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鬼》終於在第二天上映。
因為有陳鬱書注資, 宣發檔次完全不同於其他網絡電影,主創們第一次如此萬眾矚目,刨去心不在焉沈墨遙, 財大氣粗陳鬱書, 和事不關己純磕cp顧蘭知, 其他人興奮到一整晚睡不著覺。
陸澤川起初可是極其抗拒公司的安排,跟他同期出道的愛豆要麽連續跟上偶像網劇資源, 要麽已經蹭上正經院線資源, 隻有他一個在走下坡路。
現在陸澤川深刻感覺被打臉了——並且他希望可以被沈墨遙多打幾次。
陸澤川的一票對家的電影網劇無一例外全軍覆沒, 成績慘烈, 開始眼紅陸澤川這個糊比, 可以預見的, 有沈墨遙在,即便《倩鬼》拍得稀爛,噱頭已經完全拉滿了, 業內資深的電影人預估它的分賬收入保底都不會低。
因為沈墨遙的出現圈子裏刮起一股靈異風, 要麽跟風要麽創新另謀出路,其他吃老本的網劇電影,除了粉絲在奮力刷數據,已經無法和層出不窮的創新型作品相提並論。
審美疲勞的觀眾顯然更願意看些新東西。
所以由正品沈墨遙出演的《倩鬼》,就像三宮六院裏正宮般的存在,沈墨遙是這股風向的源頭,他進劇組時還是個不知名的炮灰男配,那麽現在無論宣傳方向還是大眾輿論,沈墨遙已經是不容置疑的男主角。
陳鬱書包下場地辦首映禮, 和其他院線片子的待遇不差分毫, 這是沈墨遙的首秀, 絕對不怠慢。
不過網上不乏唱衰的聲音,沈墨遙學曆紮實,但是履曆無法讓人信服他能演戲,陳鬱書放任輿論發酵,越是質疑沈墨遙的演技,就會有越多路人被吸引,他聽從手下專業團隊的建議,專門營銷引戰,讓沈墨遙的話題度居高不下。
現在網絡電影已經到了井噴時期,百分之九十悄無聲息地上映,緊接石沉大海,競爭很激烈,成功永遠是頭部幾個。
陳鬱書要做就做頭部,沈墨遙的第一步片子,就算糊掉,宣發期他也要拿錢砸。
此時的沈墨遙已經被造型團隊做好妝造,大家帶著一副邀功的表情,領著沈墨遙交給陳鬱書“驗貨”。
如他們期待的,陳鬱書不輕易表達情感的臉上瞬間出現了一些柔軟的破綻,漆黑的眸子裏冒出星星點點的亮光,沈墨遙在這些專業為一線明星的造型師手裏,漂亮被打磨到極致,以前被他馬馬虎虎的性格掩藏起來的細節全部被造型師挖掘出來。
沈墨遙還是穿著陳鬱書最喜歡看的白襯衫——陳鬱書最喜歡的是沈墨遙穿他的襯衣的樣子,現在這身少了曖昧的氣氛,但是夠美,像畫裏走出來的。
複古燈籠袖,衣擺紮在筆挺的西褲裏,胸口敞開一片,滿眼都是雪白的肌膚,比起襯衣的純白色,沈墨遙的膚色有些流動的氣息,一半的生氣,一半的陰氣,是種活過來的顏色。
胸口則別著一隻沈墨遙壓根不清楚有多昂貴的高珠胸針,流光溢彩,身上顏色極簡,配著濕潤的眼睛、黑發,最濃墨重彩的是兩片顏色濃鬱的紅唇。
陳鬱書手指很熟稔地捏到沈墨遙的腰上,腰線本來就被腰帶束出曲線,被陳鬱書修長白皙的指節掐著,更加纖瘦到刺激著眼球。
陳鬱書眸子裏的著迷不加掩飾,在場幾個造型師看到此情此景,也磕得半死,兩個人無論性格還是皮囊都有種驚為天人的互補感,不止是簡簡單單的cp氣氛,而是指,如果把他們分開來,沈墨遙和陳鬱書就不再像一個完整的個體,始終帶著難言的缺憾。
即便兩個正主從來沒正式承認過,但是大家心裏默認已經結婚十年了。
造型團隊看陳鬱書有點上頭了,很有眼色地離開化妝間,陳鬱書盯著沈墨遙仔仔細細地看,完全不吝嗇於被沈墨遙看出他眼裏的喜歡。
“這麽好看?”
“不好看。”
沈墨遙抿著嘴唇笑,發現身邊的人全都撤了,留給他們私人空間。
看來地位一高,所有人都開始為你著想呢。
沒人看著,沈墨遙膽子也大起來,摟住陳鬱書的脖子,忍不住跟他分享一下自己做糊比的經曆:“我以前從來沒有單獨占一個化妝間,而且還是這麽專業的團隊,哈哈哈,不瞞你說,我總以為給一線明星化妝的人,一隻口紅兩百萬。”
陳鬱書被傻到萌到了。
陳鬱書怎麽看沈墨遙怎麽喜歡,心裏覺得給沈墨遙怎麽花錢都很值,從肉.體到靈魂都是全世界獨一無二的極品,忍不住挎起沈墨遙兩條細腿,把他放到化妝桌上,坐在化妝桌上的沈墨遙完全彌補了身高差的問題,手臂搭著陳鬱書的肩膀,低下頭,被陳鬱書直白的眼神看得有點不好意思。
隻是短短幾個月,因為經曆很多,總感覺過了半個輩子,沈墨遙完全成了他的人,陳鬱書老是給沈墨遙打扮成各種樣子,但是不管沈墨遙穿什麽,滑稽還是漂亮,或者像現在這樣,老夫老妻也驚豔一把,陳鬱書還是覺得自己像第一次看見他。
陳鬱書也低下頭,追著沈墨遙躲藏的紅唇,沈墨遙隻是象征性地躲了兩下,束手就擒,被陳鬱書蜻蜓點水地親住,比起陳鬱書以前那個霸道的樣子,今天溫柔到讓沈墨遙有點意外。
沈墨遙收緊手指,攥住陳鬱書的後領,陳鬱書隻是淺淺偷個腥,很快就結束,純情如此,沈墨遙隻有嘴唇上被吃掉的潤唇膏外加一副更加昳麗的嘴唇,隱若殘留著一點幹壞事的證據。
沈墨遙羞怯地呢喃著:“你今天怎麽這麽斯文。”
“因為不想弄亂你的造型。”
“這麽好看啊?”
陳鬱書這回沒能忍住,非常小聲地“嗯”了一聲。
沈墨遙頓時露出一副醉人的笑靨來,捏住陳鬱書的鼻尖:“你從來不誇我好看,看來今天一定迷暈你了。”
陳鬱書翹起嘴角,眼睛幽幽的,狗得要死:“得留到晚上。”
沈墨遙頓時屏住氣。
色狼!
“好了,你狀態行不行?出去走紅毯,今天這樣可以上熱搜了,上點心,不要擺出在我麵前那個不修邊幅的樣子。”
“那擺出勾引你的樣子?”
陳鬱書冷笑:“不行。”
“哈哈,太燒了是吧。”
陳鬱書聽見沈墨遙說“燒”字都有點來感覺,他拿捏住沈墨遙的後領,把這個“該死的惹火妖精”拎在手裏,老老實實跟著他往出走,有點恨鐵不成鋼:
“你平時營業的時候能不能拿出拍戲的勁?呆會的采訪也打起精神。”
“我不喜歡這種場合嘛,我不覺得被一群人追著拍有什麽意思,太無聊了,不過我會好好給你打工的,我可是非常有職業道德的。”
陳鬱書眼睛睨過來,不愧是沈墨遙,圈子裏誰不想火,連最火的幾個都擔心保質期,恨不得自己可以做樹精,常青樹的樹。
人人都想被山呼海嘯地被追捧。
隻有沈墨遙說無聊。
不過陳鬱書表示理解,沈墨遙是這麽一種非人的東西,漂亮,好奇心重,而且心裏完全清楚自己想要什麽,人類追捧的東西,有時在沈墨遙眼裏完全沒有任何吸引力。
“行吧,這種場合以後也沒法避免,想要有戲拍,就要應對更多拍戲之外的事,你不喜歡,以後盡量讓你少參與,怕你不知道,這些采訪明星的記者,很多都是老板掏錢請來的,為了製造熱度。”
“啊??你也掏錢了??我還以為……”
“你以為什麽,這個圈子什麽都是生意。”
沈墨遙打斷他的生意經:“走紅毯跟你一起?”
“不然跟誰一起,首映禮都要拖家帶口,你不是天煞孤星麽,隻有我了。”
“我怎麽這麽點背沒克死你呢。”
“可惜你旺夫。”
陳鬱書現在身體健康,沒災沒病,紈絝新貴,到處裝逼,確實是沈墨遙旺夫的功效。
沈墨遙從化妝桌上跳下來,挽住陳鬱書的胳膊:“我們沒有官宣,這樣可以嗎?”
陳鬱書瞪住他:“什麽叫可以嗎,我們不是已經開始炒作了?今天不炒作什麽時候炒作?”
“啊……怎麽隻是炒作……咱不是來真的嘛……”
“半真半假不好磕麽,讓她們猜,光情侶戒指都扒了一個月了吧?我看網上連牌子都扒出來了,下一步該扒你脖子上這些紅點了。”
沈墨遙猛地捂住脖子:“真的有紅點?!不是遮住了嗎?”
陳鬱書笑而不語,沈墨遙對著他拳打腳踢,原來使勁嘬,是為了今天的炒作。
陳鬱書怎麽就能這麽狗。
陳鬱書伸出手臂狠狠摟住,沈墨遙瞬間泄氣,癟著嘴,收拾得太漂亮,伏在陳鬱書身上便更有種小鳥依人的意思。
“不官宣就會一直有粉絲給我拉郎配,小陳,你該不會真的很喜歡看ntr吧?”
陳鬱書笑出兩顆危險的犬齒:“看啊,每回看完,幹你都非常有勁。”
門外傳來兩聲倒吸涼氣的聲音。
陳鬱書蹙起眉,腳步輕輕的,突然推開門——空無一人。
沈墨遙緊跟著走出來,抓住他的手腕,嘲諷道:“在外麵少說厚顏無恥的話,隔牆有耳啊小陳。”
陳鬱書鼻子裏“哼哼”:“那就被聽到,我不介意。”
沈墨遙抿著笑,跟著陳鬱書走了幾步,突然開口:“阿書,我們玩夠了就一起私奔吧,這個圈子對我來說越來越沒意思了。”
陳鬱書表情認真起來:“你很介意網上的□□麽?”
“介意個……”沈墨遙大喘氣,“屁!!”
“才開個頭怎麽就沒意思了。”
“就是很沒意思,說到底還是為了賺錢,我現在隻對拍戲還保留一點點興趣。”
“因為你不吃飯還是可以活蹦亂跳,別人不賺錢就會餓死。”
沈墨遙眨巴眼睛:“所以——你很占便宜,咱倆私奔了,你完全不用養我,我可以不吃不喝打工包養你。”
陳鬱書挑起一根眉毛,狀似思考著沈墨遙的建議。
“可以,但是包養我很貴,我特別喜歡花錢。”
沈墨遙苦下臉:“為了供你驕奢**逸,我隻好出去賣了。”
陳鬱書這眼睛裏很生動地寫著“你是不是找死?”,凶戾極了,土匪一樣摟住沈墨遙:“賣什麽?你敢賣什麽?說給我聽聽看。”
沈墨遙嗅到濃濃的危險氣息,臉上還是笑盈盈:“變賣你爸爸的家產養你。”
陳鬱書無語到了:“自產自銷形成閉環是吧。”
“嘿嘿嘿,阿書你別做夢,被我養就要做好跟我一起過苦日子的準備,每天給我洗衣做飯,給我暖床,還要被我當出氣筒和泄.欲工具,是我哭哭啼啼的受氣包小媳婦,不對,大媳婦。”
陳鬱書斜眼看他滔滔不絕,但是嘴角噙著微笑,沈墨遙說這樣的話,雖然用玩笑粉飾了一下,想跟他“私奔”的意思陳鬱書聽得明明白白,由著沈墨遙胡說八道,等沈墨遙終於痛痛快快地逞了一次口舌之快,陳鬱書沒頭沒尾地告訴他:
“我們在一起不需要別人知道,也不需要別人祝福,我也不關心有沒有人反對,他們隻能接受這個事實,所以我覺得官宣就是狗屁,你如果很在意,我們今天官宣也可以。”
沈墨遙突然沒講話。
他靠住陳鬱書的手臂,小聲道:“我不在意,你喜歡我就夠了。”
*
顧蘭知和馮詩韻從牆角用力地探出頭來,便看到書遙這衝擊到她們靈魂深處的一個淺吻,沈墨遙踮起腳閉上眼,她們跟著他一起屏聲息氣,看著陳鬱書親他,相視一笑,又打打鬧鬧互損起來,離開了她們的視線。
馮詩韻現在整個腦子裏都被“他們是真的”刷屏了。
顧蘭知有一點點驚訝,沒想到影後親自來首映禮捧場,不過看到馮詩韻現在這副模樣,她倒是完全理解了。
馮詩韻也真沒想到,今天竟叫她跟著顧蘭知看到這種好東西,一時很感激顧蘭知,一時又很嫉妒。
顧蘭知到底背著整個書遙圈,偷吃了多少獨食?
馮詩韻聲音有點發顫:“他們這個樣子,持續多久了?”
顧蘭知微笑:“久到你無法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