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要沒入身體之前, 封鈺迅速抬腳膝蓋頂了一記穆昀的下三路,同時, 趁穆昀疼痛躬身的時候, 迅速握住穆昀手臂,一個過肩摔,把穆昀摔在地上。
“嗷!”穆昀發出短促痛呼聲, 被揍暈在地。
封鈺輕輕踹了一腳地上的穆昀,“二師兄?”
穆昀半點反應都沒有,封鈺心虛,小聲喃喃, “怎麽變得比以前還脆皮?”
封鈺把地上的匕首撿起來, 包好塞進穆昀背的背包裏, 把背包背到自己身上, 解開穆昀鞋帶把穆昀綁起來,免得待會兒穆昀醒了想掐死自己。
他下手有分寸, 之前在山上經常和穆昀這麽玩,哪兒會料到這一次穆昀竟然會暈。
明明沒被鬼上身,穆昀怎麽對自己動刀?封鈺想不通。
這也是他看到穆昀第一時間就感到迷惑的原因。
封鈺脫下自己外套蓋住穆昀被捆住的手,把穆昀扶起來,架著人往廁所外麵走。
他不知道穆昀怎麽了,得打車帶人去醫院。
有王城報銷車費,封鈺打車毫不手軟,招了一輛出租車直奔醫院。
車上。
司機看一眼靠在封鈺身上的穆昀,留了個心眼,“哥們, 你這哥們怎麽了?”
說謊的封鈺耳根子微紅, 心虛移開視線解釋, “他喝多了,所以我才送他去醫院。”
目的地確實是醫院,司機便沒再多問。
封鈺懸著的心落下不到一分鍾,兜裏手機嗡嗡嗡震動,封鈺掏出手機,屏幕上顯示了王城兩個字。
封鈺偏頭瞅瞅暈過去的脆皮菜雞,又收回視線瞅瞅手機,最終還是屈服於讓王哥幫他報銷車費的巨大**之下,接通來電。
“王哥。”
王城笑嗬嗬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人接到了嗎?”
“接到了。”封鈺聲音有點小。
“怎麽樣?是不是很驚喜很意外很開心?你瞅瞅,王哥是不是對你很好。”
封鈺想到二師兄一見麵就要往自己心口上捅刀子,語氣幽怨,“是挺意外,意外得我都差點發生意外。”
若不是穆昀的話露了餡讓他提前警覺,如今心窩子上指定橫插一把刀倒在公共廁所。
王城一聽封鈺語氣不對勁,忙問,“怎麽了?”
“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王城疑惑,“我尋思著看你在節目錄製時和穆昀關係看起來很不錯的樣子,穆昀又主動聯係我讓我喊你去接他。”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封鈺抬手捂手機,小聲告知,“我把他給踢暈了,現在在送他去醫院的路上。”
“什麽?!封鈺你......”
嘟嘟嘟......王城話沒說完,手機提示通話被掛斷。
封鈺看了看手機,電量過低已自動關機。
王哥說得對,他手機有點不保電,說關機就關機,連個提醒都沒有。
手機關機,封鈺也沒辦法,隻能等到了醫院和人借充電器充電再聯係王城。
“到底怎麽回事!”怎麽沒說清楚就掛斷,王城再打過去提示對方已關機。
王城隻知封鈺把穆昀揍暈,人都很慌。
他讓封鈺去接人,本著是想讓封鈺和穆昀好好相處,多個朋友多條路,封鈺怎麽就把人揍了,還打暈。
王城轉眼又想封鈺不是不分青紅皂白的人,他揍穆昀肯定事出有因,王城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等封鈺充電後聯係自己。
......
醫院。
封鈺把穆昀送到醫院,在醫生給穆昀做急救時和醫院護士借了充電器充電開機,他知道王城肯定著急,開機就給王城打電話。
“王哥,我在江市第六分院。”
“在那裏等著,我立刻過來!”掛了電話,王城立刻讓助理送自己過去。
王城到醫院時,穆昀已結束急救送進病房,王城進病房,看到穆昀和封鈺大眼瞪小眼,穆昀坐在病**裹了被子一臉委屈看封鈺。
沒動手就好!嚇死他了。
王城合上病房門,走過去自己搬了椅子坐下,穆昀輪不到他來問,王城隻能問封鈺。
目光落在封鈺身上,“說吧,怎麽回事?”
封鈺從穆昀帶來的包裏掏出匕首。
王城嚇得魂兒都快沒了,衝上前飛快把匕首從封鈺手中搶走。
“我就問問你,你怎麽直接掏刀子?”
王城後怕的把刀子往後藏,心有餘悸,“你是不是看到網上怎麽說你了?”
否則沒法解釋脾氣怎麽變得如此暴躁。
“我沒有。”封鈺表情無辜解釋,“刀不是我的,是他的。”封鈺指向穆昀。
“啥?”王城愕然看向穆昀,腦子更暈。
封鈺解釋,“你讓我去接他,他和我擁抱時掏出你手上那把匕首,想要往我心口上捅,出於自衛,我就小小的揍了他一下。”
“哪知道他比之前還脆皮,像剛剛出鍋不久的脆皮炸雞,酥到一碰就碎。”
委屈巴巴的穆昀聞言,咽了咽口水。
肚子咕咕咕叫起來,“你這形容,我都餓了,話說,小九你怎麽那麽了解脆皮炸雞出鍋是什麽樣?”
封鈺心想那可不,他現在炸炸雞可是專業的!
王城在,封鈺不敢讓王城知道自己偷偷去炸雞,換了個說法,“我路過炸雞店時站那看了四個小時,當然知道。”
王城:“?”
“停!現在在說刀的事,你們倆說什麽炸雞!”
知道穆昀要捅封鈺,王城心裏自責不已,同仇敵愾看向穆昀,“為什麽要這樣對封鈺?不行,我得打電話叫警察。”
不管穆昀是誰,動刀子傷害封鈺,這完全就是故意傷害。
“王哥別報警。”封鈺阻止王城。
“封鈺,你想清楚,他都想用刀子捅你,這你都不報警?善良也不是這麽個善良法你知道嗎?”
穆昀委屈舉手,“等等,能不能聽我說幾句?他也踹了我下三路,還把我過肩摔摔暈了。”
王城堅決和封鈺站在同一條陣線。
毫不猶豫開口,“那是你活該!不是你打電話讓我聯係封鈺去接你,你怎麽能一見麵就給封鈺捅刀子?”
幸好封鈺沒事,否則他得懊惱後悔死。
王城愧疚抓住封鈺手道歉,“對不起封鈺,這件事我也有責任,我不應該自以為是認為你們關係好就讓你去接他,這才害得你差點.......”
“好了王哥,你先別激動,先聽我把話說完好嗎?”
封鈺都這麽說,王城隻能點點頭,“好,你說。”
“二師兄他不是故意的,我見到他時就覺得他狀態不對勁。”
穆昀抱著被子瘋狂點頭,“就是就是,我又不傻,找小九打架我不是純純找揍是什麽?丟兩塊骨頭進狗堆,狗都比我打得好。”
在雁山時,他和小師弟打架就沒贏過,不對,是他和全師門打架,都沒贏過。
王城:“......”能把自己和狗對比,是個狼人。
“王哥,我懷疑二師兄當時有問題。”
“就是就是!”
穆昀道,“我的記憶還停留在昨天和人喝酒,今天醒來就發現自己在醫院裏,小師弟說了我才知道自己差點用刀子捅了他。”
“甚至那把刀,我都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在我手裏,刀具無法上飛機,匕首肯定是我在下飛機到公共廁所這段時間有人塞給我的。”
王城急急問,“那塞給你的人是誰?”
“我不知道,一點印象都沒有。”
穆昀說完,好奇問封鈺,“小九,你是怎麽發現我不對勁?”
聽了這話,封鈺想起來就生氣,“你那個時候喊我小鈺鈺!”
穆昀瞬間明了,立刻撇開關係遠離封鈺。
“小九,那不是我做的,是別人控製了我的身體,和我沒關係,你可別記在我身上!”
雖然穆昀給封鈺的備注是小鈺鈺,但他從來不敢那麽喊。
控製他身體的人應當是看到他手機上的備注,催眠時讓他這麽喊封鈺,導致露餡。
他還記得在雁山他嘴賤喊小鈺鈺,恰逢小九吃了太多陰氣,一下子惡心得全吐他身上,害得他見了整整三個月的鬼。
每天睜開眼不是吊死鬼就是砍頭鬼,殘肢斷臂渾身血腥趴在他床前看他,給穆昀留下了嚴重心理陰影,讓他再也不敢喊封鈺小鈺鈺。
王城聽得雲裏霧裏,“你們的意思,這是鬼上了穆昀身?”
封鈺堅決搖頭,“不是。”
“我見到二師兄時,二師兄身上一點陰氣沒有,所以我當時才覺得奇怪。”
“沒有鬼上身,卻能操控人的身體去做想做的事,讓被操控的人根本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麽,我到現在都想不通這是怎麽回事。”
“王哥,你知道嗎?”
封鈺自己想不到,求助王城。
王城認真想了好一會兒,似想起什麽。
“或許......是催眠?聽人說強大厲害的催眠師能夠通過催眠控製別人,不過這太虛幻了吧。”
王城自己都不覺得可信。
封鈺沒接觸過,“王哥,催眠是什麽意思?”
穆昀邀功似的把手機遞到封鈺麵前,“我搜出來了,你看看。”
封鈺接過手機認真瀏覽。
十分鍾後,封鈺看完,“或許,加點別的東西輔助真能做到也不一定。”
封鈺對穆昀道,“二師兄,我見到你時,在你身上聞到了熟悉的氣息。”
“王哥。”封鈺看向王城,“那氣息和王深的平安珠一樣。”
封鈺緊接著又喃喃自語,“不對,還有海島的符紙上,秦玉卓身上,祝宏淩身上,都是一樣的氣息。”
“封鈺,你在說什麽?”
秦玉卓又是誰?怎麽還提起祝宏淩了,王城一頭霧水。
“沒什麽。”解釋起來太麻煩,封鈺幹脆沒多說。
“二師兄,你回去後和誰相處時間最長?失去記憶之前見到的人是誰?”
穆昀道,“我記得我在酒吧遇到一粉絲,他說特別喜歡我的電影,我一高興就請他喝酒,他很會聊天,我們聊得越來越上頭,不知不覺喝了很多酒,等我有意識醒來,人就已經在這。”
他甚至回想不起來自己什麽時候醒了酒,怎麽上的飛機。
“他長什麽樣?”
穆昀想說什麽,可回想起來腦子一片空白,什麽都想不起來。
訕訕道,“小九,我想不起來。”
封鈺早料到這種情況,沒失望,“看來應該就是他。”
“就是不知道,他是和祝宏淩秦玉卓一樣的棋子,還是就是這一切的幕後主使?”
王城摸不著頭腦,“封鈺,你怎麽越說我越糊塗了。”
“沒什麽,這些不重要。”
封鈺聯想到葉朧家外麵徘徊的祝宏淩,頓時明白了大半。
“二師兄,我懂了,是祝宏淩故意與人合謀,從葉朧姐身邊支開你,又想借你的手殺掉我,這樣我們倆就不能夠成為擋在他麵前的阻礙。”
這是封鈺能夠想到最合適的理由。
穆昀麵色一白,“糟了,阿朧那邊......”
“別擔心,朧姐和我打過電話,她帶著我給的符紙,也喊了保鏢過去保護,我沒察覺到符紙有什麽異動,朧姐應當沒事。”
穆昀仍舊不放心,他從小和葉朧一起長大,早把葉朧當妹妹,給葉朧打了個電話,確認葉朧安全,才終放心。
“謝謝你小九,不僅是我,還有葉朧,我們都謝謝你。”
若不是小九厲害發現破綻,他真殺了小九,清醒後償命都沒用。
封鈺被眼睛發紅的穆昀弄得滿身雞皮疙瘩,表情嫌棄。
“二師兄你夠了,你是我二師兄,是我二哥,雖然在你把大師兄核桃給我之前我還在生你的氣,但我也不會讓別人欺負你。”
“朧姐她對我很好,我自然也要幫她,用不著你們道謝。”
核桃?
“對,核桃,你不說我都差點忘記。”
穆昀從包裏翻車一個比手掌大一點的盒子,遞給封鈺,眼神期待,“小九,打開看看!”
封鈺接過打開,看到盒子裏靜靜放置的兩玫熟悉文玩核桃,眼睛瞬間發亮。
“是大師兄的核桃!”
封鈺衝進洗手間洗手,出來把手上水珠擦幹淨,才鄭重把兩玫核桃握在掌心,學大師兄的樣子盤核桃。
用天珠換大師兄核桃之前,穆昀雖心有不舍。
如今真換給封鈺,看到封鈺此刻開心的表情,穆昀覺得似乎也沒一開始那麽不舍。
小師弟開心就好,天珠嘛,他以後一定能遇到另一枚更喜歡的。
穆昀表情忐忑,“小九,親愛的小師弟,現在還生氣我氣嗎?”
封鈺在知道師門都被隱瞞,自己不是唯一一個被蒙在鼓裏的人時,便已不生氣。
“我早不生你氣。”封鈺享受的把核桃在掌心盤,心情美滋滋。
“小九你真是太好了!”
穆昀激動得撲上來,要抱住封鈺,被封鈺用另一隻手擋住,“別打擾我盤核桃。”
“嚶嚶嚶盤我!盤什麽核桃!”
王城看著在病房裏鬧成一團的兩人,嘴角微微抽搐。
看來,他白擔心一場。
......
祝宏淩本以為把穆昀支走,讓穆昀殺了封鈺官司纏身,就沒人在他和葉朧之間摻和,他能順利按照一開始的計劃得到葉朧。
可他卻接到那個男人的電話。
“不想露餡,就離開葉朧家周圍,不許放出我給你的東西。”
祝宏淩等待得已經足夠久,不想再等下去,“可是......”
“沒有可是!不想死的話,就按照我說的去做!”
“你......”
嘟嘟嘟,祝宏淩電話被掛斷。
祝宏淩雖迫切想得到葉朧,但也在乎自己性命,暗暗咬牙隻能作罷,恨恨離開葉朧家附近。
......
穆昀還有通告,不能在江市多待,也不放心葉朧,等身體好點後便離開江市。
穆昀離開後的第二天,網上沸沸揚揚都在談海島屍體案。
殺人者秦玉卓被警察在邵家家中地下室發現時,屍體都腐爛見骨,經鑒定證明死了明明才六天,鑒定法醫也不明白為什麽卻會腐爛得如此厲害。
經鑒定,秦玉卓死於從樓梯摔下死失血過多。
警方出了公告,秦玉卓和富家女邵安安是大學同學,畢業後與邵安安結婚,成為邵家上門女婿,進入邵氏擔任副經理一職。
在邵父邵母去世後,秦玉卓帶邵安安外出旅遊散心,在海島上殘忍殺害邵安安,並製造邵安安死於海難屍骨無存假象。
秦玉卓表麵悲痛欲絕,暗裏理所應當繼承邵安安所有遺產,沒想到在邵家家中摔死。
知道秦玉卓的死因,網友大呼秦玉卓活該。
——活該,死得好!
——垃圾鳳凰男吃絕戶害老婆,摔死真是便宜他了,他就應該下油鍋炸!
——支持,先淩遲再炸,淩遲的刀一定要先浸泡辣椒水!
封鈺用了符,讓邵安安能像正常人一樣觸碰手機。
邵安安一邊刷評論一邊用小本本在旁邊寫寫記記,喃喃自語,“唔......這個辦法好,網友真人才,這也能想得到......嘖嘖,這辦法也不錯,記上記上,待會兒在他身上實踐。”
不多時,邵安安已經記錄了整整一頁死法。
“唔唔!”身後被邵安安用攝魂釘釘在牆壁上的秦玉卓發出聲音。
他雙目通紅流血,長久的痛苦折磨讓他心裏後悔萬分,後悔為什麽沒把邵安安屍體埋到別的地方去,如果不被該死的封鈺發現,他現在還是隱忍蟄伏多年,終於揚眉吐氣高高在上的秦總。
邵安安煩躁,扭頭衝秦玉卓厲聲怒斥。
“閉嘴!吵什麽吵,等我記完了就用在你身上,你著什麽急?”
這狗東西當初殺害她,又用不知從哪裏得到的符紙和邪門術法把她埋在海島上讓人無法發現,如今大家都死了,他活著時她不能報複,他死了自己怎能放過。
秦玉卓真太能偽裝了,這麽多年對她和她家人都很溫柔。
婚前還主動和她簽婚前財產協定,說不貪圖她家錢財,工資也全都上交給她,經常給她買禮物,周圍人都說秦玉卓是模範丈夫。
她到死了才知道這模範丈夫想要她的命,在她父母早早去世的情況下,她死了後,婚前財產協定就是一張廢紙,財產自然落入秦玉卓手中。
邵安安吼完人繼續記錄,一邊記還一邊回網友評論。
——學到了,謝謝姐妹!
——哇,這個辦法棒,我待會兒就試!
——姐妹鬼才啊,這都能想得到,佩服佩服。
網友很快發現有這麽一串數字賬號,一直在每一條討論如何折磨秦玉卓這渣男的評論底下頻繁回複。
——臥槽,姐妹你別這樣說,會讓人誤以為你是她。
——是她就好了,渣男就這樣死了太便宜,恨不得所有被害人都化身厲鬼去為自己複仇!
——俺也,有時候真希望世界上有鬼。
邵安安看得眼睛發紅,毫無疑問,她是幸運的,有很多像她一樣的人,得不到像她這樣複仇的機會。
如果可以,她希望所有倒黴的女人同她一樣,都能手刃渣男。
哢嚓。
邵安安抄寫時聽到開門聲,抬頭看了一眼時間,看向進來的封鈺,“回來了。”
公司集體宿舍大,封鈺在宿舍中間劃了一道界限,分公共區域和休息區域。
休息區域有兩個,他們進去後互不打擾,不穿過界限就看不到裏麵在做什麽,公共區域當客廳,他們誰都能看見誰。
“嗯。”
封鈺應了一聲,走過去攤坐在公共區域沙發上,累得胳膊都不想抬起來。
邵安安飄過去,“你怎麽了?今天看起來好累的樣子。”
封鈺歎氣,向邵安安大吐苦水。
“我今天晚上去工地搬磚,我以為我四師兄可以,我也可以,從晚上六點搬到晚上十點,區區四個小時,累得我現在胳膊都不想抬。”
“我走時工友們還在搬。”
封鈺從兜裏拿出搬磚的錢,整整一百六。
“包工頭說,夜間班本來一個小時五十,可我搬得慢,不熟練,讓我先一個小時四十,我才賺了一百六!我問其他和我一個時間上工的工友,他們搬到晚上十二點,能賺三百!”
“別人三百,我就一百六,我好菜!我走時甚至覺得工友們都在嘲笑我。”
再這麽菜下去,指不定將來他要變成和二師兄一樣的脆皮菜雞,不行,師門隻能有一個脆皮菜雞。
封鈺說著說著,勝負欲被激起來,目光堅定道,“我決定了,明天繼續去搬,我就不信我不能成為整個工地厲害的搬磚之王!”
邵安安:“......”
不是吧,搬磚也能激起勝負欲?
看封鈺說得頭頭是道,邵安安弱弱提醒,“那什麽,你不怕王哥發現嗎?”
邵安安以前也追星過,可她沒看到哪個明星去工地搬磚,還搬得頭頭是道,搬出勝負欲,搬得想當搬磚之王。
一個字,絕。
“不怕。”封鈺說得滿臉自信。
“搬磚的地方我今天摘了口罩,別人說我這小夥子長得好看之外,也沒人認識我,王哥又不去工地,怎麽可能會發現。”
看封鈺鬥誌昂揚的樣子,邵安安比了一個加油姿勢。
“你開心就好,加油!相信在不久的將來,你不僅僅能成為你們工地上的搬磚之王,還能成為搬磚工友中最靚的那個崽。”
“謝謝,我可以!”
正在炒菜的王城突然打了個哆嗦,產生一股不祥預感。
......
五日後。
案件結束過去,輿論逐漸平息,《荒野七日》導演和節目組籌備著準備重開錄製。
封鈺呼聲太高,雖然大部分人是在辱罵封鈺博眼球,小部分人在好奇封鈺還能不能在節目裏發現什麽。
不管是罵還是好奇,封鈺都有熱度。
節目組決定繼續請封鈺作為嘉賓。
副導演前腳才邀請封鈺繼續參加節目錄製,後腳就接到封父打過來的電話。
封父在電話裏明確告訴節目組,如果繼續邀請封鈺作為節目嘉賓,就是在和封家作對。
掛了電話後副導演匆匆去找導演,“導演,剛剛封老先生親自來電話,不許邀請封鈺,這封鈺什麽時候得罪封老先生了?”
失去封鈺這樣一個如今自帶熱度的嘉賓,副導演覺得很可惜。
導演也覺得可惜,“不是封老先生,是封晨。”
“算了,為了區區熱度和封家作對,不值得,你再打電話找個理由拒絕封鈺就成,下一期節目再補償回去。”
封鈺無權無勢,又沒名氣,導演並不認鳳合天娛會為了這樣一個藝人和他們交惡。
“好,我這就去打電話。”
導演看著平板上封鈺的臉,歎了一口氣,劃過去。
他們也沒辦法,誰讓封家太強勢。
......
封家。
封父掛了電話,看向一旁的封晨,“好了小晨,封鈺以後不會再礙你的眼。”
封晨皺眉表情帶著幾分不讚同,“爸,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爸,讓封鈺上節目吧,大不了在節目裏,我避開他就成,他看起來很困難的樣子,沒了這個節目,恐怕他日子不會太好過。”
封父皺眉,他沒想這些。
光封鈺在機場外麵得罪他的那些話,他隻做這些,已經算是輕的。
“小晨,你是封家的孩子,哪兒有避讓別人的道理,要避讓,也應該是別人避讓你,你太善良,這樣以後爸爸怎麽放心?”
“爸,不是還有大哥在嗎,我相信大哥。”
聽封晨這麽說,封父不可避免想到封澤對封晨的冷漠,皺皺眉。
下了決定,“等你錄完這一期節目後,我會讓老大把底下一家分公司股給你。”
封晨想都沒想拒絕,“不行,爸,你知道的,我隻喜歡演戲,不是管公司的料,我不需......”
“好了小晨,爸爸已經決定,你別再多說,聽爸爸的話,爸爸不會害你。”
封晨輕輕歎了口氣,“謝謝爸爸。”
封晨忍住笑意,維持無奈被迫接受公司的模樣。
他心中已決定好,在得到他爸爸給的公司後,他會想辦法讓相熟的導演給封鈺一個小角色,或讓封鈺去某個節目當嘉賓。
就當做他對封鈺的補償。
封鈺被他爸想起,確實是他的功勞。
他在經紀人打電話告知他時,他故意打開免停。
經紀人不喜歡封鈺,難免在電話裏說封鈺幾句,被晨練回來的他爸聽見,提醒封父響起曾經機場發生的事,封父一怒之下問經紀人要節目組號碼,直接打給導演要求停用封鈺。
王城前腳才收到節目組邀請,後腳節目組就打電話給他,說抱歉通知錯了,不能繼續邀請封鈺作為節目嘉賓。
前後間隔不到一個小時,說沒貓膩他才不信。
王城通知封鈺來他辦公室找他,又把這件事匯報到了鬱總麵前。
他不想封鈺吃虧,自己沒本事,不知道鬱總有沒有辦法。
鬱瀾辦公室。
王城把事情和封鈺說了一遍,封鈺聽了後表情沒多大變化,像在說別人的事。
鬱瀾最近把渣男掃地出門,還攪黃了渣男工作,心情不錯。
看封鈺不生氣,笑問,“你倒挺沉得住氣,就不生氣?”
“不氣啊。”
封鈺老老實實道,“我最近發現了一個問題,去錄製節目,工資得等到錄製結束之後才發,萬一又像上一次那樣在錄製途中發生意外,我的工資又像這一次這樣泡湯。”
封鈺說完,從自己兜裏拿出一個信封來,信封裏裝了厚厚一疊錢。
“王哥,你別騙我了,我知道這錢是你私人給我的,我節目錄製沒完成,根本不應該有工資,我隻拿本該屬於自己的錢,王哥,這錢不應該屬於我,你拿回去。”
封鈺把錢塞進王城手裏。
“封鈺你......”
“王哥,我們是朋友,你知道的,我有時候有點固執。”
王城隻能作罷,把錢收起來,“行吧,以後我再給你接工作,讓你賺錢。”
封鈺笑起來,“那我先謝謝王哥!”
語畢,封鈺看向鬱總,繼續之前的話,“鬱總,所以我覺得這工作有和沒有,都一個樣。”
還不如他每天早上去炸雞店打工,中午黏假胡子去算命,晚上去工地搬磚,工資都現結來得踏實滿足。
這些話封鈺自然沒敢當王城的麵說。
“我真不在乎。”
封鈺說完,低頭對鬱瀾和王城誠摯鞠了一躬,“鬱總,王哥,謝謝你們想幫我。”
鬱瀾歎氣一聲,“你這孩子,在娛樂圈不爭不搶可不行。”
娛樂圈好賺錢,但凡有點名氣都能比普通人賺錢容易,所以新人是一茬接一茬,不爭不搶不抓住機會很快會被淘汰。
鬱瀾看向王城,“其實,這件事也不算沒轉機,還有另外一條路可以一試。”
王城自然想封鈺賺錢,忙道,“鬱總,您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鬱瀾解釋道,“封澤,封家真正做主的人,隻要有他的話,不管是封晨還是封老先生,都阻攔不了。”
“外界人人都知道,封澤極為在乎他媽媽和弟弟,隻要得到他媽媽或弟弟其中任何一個人的青睞,以後不會再有人為難。”
“封澤的弟弟沒人看過,不過封老夫人,我在醫院見過一麵。”
“小鈺。”鬱瀾目光落在封鈺身上,“封老夫人每個月25號,也就是明天,會去江市第一中心醫院檢查身體,這是你想上節目唯一的希望,去不去,由你自己,機會在你自己手上。”
“封澤很孝順,每一次都會陪他媽媽一起去醫院檢查。”
鬱瀾說的這些,是商界很多人都知道的事,不算泄秘。
聽到還有希望,王城麵露激動,“謝謝您鬱總!”
王城看到封鈺皺眉的模樣,疑惑道,“小鈺,你怎麽了?”
“鬱總把這麽重要的消息告訴你,你還不快謝謝鬱總。”
封鈺想到上次在機場外見到的封父和封晨,心中變得煩躁。
“謝謝鬱總。”封鈺道謝完後,微微皺眉老實說,“可我不喜歡封家人,鬱總,我不想去。”
看在封鈺幫過自己的份上,鬱瀾沒生氣,“我說了,去不去在你,好了王城,我要忙了,你和封鈺出去吧。”
“好的鬱總。”
王城心中有諸多疑問,忍住當著鬱總的麵問封鈺,和封鈺從鬱總辦公室離開,回到自己辦公室關上門才問,“小鈺,你真不想上節目?”
“你不想賺錢了?”
“想啊,不過就算不當明星,我也還可以做其他事賺錢。”封鈺瞄王城眼神,試探的道,“比如送快遞,搬磚,炸雞,算命等等,我都可以。”
王城還是第一次見有條件有機會不想往娛樂圈混,喜歡去賺辛苦錢的人。
但他尊重封鈺,歎氣道,“行吧,看你自己,你不喜歡我也不逼你,這個節目不去也罷,等以後有了別的機會,我再幫你爭取,咱也不是非要上這節目不可。”
盡管上這節目是最好的結果,趁著上一波熱度沒退去,讓更多的人認識封鈺。
“好了,你去吧,我也要忙了。”
封鈺出王城辦公室之前,遲疑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王哥,我有個問題。”
“你問。”
“封晨不也是封澤的弟弟嗎,封父也是封澤的爸爸,他們是一家人,怎麽可能不幫自己弟弟自己爸爸來幫我一個外人?”
“我也不懂。”王城沒機會和封澤接觸,隻有鬱總他們才有機會,便道,“各家都有各自的情況,或許封澤不喜歡他爸和封晨也不一定。”
“可封晨在我麵前說過,封澤對他很好啊,經常給他帶禮物。”
王城都被封鈺問暈,揉揉脹痛腦袋,“你問題還挺多,我不知道,你別問了,快去玩你的去,指不定過一段時間我就能幫你找到新資源讓你忙起來,再也不能休息。”
封鈺看王城真不知道,帶著滿肚子疑惑偷偷跑去打工。
......
七日後,封家
封澤陪封母吃完飯,便要離開。
走了一半,似乎想起什麽事,轉頭對封母道,“媽,你要是無聊,可以看一個叫做《荒野七日》的直播節目,上麵有你感興趣的東西。”
靈異之類的事,封澤不信,所以用感興趣的東西代替。
封澤上一次聽林助理說節目有詭異事件發生,還以為節目就是個靈異節目,根本沒想到其實是個荒野求生節目,陰差陽錯介紹給自己媽媽。
“吳阿姨,麻煩你找給我媽看。”
“好的封先生,您就放心去上班吧,我馬上給老夫人找。”
封母和自己大兒子說過自己曾經是道士的事,說她以前天賦異稟從小就能見鬼,還曾經幫助過鬼,老大每次一聽這些表麵應得好好的,但就是不信,總用那種東西代替她說的靈異鬼怪。
封母被勾起了好奇心,封澤一走,催促吳阿姨找給自己看。
“吳阿姨,你快找找。”
“好的夫人。”
吳阿姨平時也不太玩手機不太上網,還不知道怎麽找直播。
打開前麵巨大的熒幕後,在網頁上搜索《荒野七日》四個字。
《荒野七日》雖然正在直播,但熱度遠遠沒有上一次未完成的直播視頻高,被人精剪出來的直播視頻排在首位,吳阿姨以為是直播,便點開。
視頻被點開,封鈺的臉出現在封母麵前的巨大屏幕上。
封母看見封鈺的瞬間,整個人渾身一愣,目光直直落在屏幕上的封鈺身上,再也無法移開,隻看到封鈺嘴巴張張合合,連封鈺在說什麽都沒仔細聽。
吳阿姨聽到銀幕上的封鈺真從帳篷底的泥土下挖出一隻手,還說有一個腦袋,嚇得手一抖。
怕嚇到封母,急忙道歉,“對不起老夫人,我不知道這麽可怕,這是視頻不是直播,我現在就關閉重新換,我點錯了。”
封母急急出聲阻止吳阿姨,“別換!就看這視頻,我就看這個!”
吳阿姨看到封母情緒激動的模樣,有點慌,急忙去把封母吃的藥那過來,怕封母待會兒情緒激動出事,還偷偷打電話讓家庭醫生隨時準備過來。
直播畢竟沒真正開始,很短,封母看了不到半個小時就結束。
“怎麽那麽短?”封母看向吳阿姨,“快重複播放,我還想看。”
吳阿姨便點了重複播放,看封母視線一直在視頻中封鈺身上,試探開口,“老夫人,您很喜歡這個叫封鈺的年輕人?”
封母點點頭,“我覺得他很有眼緣,吳阿姨,你覺不覺得他像我的孩子?”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