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閆寧咳嗽了幾聲,緩解尷尬,“那個,主君,我好像還是有點水土不服,想再休息一下,能不能給我準備點酒啊?我隻需要喝酒就可以了。”
赤凰刹挑了挑眉,“行,你要什麽酒?”
閆寧可不敢有什麽要求,“我不挑,什麽酒都行。”
沒多久,閆寧的床前就被擺滿了大大小小的酒瓶,全都是包裝精美的。
白酒、黃酒、紅酒……
什麽宮廷玉液、茅台、瀘州老窖;什麽拉菲、卡思黛樂、桃樂絲;什麽女兒紅、古越龍山……
應有盡有。
閆寧瞧著琳琅滿目的酒瓶,瞪大了眼睛,這些酒和之前在韓平威家喝的比起來,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閆寧隨手打開了一瓶桃樂絲,就咕嘟咕嘟喝了起來,沒喝幾口,他就覺得渾身充滿了能量。
果然是好酒!
就在閆寧準備再挑選一瓶,把手放到茅台上,準備再嚐嚐別的口味時,一股淩厲的氣流撲來,打碎了酒瓶。
香醇濃厚的酒一下子灑了一地,酒香四溢,充滿了閆寧的鼻腔,讓他一陣心疼。
“誰!”
閆寧順著氣流來的方向看去,發現盡頭站著一個長相扭曲怪異的魁梧羅刹,正一臉怒火地瞪著自己。
那眼神,就像要把自己撕碎一樣。
“閆寧,就是因為你,我兄弟被流放了!我要拿你的頭給他出氣!”
羅刹直直地衝過來,一心想取閆寧的性命。
他的身上升騰出顏色越來越深的黑氣,幾乎比墨還黑,眼睛變成了紅色,似有兩串火苗在眼珠中燃燒。
一隻滿是黑皮褶皺,指甲黑長的手頃刻間變成巨大的毛絨獸爪,撐破了手腕處的衣服,直直往閆寧的脖子而去。
閆寧抬眸瞧著他,眼底泛出淡淡的冷光,他知道此刻自己絕無能力和他抗衡,想要對抗這隻羅刹,完全是螳臂擋車,不自量力。
所以,他一直冷冷地看著他,沒有挪動分毫,他要賭一件事。
那獸爪離得越來越近,此刻距離閆寧的臉不過一寸之遙,他甚至能感受到空氣中被羅刹燃起的灼熱溫度。
閆寧的手緊張地攥住衣角,心跳急劇加速,就快要蹦出來了。
就在那獸爪距離閆寧半寸的時候,忽然停了下來。
閆寧呆愣了片刻,眼睛陡然睜大,深深鬆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賭對了!
那羅刹根本不是來殺他的。
“你為什麽不躲?”
羅刹放下的獸爪恢複成了正常的手,破碎的衣服耷拉在手臂上。
“躲?能躲到哪裏去,你要是想殺我,我還有生還的餘地嗎?”
閆寧緊張地有些站立不穩,腿都發軟了,他挪動步子直接癱坐在了**。
羅刹一聽這話,直接大笑了起來,“哈哈哈!你說的沒錯,怪不得咱們主君喜歡你,你果然是個好玩的寵物,這性子最符合她的胃口了。”
什麽胃口、寵物……
這類詞讓閆寧本能地排斥,卻又不好發作,他隻能嗆眼前的羅刹幾句。
“你來這裏,不會就是為了說廢話和逗我玩的吧?你可真閑。”
閆寧抱起剛剛放在**的桃樂絲,又咕嘟咕嘟喝了幾口。
“你管我來幹什麽的。”
他也瞧見了地上擺著的一堆酒瓶子,蹲下來拿出幾個搖晃了一下,陰陽怪氣道:“呦!喝酒呢,都是主君送給你的?”
閆寧聽出了他口氣中的不爽,也不慣他。
“不是她送的,還能是誰送的。”
“嗬,主君對你可真好啊,這種好酒,就連咱們羅刹地界也不多見,她一下子就給你送了這麽多瓶。”
他拿了一壺茅台,問閆寧,“喂!這個送我怎麽樣?”
閆寧並不在乎,“如果主君不在意,你想要的話,就拿去吧。”
隨後,那羅刹就放了下來,“嘖“了一聲,道:“你小子,行啊!”
就是這一舉動,讓閆寧更加確定了自己剛剛的猜測,這人是赤凰刹派來的。
按照赤凰刹的說法,剛剛這個鬼的行為已經達到了忤逆主君,要挑戰他權威的地步,是懷了不臣之心的。
那麽,他絕對不會因為拿了一壺酒會導致赤凰刹有發怒的可能,就放下了酒壺。
他這樣的行為,無異於宣告他對赤凰刹權威的忠誠和畏怯。
這樣的畏怯,如果沒有赤凰刹的準允,是絕幹不出刺殺自己的事的。
但他並不打算向這羅刹坦白自己看透了一切。
有時候裝裝傻,還是很不錯的,有助於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至於赤凰刹為什麽要讓這個羅刹刺殺他,有很多種可能。
要麽,就是她是想考驗自己的膽量,想看看自己會不會被刺殺給嚇到。
要麽,她想試探自己的忠誠,想知道自己麵對如此境況,會不會出賣她,想出個為別的羅刹鬼賣命當間諜的法子來保住自己的命。
要麽,單純就是她太無聊了,心血**,想拿自己逗樂。
……
反正一切皆有可能,畢竟赤凰刹本就不是個按常理出牌的主。
這一點,自己的存在就完全可以證明。
閆寧曾經想要開車撞死她,可她的反應竟然是把他擄來當寵物,還好吃好喝地供著,甚至有求必應。
任何正常的腦子都幹不出這樣的事。
但有一類腦子可以,那就是永遠孤獨的王。
那種高處不勝寒的感覺並非尋常的生靈可以承受,更何況羅刹壽命漫長,孤獨也跟著被拉長。
而長久的孤獨是很容易扭曲心性的。
閆寧知道,自己之所以能被看上,少不了兩點最重要的因素。
一是與羅刹相比,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實力;二是初見時,自己帶給赤凰刹的衝擊。
赤凰刹似乎擁有一種可以迷糊心智的技能,但這種技能對自己無用。
可能是因為他是末法時代的人,所以這種技能無法被使用在自己身上。
但這兩點因素都很尷尬,首先,微弱的實力本就代表著一種危險,而不受赤凰刹的技能影響這件事,單純是因為自己的身份加持,隻能讓赤凰刹稀奇一陣,並不長久。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就會變得越來越危險。
所以,他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變強大。
因為,就算赤凰刹能夠持續對他好,也不能保證她會一直坐在羅刹主君的位置上。
這世間一切,有盛便有衰,有始便有終。
誰知道他會不會很倒黴,正巧就碰上了赤凰刹的衰敗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