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溪和唐小靈手挽著手,往衛生間走。
走到拐角的時候,一個端著托盤的服務員,突然從樓梯口衝了出來。
說時遲,那時快。寒溪一個箭步衝上去,擋在了唐小靈前麵。
托盤上放著兩杯紅酒,東搖西晃好幾下,終於噴灑而出。
暗紅色酒液直接潑了寒溪一身。
真絲襯衣的前身,半身裙擺上,全都濕透了。
夏天衣物薄,沾點**之後就會貼在身上,燈光一照,很容易走光。
寒溪玲瓏曲線畢露。
她愣了一瞬,慌忙捂著胸口往回縮了縮。
唐小靈反應過來,立馬衝上前,指責道:“你這人怎麽做事的?”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您沒事吧。”
小服務員膽戰心驚地問,偏頭慌亂地打量寒溪。
唐小靈挺著將軍肚,把寒溪擋在了身後,狠狠瞪了“肇事者”兩眼。
如果遇到驕縱霸道的人,肯定要破口大罵的。
寒溪和唐小靈氣歸氣,卻是沒再嗬斥。
“小姐,實在對不住,要不您跟我到休息室換一下衣服吧。我們酒吧有為客人準備備用衣服,可以暫時幫您應付一下。”
除此之外,好像也沒別的法子了。
寒溪點點頭,“那你帶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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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內,眾人正在緊張地準備著。
張瑞彤一臉興奮,用肩頭撞一下蘇羽,小聲問道:“到底誰求婚呀?宴少還是丁少?”
蘇羽搖頭,神情有些冷漠。
丁慕川站在一旁指揮,吩咐七喜等一會兒燈光如何配合,又指揮眾人擺放氣球。
宴辭青站在一旁,激動得有點無措。
“喂,哥們,你是求婚,不是上刑場,笑一笑,放鬆點。”
丁慕川調侃好朋友。
“人生第一次嘛,擱你身上你也激動。”宴辭青回道。
“第一次?”丁慕川開起了玩笑,“四年前沒求過?”
宴辭青點了點頭。
那時候他是高高在上的宴氏集團的獨苗少爺,身邊的人都圍著他轉,說是宇宙的中心也不為過。
那次婚禮,除了說服老爸的同意耗費了點心力,其他全不用他出手。
可是這次不同。
這次他早已經計劃好了,從求婚到婚禮,再到蜜月,他要製定一個完美的計劃,一一實現。
意義不同,心情自然不同。
宴辭青深吸了兩口氣,不由自主挺直了腰身,整個人像青鬆一樣,更挺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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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溪從更衣室出來,低頭看著穿在身上的長裙,不由皺著眉。
白色蕾絲連衣裙,寬大的蛋糕裙擺,有點過分莊重了。
這就是頂點給不小心弄汙衣服的客人準備的備用衣服?
果然是直男審美啊。
可是,原先自己的衣服髒了一大片,已經不能穿了,即便再別扭也沒轍,隻能忍了。
尚不知情的寒溪,尷尬地問唐小靈,“會不會有點太莊重了?”
在她換衣服的時候,服務員已經跟唐小靈露了底兒。
唐小靈笑著勸道:“沒有啊,很好看,像個新娘子一樣。”
服務員嚇得慌忙捂住嘴巴,生怕這句話說漏了,壞了大事兒。
寒溪卻輕笑起來,“我跟他孩子也生了,證也領了,以後好好過日子就行了。”
唐小靈支吾一聲,催道:“耽誤好一會兒了,咱們趕緊走吧,別讓他們等急了。”
說著,拖著寒溪往外走。
她走得又快又急,寒溪都有些跟不上,擔心她出意外,不迭勸她慢點,一路上竟然絲毫沒留意異常。
走廊兩邊的牆上,亮起了兩條燈帶,直通向她們要去的包廂。
走到門前,唐小靈突然頓住,把寒溪讓到前邊,催她開門。
寒溪不疑有他,推門走了進去,被眼前的情形嚇了一大跳。
屋裏黑漆漆一片,待她站定之後,四角方才各亮起了一盞昏黃的小燈。
粉色氣球粘成一個心形背景板,前麵站著一個人。
燈光昏暗,單憑一道模糊的影子,寒溪就已經辨出了那人是誰。
宴辭青站在那裏,正定定望著她。
“辭青,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啊?”
驚喜,詫異,心跳難以抑製地快了起來。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
砰的一聲,一束強光突然亮了起來,照在宴辭青的身上。
彩條漫天飛舞,映照著他的臉。
他說:“寒溪,有一句話憋在我心裏很久了,一直想問問你,都沒機會。今兒我想正式問一下,希望你如實回答我。”
寒溪一下子愣住,胸口開始怦怦直跳。
唐小靈見她站定沒動,輕輕往前推了一把。
寒溪後知後覺,機械地抬步,緩緩走向宴辭青。
“你想說什麽呀?”她喃喃問。
“我想說的是,這四年來,我一天都沒有忘記你。”
寒溪目瞪口呆,定定望著他。
“我設想過無數次我們重逢的場景,或悲或喜,或者狗血,或者像電視劇裏一樣經典。
可是,我的那些想法隻存在於我腦子裏,從來沒有付諸實踐。我很難想象,在沒有我的陪伴下,你如何熬過懷孕的艱險,生子的疼痛,還有撫育小釜小穀的艱辛。
這些實際的困難,我一樣也想象不出來。卻在我做白日夢的時候,你一個人扛下了所有。
這幾年,我像一個廢人一樣,裹著一顆殘破不堪的心,遊走度日。是你和孩子們的出現,重新喚醒了我,讓我重又活過來了。
我想問一問你,如果不考慮孩子們,單純遵從自己的內心,把你的後半生托付給我,你怕嗎?”
寒溪毫不遲疑搖了搖頭,“不怕”,她回答得斬釘截鐵。
“我們永遠在一起,好嗎?”宴辭青臉上的笑,逐漸燦爛。
“好!”寒溪笑彎的眼睛裏,亮晶晶的,有淚光閃過。
突然,他單膝跪地,藏在背後的手上握著一束鮮花,遞到了寒溪麵前。
“寒溪,嫁給我好嗎?”
他問得鄭重其事。
寒溪的笑越發燦爛,她重重點頭,答應得很大聲,“好!宴辭青,餘生很長,希望你多多關照。”
宴辭青的手上多了一枚戒指,緩慢又鄭重地,套在了寒溪的無名指上。
“親一個,親一個……”
張瑞彤在一旁大聲起哄。
“生三胎,生三胎……”
丁慕川比她要離譜得多。
宴辭青起身,笑著張開雙臂,把寒溪緊緊地抱進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