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籌備壽宴

五日後,江湖中傳言,鬼殺門因為經常接手殺害江湖名門正派的重要人物的生意,與這些門派積怨甚深。近日趁他們門主不在總部,這些門派正集結力量,欲聯手攻入鬼殺門位於靈秀山的總部。

還有消息,說梅花山莊的老莊主梅江,搶了青城派大弟子的妹妹,強迫此女給他做小老婆,青城派深覺受辱,尋到梅花山莊報仇。

五雷派的仇家,近日也尋上門去。

江月昭聽遊在龍和容毓飛說這些事,心中暗想,怪不得月海如此崇拜他師父,看來遊在龍在江湖中的地位確實非同小可,自己久居深府,什麽也不知道,隻道他是個武藝高強的江湖人罷了。

而容府中,近日正在喜氣洋洋地準備一場家宴——江月昭進容家後的第一個生辰。

容家的管事仆從,近日不停地出入京城有名的各大酒坊、衣坊、珠寶齋、戲樓……

“容府最近有什麽喜事嗎?怎麽這麽大的排場?”

“我家大少奶奶初六生辰,老太君和老爺太太要給她大辦壽席呢。大少奶奶可是我們老太君和大少爺心尖兒上的肉,在容家過的第一個生辰,當然馬虎不得。”

隻要有人問起,容府的下人們就得意地這樣回答。

不出兩日,這話便傳到了裕親王的耳中。他向前來稟報的人問道:“此事屬實?”

“屬下查過了,初六確實是這位大少奶奶的生辰。”

“怎麽此時此刻,容府還有心思辦宴席嗎?難道不把我裕王放在眼裏?”

“屬下幾日來探查,那容府每日的巡查倒是周密地很,但也不過是自家家丁,他家家廟中倒是住著幾個少林和尚,家中也有遊雲山莊的人。屬下以為,容府畢竟是商戶之家。怕是不了解王爺的實力,隻道請來了少林和尚和遊雲山莊的人,便什麽都不怕了。王爺還記得江南蘇家嗎?我們殺進去地進候,他們家老爺正在狎妓取樂呢。”

“哼!不過仗著祖上的一點兒功德蔭庇,吃到今天就已經便宜他們家了,竟然還敢與本王作對,不自量力!”裕王陰鬱著臉。“容尚天和容毓飛,最近行蹤如何?”

“容尚天白天一直在容家商號中,晚上也是正常回府。容毓飛三日前去了一趟萬翠樓,昨兒帶遊雲山莊的人逛了京城,又去朝暉樓喝的酒。”

“萬翠樓和朝暉樓可有問題?”

“萬翠樓雖是李汝昌的產業。可屬下沒見李將軍和他的部下那日有出入萬翠樓。朝暉樓是幾年前由一位姓陳的人開地,他來自江南,家底清白。容毓飛跟朝暉樓的陳掌櫃象是熟人,不是一兩日的交情,不象有問題。”

“想來我是太瞧得起他們容家了。竟然如此小心。也不過是做生意的,能有什麽勢力?”

“王爺此言差矣!”一個人從屏風後走了出來,見了裕王也不行禮。隻說道:“近日鬼殺門、梅花山莊、五雷派均有人前去滋事,如今鬼殺門的莊門主已經回總部救急去了,梅花山莊和五雷派,昨兒也來稟我,要分出人手回各自家中救援。王爺以為這是巧合嗎?”

“依蕭老前輩所言,這些都是容家地手筆了?”

“王爺,別忘了容府之中,現在有兩個人。遊在龍和悟光。遊雲山莊發出淩雲貼,江湖中六七成的門派都會響應。那位悟光,武功高強,當世恐怕找不出幾個,就憑他是悲吾的大弟子。武林中人就要給他幾分麵子,更何況他回少林寺之前。可是青龍教的教主啊。”

“憑他們怎麽厲害,隻要有蕭老前輩在,本王便不怕他們。再說我的黑龍衛也不是吃素地。”裕王話中有討好的意思。

那人張口欲言,看著裕王,最後隻是歎了口氣,轉身又回屏風後麵去了。

這個人,便是傳聞中隱退已久的“探花公子”蕭都。

江湖素來有“南悲吾北蕭都”一說,這位探花公子,武功與悲吾伯仲之間,性情卻與悲吾大師正好相反,悲吾當年是什麽戒都敢破,獨獨不碰女人。而這位蕭都,則是什麽都可以沒有,唯獨不能沒有女人。

而他,吃虧就吃在女人身上了。他地一位仇家,將一種奇陰之毒種在一位妖媚的女子身上,而蕭都經不住這位女子的勾引,一夜**,便留下了一生難忘的烙印——每個月圓之夜,承受陰毒發作的錐心痛苦。

世上唯一能壓製他身上這種陰毒的,便是西北大漠中火鳳山莊的一株奇花,此花二十年開一朵。

待蕭都趕到火鳳山莊,世上僅存的一朵奇花,已經被火鳳山莊地莊主進獻給皇上了。

再追至宮中,皇上已經將此花賜予他當時的寵妃瑾妃了……www,。

而瑾妃,則把這朵花,當補品燉給她兒子——當時還未封王的二皇子吃了。

於是,這世上唯一能壓住他身上陰毒的藥,就是這位皇子的血了。

皇子王爺地血,是哪個人想喝便能喝到的嗎?一代宗師從此淪落到供人驅遣地下場。

而這位蕭都,便是靈通樓和萬翠樓均未打聽到的那位神秘人。

此時的容府,因著這位神秘對手的存在,也調來了兩撥人。一撥就一位,是遊在龍親自去請的青丫婆婆,青丫婆婆一聽小朋友有危險,二話沒說,便下山進京了。

老太君見了老姐妹,簡直高興得如小姑娘一般,拉著青丫婆婆一刻也不放,晚上都和她歇在一處。偏偏還有個會搗亂的,就是江月昭,仗著老太君寵她,青丫婆婆疼她,也擠在兩位老人家一處歇著。不肯回去,恨得容毓飛牙癢癢。

另一撥,便是悟光請來的青龍教中高手。江月昭對此驚訝不已,青龍教不是在哲蘭山中嗎?怎麽這麽快就能到?她追著問悟光,悟光也隻說青龍教自有獨特的聯絡方式,外人不知道而已,便再不說了。

你道青龍教中來者何人?趙青書是也。他此時已升至左護法。接到悟光的消息,親帶兩位壇主和十幾位教中弟子趕赴京城。教中人問他為什麽要親自去,他說:“我一定要再會一會他家的少奶奶!”聲音中恨意難消。

待他真正踏進容府,便見一素衣女子盈盈走來,如輕雲蔽月。流風回雪,巧笑嫣然向他一拜:“趙大俠遠道而來,路上辛苦了!”

哪裏還是鬆石山上那個驕奢刁頑,喜怒無常的女子?

趙青書覺得一腔的怨怒,登時飛到九天雲外去了。臉一紅,隻憋出一句:“少奶奶客氣!”

他地兩位壇主偷偷笑他:“左護法你不是說要會一會這位大少奶奶嗎?”

他臉上窘迫,把眼睛一瞪:“這不就會著了嗎?”

容府中一邊接待著這些遠道而來的江湖朋友。一邊準備著江月昭的生辰家宴,倒沒看出來緊張,隻覺得從未有過的熱鬧。

這一日,江月昭正要去翠竹院中看看善水基金的帳,還未出門,小秋進來報說:“小姐,二公子來了。”

“毓陽?”江月昭有點兒意外。

她這位小叔子,被孫姨娘如老母雞護小雞般地護在自己身側。雖然已經十四歲了,仍然柔柔弱弱,容尚天幾次說要送他去習武,都被孫姨娘又哭又鬧地留了下來。容家幾位主子雖不滿意,但因為有一個容毓飛是能幹的。又是嫡子,便不甚介意這位孫姨娘對兒子的管教。

因孫姨娘與江月昭不甚親厚。連帶著江月昭與這位小叔子也無甚往來。

聽小秋說他來了,江月昭心想,這可是稀客呢。

“快讓他進來。”

不一會兒,江月昭便見容毓陽一身華服走了進來。因為孫姨娘素來張揚,她自然認為她兒子是容府二公子,應該穿得好些,所以經她手打扮出來地容毓陽,從來都是玉冠華服,貴氣十足。

本來容家的公子,沒什麽穿不起的,打扮成這樣也正常,隻是因為容尚天和容毓飛平時喜著素服,便顯出這位二公子的不同來。

容毓陽進得堂內,向江月昭見禮:“毓陽見過嫂子。”

“小叔子可是稀客呀,快坐。”

江月昭招呼他坐下,讓小秋奉了茶,自己也陪著坐了下來,“小叔子找我有事嗎?”

容毓陽聽她這一問,臉微微紅了,喝了口茶掩飾了一下,便說:“後日便是嫂子的生辰。嫂子進容家快一年了,侍奉公婆孝順,操持家務有功,毓陽心中感激,無以言表,借嫂子華誕之際,有一禮物送與嫂子……”說完將一直抱在懷中地錦盒遞了過來,“嫂子莫嫌粗陋就好。”

江月昭見他一副未及成人的少年模樣,操著男孩兒變聲期那種獨有的怪怪的嗓音,一本正經地跟她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心中就覺得好笑。又見他遞了錦盒過來,趕緊掩了笑,接了過來。

待她打開錦盒,隻見裏麵鋪著水紅地緞子,緞子中躺著一排小瓷人,仔細一瞧,發現這幾個小瓷人,居然是射雕中的人物——郭靖黃蓉,楊康穆念慈,再加上東邪西毒南帝北丐,一個個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江月昭心中喜歡,驚訝地望向容毓陽:“這是你做的?”

容毓飛見江月昭如此表情,心中亦是狂喜,臉上就透出紅暈來了:“是我做地,央容鴻拿到青源窯燒得了。”

“謝謝小叔子,小叔子的手可真巧,做得這麽精致,比那皇室貢品也是不遑多讓的。”江月昭真心誇道。

“嫂子喜歡就好。”容毓陽畢竟年少,被江月昭一誇,整張臉都紅了,也不知道再說什麽了,便呐呐地又喝了幾口茶,歡天喜地地告辭了。

晚上容毓飛回來,江月昭便拿出這套小瓷人獻寶:“你瞧!這是毓陽送給我的生日禮物。”

容毓飛看了,便笑道:“我還道我是第一個送你禮物的人呢,卻被毓陽搶了先。”

說畢,從懷中掏出一物來,遞與江月昭。

江月昭接過來一瞧,居然是一麵鑲銀框的玻璃鏡子。她簡直目瞪口呆:“這東西……你哪兒弄的?”

這種晚清才傳到中國的西方東西,怎麽這裏有?江月昭看著這麵鏡子裏映出她清晰地呆愣的麵龐,這是她到古代以來,瞧自己最清楚的一刻,她甚至在自己的下巴上,發現了顆小小的痘痘,這可是銅鏡照不出來地。

容毓飛見她呆頭鵝般的望著鏡子,心中好笑:“我剛見了這東西,也嚇了一跳,以為是什麽妖物呢。這是一位波斯商人帶來地,我用了二十匹蜀錦換的。喜歡嗎?”江月昭在心裏拚命搜刮以前的知識?想回憶起玻璃鏡子在西方的起源時間,可惜實是想不起來了。她便說:“喜歡喜歡。相公,這東西可是稀罕物,既然有波斯商人能弄來,為什麽不讓他們多運些來,我們拿綢緞跟他們換。這東西在這裏,可是能賣上大價錢的。”

“弄一個給你就夠費事的,要是那麽好弄,還用你說?那波斯商人說這東西的製作是個秘方,作坊在西方一個島國的一處孤島上,製作的匠人除了他們的國王,誰都見不到。就是他們自己的國家,也隻有王室成員可以用。他得這一麵,已經是意外了。沒有二十匹蜀錦,他是斷不肯換的。”

二十匹蜀錦!那得幾千兩銀子呢,好貴哦。這東西在現代,幾塊錢就一個,街頭小販到處有賣的。

江月昭心裏有比較,就有點兒心疼銀子:“相公……這倒是個好東西,我也喜歡,可是這也太貴了吧?幾千兩銀子呢……”

容毓飛寵溺地拍拍她的臉:“隻要小昭喜歡,莫說二十匹蜀錦,再多我也肯給。”

江月昭心中一陣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