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聲，蘇羽腦子裏炸了一個雷。
昨晚上的一幕一幕，放電影一樣在腦海裏展現。
克製、隱忍、最後化成一匹狼；
**、妖嬈，最後化成一灘水。
活到二十七歲，他第一次體會那種極致爆發的感受。
原以為隻是一場夢，不料卻是真的。
蘇羽胸口怦怦直跳，抱著腦袋，不敢發出一絲聲音，更不敢再往下想。
他偷偷瞥了一眼身旁，張瑞彤依舊睡得香甜。
怎麽辦，怎麽辦？
這幾個字在腦子裏狂奔亂跳，攪得他腦仁疼。
不行……逃吧。
蘇羽眨了眨眼，盡管也覺得這樣做很不爺們，可他顧不了那麽多了。
暫時逃避，等過兩天，沉澱一下情緒，再跟她好好的，嚴肅認真地溝通一下這個問題。
他屏住呼吸，躡手躡腳從**下來，蹲下身去撿散落在地上的衣服。
“你醒了。”突然身後響起一道慵懶的聲音。
蘇羽一下子僵住。
他艱難回頭，不知何時張瑞彤翻過身來，整個人橫在**，腦袋搭在床沿，半眯著眼睛正望著他。
她衝他笑了笑。
蘇羽渾身汗毛直立，心都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
他慌忙閃身躲開，扯過一旁的窗簾，堪堪遮住自己腰部以下。
張瑞彤拍著床沿笑出了聲，一邊笑一邊衝他努努嘴。
窗簾外是落地玻璃窗，窗外是一片自然的景觀湖。
盡管位於頂樓，地麵上不一定能的清楚，總歸有些春光乍泄的危險。
蘇羽嚇得轉了一圈，用窗簾把自己裹了起來。
“怕什麽？”張瑞彤聲音中的霸氣，因為昨晚的繾綣，變得柔和了許多。
“我……”蘇羽我了好幾聲，又羞又惱，腦子裏一片空白，此情此景之下，竟有些張口結舌。
張瑞彤大大方方起身，扯過來一旁的睡袍披在身上。
蘇羽慌忙錯開視線，避嫌一樣偏過頭去。
“你放心吧，我會對你負責的。”她拿了一件睡袍，繞過床尾，給蘇羽遞了過來。
“我要你負什麽責？”蘇羽尷尬地讓張瑞彤轉過身去，自己慌忙披上浴袍。
他一邊係腰帶，一邊說道：“我這人雖然沒錢沒勢，不過你放心，我蘇羽行得正坐得端，男子漢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
張瑞彤噗嗤一聲笑起來，“怎麽，你要去抓賊？”
蘇羽一下愣了，聽出她在玩笑調侃，心裏莫名有點堵。
他雖然沒有正兒八經談過一場戀愛，卻也知道，男女之間應該嚴肅認真對待。
昨晚雖然不是在清醒的狀態下發生的，卻不能以此為由，給自己推脫。
張瑞彤的玩笑，讓他有一種不被尊重的感覺。
見他沉了臉，張瑞彤偏頭仰望著他，笑著問：“生氣了？”
“沒有。”他嘴硬不承認。
“沒有啊，那你嘴角怎麽耷拉著？”說著話，她兩指捏著他的唇角，強迫他嘟起了嘴。
蘇羽偏頭想躲，卻已經晚了。
張瑞彤兩手捧著他的臉，強迫他看著自己。
四目相對，凝視片刻，她突然踮腳湊了上去。
他支支吾吾去推她，不過幾秒而已，便徹底淪陷。
力氣仿佛被抽幹，可身體裏有另一種力量，隱約被喚醒。
……
半響，她站定恢複如初，鄭重道：“蘇羽，我是認真的。”
“……”
蘇羽望著她的眼睛，一時愣住。
“我現在也不小了，耽誤到現在不是不想結婚，隻是沒遇到合適的。
女人這輩子，既想事業成功，還想奢望甜蜜的愛情，美滿的婚姻，著實有點貪心了。
可是，能怎麽辦呢？總不至於委屈自己，隨便找個阿貓阿狗一樣的男人，就把自己嫁了吧。有人說，男人都一樣，別期望太高，但我還是覺得，婚姻不是兒戲，總要找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度過後半生，你說是吧。”
“……”這些東西，蘇羽以前從未想過。
他的沉默，張瑞彤也不介意，微笑著又道：“因為喜歡，才會對以後的日子抱有期望，即便遇到困難，也不會輕易後悔。你說對不對？”
道理都懂，可……
蘇羽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詫異地問：“結婚？你說結婚？”
“對啊”，張瑞彤承認得很幹脆，“如果不準備跟你結婚，我昨晚又怎麽會……”
蘇羽臉一熱，抬手製止她，阻止了接下來讓人臉熱心跳的話。
“可是，我從來沒有……”
“有啊，你昨晚說，你也累了，想找個避風的港灣，想找一個女人結婚生孩子，想安定下來，想踏踏實實地過日子。”
張瑞彤一口氣說了一大串，蘇羽目瞪口呆，這是他會說出口的話嗎？
他這人話少，除了工作上的交流，很少跟人講心事聊閑天。
見他不信，張瑞彤索性掏出手機，調出了兩段視頻。
一段視頻發生在車上，到了學校門口，蘇羽睡得很沉，怎麽都叫不醒。
一段發生在**，蘇羽衣帽整齊靠在床頭，喃喃說著自己這些年的不容易，隱約表達了相同的意思。
事實擺在眼前，蘇羽啞然。
昨晚醉得厲害，說過什麽做過什麽，他腦子裏隻有一點點模糊的印象。
現在被她強行喚醒記憶，實在是令人難堪啊。
那些掏心掏肺的話，腦袋清醒的時候，打死他也不會說出口的。
“我……我昨晚喝多了，有些醉話……”
“酒後吐真言！”
“可我……”
“怎樣？”
“……”
蘇羽在她的追問下，張口結舌，腦子裏一片空白。
“既然我們都是衝著結婚去的，接下來的事兒，自然就簡單多了。”
“接下來，什麽事兒？”
張瑞彤看著他一臉茫然的樣子，突然笑了起來，“蘇羽，這可不像你。工作中你多精明伶俐啊，核賬的時候，出一點點錯誤，你都要揪出來的。怎麽現在腦子不轉彎了？”
蘇羽被她說得很不好意思，撓了撓頭，“我隻是覺得，這事兒有點突然。”
“突然之間，才是愛情最該有的樣子啊。比如，怦然心動、一見鍾情……”
蘇羽眨眨眼，思維恢複了一點點，心道：突然之間可不一定都是好事兒，還有猝不及防，始料未及呢。
這會兒他也緩過神來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那就負責到底。
他鄭重問道：“張瑞彤，我有個問題，你認真回答我。”
她扭頭看過來，用力點了點頭。
“你真的想跟我結婚？這輩子都認定我了？”
她憋笑抿著唇，又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
“就怎樣？”她搶話問道。
“雖然我現在沒房沒車也沒錢，但我以後會努力的。我們接下來按部就班，準備結婚的事兒吧。”
他態度極其認真，張瑞彤咬著唇，抑製著自己不要太過狂喜，免得嚇到他。
“接下來第一件事兒，我們要做什麽？見家長嗎？還是買婚戒，還是……”
他茫然問道。
她眨了眨眼，衝他勾了勾手指。
蘇羽不解，聽話地靠了過去。
突然之間，天地翻轉，被她一下子撲倒在**。
她笑著靠過來，在他耳邊輕輕說了一句什麽。
蘇羽還沒聽清，她已經開始行動起來。
婚姻的伊始源自我愛你，愛自然是要做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