯誤,低看餘染交付主動權的錯誤。

說白了,就算秦家希望她嫁給薄言,是秦家跟薄家的意思,她為什麽要去問一個養女的意見?

聞言,餘染一笑,風情萬種,像是一個海妖登陸,瞬間變成了女王,“薄言是薄夫人準備送給我做丈夫的種子選手,你認為,我會同意嗎?”

“你……”秦雨濃萬萬沒想到,她居然這麽大言不慚,明目張膽的將薄言比喻成一個備胎。

餘染麵上不動聲色,心底卻早就咬牙切齒。

結婚了都還有人肖想,她七哥一定是個花孔雀,而且,什麽時候被秦雨濃盯上的,他就沒一點為人夫的自覺嗎?

“秦小姐,說完了嗎?如果談完了,那我先回去了,明日行程不變,我會準時抵達酒店接待你們。”

秦雨濃從未有過這樣的挫敗感,渾身都不舒坦,如果她輸給帝圈那兩位優秀得讓人側目的名媛,她認了,輸給餘染,這是對她多年磨難的打擊。

因為她爺爺從小就跟她說,薄家是她以後的婆家,她需要更優秀,才能成為薄家合格的媳婦兒。

一直以來,她也這麽去做的。

可當她正麵對上餘染的時候,還是有著深深的挫敗感。

直到房間安靜得隻剩下她一個人,很久很久之後,她才有些頹然的拿起手機,給家裏的姐姐打電話,“姐姐,我跟餘染攤牌了。”

“哦,那個不成氣候浮誇的玩意兒?”對麵的聲線極為不屑,像是說著什麽垃圾一樣,讓人嫌棄。

秦雨濃,“姐姐,她是帝都去年的第二名,你認為這樣的人,隻是一個浮誇無所事事的人嗎?”

“薄家什麽段位,說什麽就是什麽?她還敢造謠自己全帝都第二名?”對方覺得這消息絕對是捏造的事實。

秦雨濃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說什麽,直接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