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寧皺著眉向前兩步走到閆容身邊,蹲下來靠近她,“你怎麽了?”
“哥哥。”
閆容顫顫巍巍地將手伸向閆寧,似乎連睜眼也費去她不少力。
閆寧抓住閆容的手,心中漾起一絲波動,雖然從未見過她,隻在一封以古老紙張形式寄出的信中聽說過她,但自從那個不稱職的父親走後,自己似乎是她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哥哥,我讓你來,是想請你做一件事。”閆容的思緒似乎飄向了很遠的地方,“我死後,這世上或許隻有你能完成它了。”
“什麽?”
閆容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將目光移向了葉菱和洛繁川。
洛繁川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對著葉菱說:“我們出去吧。”
葉菱雖好奇,但見閆容那副樣子,自然也順了她的意。
“現在你可以說了吧?”閆寧見二人走後,問道。
這時,閆容將另一隻緊緊攥著的手攤開來,裏麵藏著一個黑色石塊。
閆寧一看到這個石塊,心中一驚,他發現石塊的樣子和他之前遇見的息壤很像,區別是這塊似乎並沒有死去,因為它在蠕動。
閆寧並不準備告訴閆容自己見過息壤的事,直接問道:“這是什麽?”
“這叫做息壤結晶,利用它可以召喚出通往冥界的唯一通道。”
“冥界?”閆寧既震驚又狐疑,“你是說地府?”
閆容萬萬沒有想到,閆寧竟會知道冥界的存在,“你怎麽會知道這些?”
“我平時喜歡看些稀奇玩意,地府這個東西是我在一個遠古星球的傳說誌中看到的,似乎是那個文明的一種想象,說是人死了之後會去的地方。因為太荒謬,所以印象比較深。”
“不!不荒謬!”閆容反駁的聲音忽然拔高,“那是真實存在的!”
她靠著椅背掙紮著坐起來,眼中忽而閃爍出光芒,“那是真實存在的!隻有我們家的人才能找到它,這世上隻有閆家的祈福者才能通過冥想鏈接到它!”
“這……”閆寧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一方麵,他覺得這事太過超乎自己的想象,另一方麵,他又知道,閆容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和自己開玩笑。
“可是,這怎麽可能呢?而且,為什麽隻有我們家的人才能找到它?”
“因為……”閆容因為疲累深深喘了一口氣,“整個賓果銀河係,隻有閆崧還保有鬼族血脈,而我們是他的後人。”
“你知道他當初為什麽要離開你們母子嗎?”
此話一出,便觸了閆寧的逆鱗,“你別跟我提他!”
但閆容還是說了下去,“因為他必須離開你們,如果不離開,你們就會被囚禁起來,就像他一樣,而且,你媽媽沒有閆家的血脈,他們很可能會毫不猶豫地殺了她!”
閆寧將閆容所言一字一句都聽了進去,一時間無法接受。
他恨了自己父親那麽多年,到頭來竟有人告訴他,他的離開是為了保全自己和母親?
閆寧沉默良久,方才開口道:“他們是誰?為什麽要囚禁他?”
“他們是審判庭的人,是祈福者聯盟中最神秘的一個組織,他們囚禁父親就是為了找到地府,尋找生死的秘密。他們為了這個目的,甚至不惜獲取父親的**,通過體外培養,造出嬰孩。可他們發現通過技術產出的孩子都沒有祈福的天賦,便將他們都殺了。”
“什麽?!”閆寧無法想象這幫人的瘋狂。
“後來,他們為了造出一個擁有祈福天賦的孩子,就找到了我媽媽,我出生以後,他們就把我媽媽也殺死了。直到有一天,審判庭內部出現了分歧,他們發生了內訌,父親才找到機會帶著我逃了出來。可是,最近他們隱隱有重組的跡象,而且比之前更加強大,目標也更為明確。所以,你現在很危險。”
“可是,我不是祈福者,並沒有祈福的天賦!”閆寧說出了重點,就算他想鏈接地府,也沒有那個能耐,對於審判庭而言,他完全是沒用的。
“不。”閆容道,“你不會沒有祈福天賦的,正常誕生的鬼族血脈擁有比常人更高的天賦,隻是會比常人更晚顯現,你還沒有進行二次測試吧?”
閆寧搖了搖頭,“沒有。”
“那就去吧,把這個帶上。”閆容將手中的息壤結晶交到了閆寧手上。
結晶一到閆寧的手上,就開始蠕動,閆寧隻覺得手心裏酥麻麻的,有些發癢。
閆容看了一眼結晶,說:“看得出來,它很喜歡你。”
“什麽?喜歡?”
閆寧不太明白閆容的意思,她為什麽會說一塊石頭喜歡自己?難不成石頭也能有人的情緒?
“是,它很喜歡你。”閆容嘴角上揚道,“無妨,等你通過了測試,覺醒了祈福天賦就能明白我說的話了,洛繁川是我的朋友,他知道很多事,若是我等不到你了,他會告訴你具體該怎麽做的。”
閆寧聽到這話,莫名有些失落,“你的身體,真的沒有救治的可能了嗎?”
閆容搖了搖頭,喘息道:“我被迫多次強行進入冥界,已經油盡燈枯了,再無轉圜餘地。”
“那群人真是該死!”閆寧不自覺攥緊了手。
離開了閆容的居所,閆寧在門口同洛繁川告了別,告訴他自己要去進行二次測試。
洛繁川似乎早已知道閆寧的打算,告別後直接進了屋。
葉菱看著洛繁川的背影,歎了一口氣,惋惜道:“真是個可憐人呐。”
“什麽?”
閆寧不知葉菱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個呆子,那個姓洛的一看就知道喜歡你妹妹,如今他心上人朝不保夕,自然是個徹頭徹尾的可憐人了,年紀輕輕就要永失所愛,實在是命苦啊!”
閆寧恍然大悟,同時也對此人多了一分信任,“原來如此,難怪他一路走來都沒什麽精神。”
“不說他了,你和你妹妹在裏麵說了些什麽?為什麽你這麽急著要去進行二次測試?”葉菱好奇地問道。
閆寧瞟了她一眼,“都把你支出去了,你說我能告訴你嗎?”
葉菱一愣,頓時升起怒意,“什麽!你不打算告訴我?我才走了幾年,你就跟我生分了?你真夠冷血無情的!”
“是啊,生分了!”
閆寧順著她的話應下,讓葉菱的質問打在了軟綿綿的沙包上。
“你……”葉菱被噎得說不出話,氣鼓鼓地鼓著腮幫子。
閆寧踏上公共交通帶到了進行二次測試的地方,卻發現那裏擠滿了人,聲音嘈雜,十分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