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羽深吸一口氣,毫無畏懼地回看著宴芷然。
“我想提醒宴大小姐,薑寒溪的安全,是事關宴氏聲譽的大事兒,還請你三思而後行。”
宴芷然眨眨眼,最初沒理解他話裏的意思,想明白之後突然冷笑起來。
“那丫頭的死活,關我們宴家什麽事兒。婚禮上落跑,讓我們宴家當眾丟人,鬧得還不夠?既然她跑都跑了,是死是活,自然跟我們家也沒一毛錢關係了。”
“話不能這麽說,她讓你們宴家丟人,那就是結下了深仇大恨。她如果出了意外,宴家第一個脫不了關係。”
蘇羽一字一頓,緊盯著宴芷然的臉。
“臭小子,別以為自己長得還行,就想訛人?”
宴芷然冷笑著,斜眼打量蘇羽,“你也不打聽打聽,我宴家是那麽好冤枉的,我宴芷然是那麽好欺負的?”
“宴家不好欺負,可寒溪也不是那麽好拿捏的。她失蹤好幾個小時了,如果出什麽意外,你就是第一嫌疑人。”
蘇羽不卑不亢,問題直指宴芷然。看得唐小靈在一旁替他捏了把冷汗。
宴芷然皺起了眉頭,尖聲反問,“所以,你大半夜跑過來,就是為了要人?”
蘇羽深吸兩口氣,如實點了點頭。
“哎喲喂,臭小子,長那麽好看,也勻一點長長腦子吧。我們宴家才沒那麽low,才不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把她給一綁了之。她既然要鬧大,我們奉陪到底,咱們法庭上見。”
宴芷然理直氣壯,不難看出,人不在她手上。
蘇羽心裏有了判斷。
他垂眸思量片刻,再抬起眼皮時,換上了一副譏笑的神情。
“如果不是宴大小姐,那就隻剩下一個人了。”
蘇羽假裝惋惜地衝宴芷然歎了口氣,“這件事兒說來蹊蹺,以我對寒溪的了解,她萬不能做出這種事兒來,如果做出來了,那也隻有一種可能。”
話說一半,他停下不再開口,抿唇笑著看向宴芷然,一副洞穿內幕,看你出醜的表情。
宴芷然氣得鼻子都歪了,蠻橫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大半夜的,本小姐可沒工夫陪你繞圈子。”
蘇羽輕笑一聲,抬眸看了眼宴芷然身後的保鏢。
大小姐揮了揮手,保鏢退出門外。
蘇羽繞到對麵,在宴芷然身邊坐下,試探著說道:“宴小姐單純率性,大概沒看透這出鬧劇的本因。寒溪年輕,頭腦簡單,被人利用也是情有可原。若論這件事兒得利最大的是誰,我想不用我說,你也該看得出來。”
“誰?”宴芷然一頭霧水。
“寒溪和宴少,已經在國外偷偷辦了結婚證明,這事兒,大小姐知道嗎?”
“……”宴芷然眨眨眼,顯然不知道。
宴同盛為了防止兒媳分家產,特要求他們先辦婚禮再領證。
他們居然提前偷偷辦證了?
宴芷然目瞪口呆,一下子愣住了。
“所以,不用我幫大小姐分析,幕後之人是誰,你也應該猜到了。”
“你為什麽把這事兒告訴我?”宴芷然咬牙切齒,懷疑蘇羽的目的。
“我不是幫你,我在幫寒溪。她是我朋友,我不能眼看著她被人利用,最後被坑得渣都不剩。”
蘇羽說完站了起來,“寒溪消失了,很顯然被人藏了起來。我們關心她的生死,大小姐也應該關心她,否則日後宴氏歸誰,可就難說了。”
宴家姐弟爭權奪利,不是一天兩天了。
蘇羽以前不確定,剛才試探一下,沒想到竟然比他想象得還要嚴重。
默了會兒,宴芷然笑了起來,“蘇羽,你不用玩離間計,我們姐弟之間,不管有什麽矛盾,肉爛在鍋裏,都是我們宴氏的,跟你,跟那個臭丫頭,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既然如此,當我沒說。”
蘇羽笑著聳肩,“深夜打擾,還望大小姐海涵,我們這就告辭。”
他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抬手牽住了唐小靈的手,拽著她往外走。
唐小靈目瞪口呆,被蘇羽拽著出了宴氏大門,直接被塞進了車裏。
蘇羽上車,毫不猶豫驅車離開,一口氣開出好遠。
他臉色鐵青,一個字也不說。
唐小靈幾次想問,都被他的神情嚇到禁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