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 五長老回道：“按理說是可以的，萬物皆可修煉，但法器依托使用者存在, 再厲害的法器, 就算能自己吸收靈氣，也不懂得要如何修煉，還得看悟性。”
他們是用的修煉心法, 大多是通過經脈運行，顯然不適合器靈使用。
他說完又問：“你有法器想修煉成妖？”
樓淺搖搖頭：“不是我的法器。”
話是這麽說，其實上次在玄機秘境，青沐離開得比較急, 他們之間的靈契都還沒解除。
青沐和長樂一樣，自己就能存儲靈氣，長樂是轉化自然之力成為靈氣，速度不算快, 而青沐因為帶了點木族原本的天賦, 獲得靈氣要快得多，所以完全不需要通過靈契使用她這邊的靈氣。
要不是突然想起來, 她根本意識不到還有這個靈契的存在。
“謝謝前輩解答。”雖然五長老沒說出什麽修煉的方式, 但聽到這個答案就差不多了，跟玄機前輩說的差不多，青沐還是有希望脫離邪器的身份。
“嗯。”五長老看了一眼飛在旁邊的蛋黃，忽然招了招手，“過來。”
蛋黃扭過小腦袋朝樓淺看了一眼, 見樓淺點頭, 便高高興興地飛了過去：“嘰嘰嘰。”
它在蛋裏幾乎就處於放養狀態, 都不知道長輩的關愛是什麽樣的, 但看到這位長老，真的特別親切。
五長老伸手出接住它，剛被孵化出來不久就能覺醒傳承，倒是一個很努力的小家夥。
“這小家夥倒是合我眼緣。”他說著翻開另外一隻手，出現了淺金色的羽毛遞給蛋黃，“送你了。”
蛋黃毫不猶豫地叼了過來，開心地在他掌心跳躍。
之後它又叼著那根羽毛在五長老那邊飛著，有時候都快落到了他頭頂，但五長老看起來一點不介意，如果不是知道他的身份，或許根本猜不出，這是位幾千歲的前輩。
“謝謝前輩。”樓淺不知道那羽毛有什麽用，但既然是五長老給的，肯定對蛋黃有好處。
五長老笑著輕搖了下頭，像是想到了什麽：“對了，我和你老祖認識的事，你回去後，記得不要告訴任何人，有關那個盤子的事，也不要說。”
這事告訴妖族的小輩他倒是無所謂，但人族那邊當然還是不知道的好。
樓淺點點頭：“好。”這事怎麽說也算是妖族長老的黑曆史了，的確是不說比較好。
這邊她剛想著，那邊五長老就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換了一種稍稍認真的語氣道：“不讓你告訴其他人，並不是怕對我的名聲有什麽影響，主要還是怕你們人族會誤會。”
他不說這句話好了，這麽一說，樓淺明顯感覺到長老果然還是介意的，而且還特別介意。
“這邊有個法器化石，你聽說過嗎？”五長老問。
“聽說過，但還沒去過。”就是金瑤說的那個法器遺址吧。
“有空去看看吧，那些化石平時倒是沒什麽影響，也看不出問題來，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聽長老這麽說，樓淺便點了點頭，本來她就打算去看看，聽長老這麽說，她更是來了興趣。
“我記得還有個孩子跟你一同來吧。”五長老說著示意了下屋外的黑兔子，讓它把時酒也帶過來。
黑兔子正偷偷啃著胡蘿卜，聽到這話，一蹦一跳地走遠了。
此時的時酒，真忐忑地坐在另外的房間等候著。
他周圍坐著好幾隻兔子，白的黑的灰的米的，各種各樣的顏色，顏色不一樣，但它們的動作卻是意外地整齊，都在啃蘿卜。
“哢哢哢……”
“哢哢哢哢哢哢……”
時酒麵前也放著一大盤蘿卜，見他不吃，兔兔們還熱情地邀請他一起。
“謝謝。”時酒對蘿卜實在是不感興趣，他又忍不住往外看了一眼，問道，“我還要在這裏待多久？”
“不知道，哢哢哢……”
“五長老找樓淺是有什麽事嗎？”
“不知道不知道，哢哢哢哢哢哢……”
時酒：……好像問了也是白問。
見他擔心的模樣，其中一隻黑白色的兔子說道：“不要擔心。”
“我不擔心。”時酒的確是不太擔心，樓淺怎麽說也是人族的客人，五長老就算真對人族有什麽偏見，也不會太為難她。
擔心是不擔心，可是他就這麽被晾在這裏，還是有點難受。
就在這時，他看到另一隻黑兔子朝這邊走了過來，並很快告訴他，長老叫他過去。
總算想到他了！
時酒急忙起身，跟著帶路的黑兔子走。
剛開始他還走得挺自然的，結果越走步伐越僵硬。
不久後，樓淺就看到一個走得生硬、差點沒同手同腳的男孩朝這邊走過來，那略為滑稽的模樣，差點沒讓她笑出來。
雖然時酒一直說不緊張、不害怕，但真正見到長老，這反應要比她誇張多了。
進來後，時酒先看了一眼樓淺，看她似乎很輕鬆的模樣，不由得放下心來，五長老果然沒為難她。
而且樓淺臉上還帶著些許笑容，說不定還得到了五長老的些許指點。
“十幾年不見，你這小鬼倒也長大了。”這時，五長老開口說道，麵對時酒，他的語氣就要更柔和了些。
聞言，原本的站著的時酒，眼睛頓時一亮，驚喜地問道：“您還記得我。”
五長老輕笑一聲：“一見麵就跳到我身上扯我羽毛的小輩，我自然沒那麽容易忘。”
時酒：“！！”
他小時候還幹過這種事嗎？母親怎麽不告訴他！
得知這件事，他更是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五長老了。
好在五長老沒為難他，隻是逗了時酒幾句，就讓他們回去了。
離開前，他對樓淺說道：“丫頭，既然你在這邊還算愉快，回去後可以適當跟你的同學說一說。”
要真正實現妖人兩族自由往來，不能著急，得一點點來，特別是在人族對妖族的誤會較大的情況下。
讓兩族的孩子相互交換體驗對方的生活，其實早幾年前就開始實行了，人族的那些長輩也還算開明，好些學校加入了這個活動。
隻可惜幾年過來，肯參與交換的學生寥寥無幾，好不容易來了，基本待個半天就慌慌張張要回去的。
原本還猜測著是不是水土不服，沒想到是他們太熱情導致的。
難怪之前回去的學生，會告訴老師說有種被野獸盯著的恐懼感，聽到這話，還以為是哪些不懂事的小輩真的盯著人家人族的孩子想吃呢。
那次之後，更沒有人族的孩子肯來了，就算是他們過去的孩子，也得隱藏身份才行。
好在這次樓淺過來，順利地待了半個多月，也讓妖族的長輩們看到了點希望。
不誇張的說，這的確可以算是妖人和諧共處的事業邁出了巨大的一步，說不定再過個幾年，他們就能實現和人族相親相愛的未來了。
聽到五長老這麽說，樓淺點頭同意了：“前輩放心，我一定如實說。”
過於熱情這點她是提出來了，但是那個社死的歡迎儀式，保留下來其實挺好的，總不能讓她一個人社死對吧。
五長老滿意地說道：“好了，這次辛苦你們過來一趟，這裏種了些水果，如果喜歡就摘些回去，不必客氣。”
雖然他沒直說，樓淺卻意識到了，他應該是知道她在路上吃了蘋果的，那她讓小土盤把果核藏起來的事，是不是也知道了？
她不由得有點尷尬。
聽說可以走了，時酒迫不及待地說道：“好的，謝謝長老，長老再見！”
他的確是崇拜長老，可他不是煉器師，也沒什麽能請教對方的，再加上小時候還幹了那種事，他隻想趕緊離開。
他飛快地在前麵走了一會，忽然送了口氣，他感覺到，長老已經離開了這裏。
長老一走，時酒完全沒了之前那別扭的模樣，高興地跟樓淺說道：“五長老種的這些都是改良的靈植，你可以多帶些回去，跟樓語也嚐嚐。”
這些蔬菜水果，看起來跟普通的沒什麽區別，實際上都是靈植，所以之前樓淺吃完才會有種吃了回靈丹的錯覺。
他們先來到了果園這邊，樓淺想著每種摘個兩三隻回去，給家裏人嚐一嚐，卻見旁邊的時酒動作很快。
他三兩下抱了滿懷的蘋果塞給樓淺：“樓淺，你不是帶了儲物法器嗎？快收起來。”
“你摘的也太多了吧。”一棵樹都快被他給薅光了。
時酒朝五長老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理直氣壯道：“長老不是說了不要客氣嘛。”
樓淺笑了笑：“長老那是客氣話吧。”
“當然不是，我們從來不說客氣話。”時酒認真道，如果長老隻想讓他們帶一點點，那就會明說，不會說不要客氣的。
先前帶路的黑兔子就在旁邊，見樓淺有些拘束，便說道：“客人隨意摘，反正我們也不愛吃這些，浪費了。”
“你聽，兔使者都這麽說。”
原來是這樣嗎？那她似乎真不用這個客氣，這些可都是好東西，浪費了多可惜。
這麽想著，樓淺便讓小土盤把懷裏這些收起來，擼了擼袖子，開動。
時酒摘完了蘋果，又去摘桔子，幾乎把所有水果都摘了個遍，全部塞給了樓淺。
接著跑到菜園那邊，開始摘蔬菜，不過他沒動青菜蘿卜什麽的，特別是蘿卜，那可兔使者它們要吃的，不能動。
他摘的東西幾乎都給了樓淺，自己就剝了隻桔子吃。
“時酒，你不帶點給歲歲吃嗎？”
“歲歲就愛吃小魚幹。”
剛時酒告訴了樓淺，長老已經走了，在所有長老中，五長老是最年長的一位，事情也最多，不會在一個地方待太久的。
樓淺懷裏的可可聽見了，馬上冒出小腦袋，舉起爪子：淺淺，我幫你一起摘。
“謝謝。”說完，樓淺就覺得有些奇怪，要換做平常，小團子肯定冒出來吐槽可可了，今天怎麽這麽安靜。
她好奇地摸了摸口袋，頓時一僵。
小團子，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