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不知道怎麽回事兒,我們學校的很多人都失蹤了,其中也包括我的三個宅男室友,已經失蹤了將近一個禮拜。

按理說,他們失蹤,對我沒什麽影響。我還是照常打我的遊戲、憧憬未來、吃各種各樣口味的泡麵。

但是自從大前天開始,這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那時正是淩晨,我剛泡了一袋香菇燉雞味的方便麵,想著要不要往裏麵加根馬可波羅,寢室的門就被推開了。我還以為是我那三個宅男室友,糾結的攥著馬可波羅扭頭一看,謔!是個美女,穿著睡裙,身材樣貌都絕對極品,比我們大學公認的長腿女神喬夜雪還要驚豔。

看清了她的外貌穿著,我還發現她的手裏拎著一袋打包來的麻辣燙,僅憑空氣中遊**著的氣味兒就可以推斷,肯定是在我們學校門口的那間連名字都沒有的夫妻店裏買的。

當時我就有點發懵,心說這大半夜的,一美女穿著睡裙拎著麻辣燙來我寢室,該不會是為了拚餐?誰知道我心裏正想著,那美女卻是徑直的朝我走了過來,什麽話都沒說,抬起腿來一腳就把我給踹得趴在了地上。

我心裏又驚又怒,還感覺被踢到的腹部疼得不行,抬起頭來正要開罵,又被她穿著的人字拖直接蹬在了臉上。我的腦袋一懵,完全沒有了還手的餘地,隻是以雙手抱著頭,被她劈頭蓋臉的連踢帶踹,直到把我打得“遍體鱗傷”,她才拎著那袋一滴都沒有灑的麻辣燙,像是很過癮的樣子離開了。

好多年都沒有哭過的我,在那一刻忍不住的流出了兩行眼淚。不是我想哭,而是被她之前的某一腳踢中了淚腺,哪怕情緒平複了,眼淚還是想止也止不住。就這樣趴在地上哭了十幾分鍾,我才終於可以勉強的從地麵上爬起,渾身上下還是疼得不行,除了“遍體鱗傷”,我手裏攥著的馬可波羅,也被她之前的某一腳給踢得從中斷裂。

他媽的,不但踢傷了我,還踢斷了我的馬可波羅。我心裏想著這是什麽仇什麽怨,擦幹眼淚對著鏡子照了半天,也沒見到自己的臉上有傷,又看了看身上,也沒見到任何的傷勢。要不是我渾身上下依然疼著,寢室裏隱隱的可以聞到麻辣燙味兒,我就真的要以為,自己剛剛經曆的隻是幻覺了。

那一夜我失眠了,因為無比確定那個美女打錯了人,心裏就愈發的感覺到說不出的憋屈。都說冤有頭債有主,我這……到底是招誰惹誰?何況對方一個女的,我居然被打到毫無還手之力,這事兒要是被別人知道,我的臉該往哪兒擱?思來想去,我覺得自己打不過一個女人的原因,主要是因為對方先動的手。其次,我拿著根馬可波羅,氣勢上本身就輸給了人家手裏的麻辣燙。於是我逛起了淘寶,左挑右選到淩晨四點,終於以89元的高價,拍下了一根據說可以打爆磚頭的甩棍,還給掌櫃加了10塊錢郵費,指定他發順豐,越快越好。

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付款成功,我算是重新拾回了自信,隻等著甩棍到了以後,好好的會會那個美女。

沒想到第二天甩棍沒到,那個美女就又來了。當時剛好是淩晨零點,我的寢室插著門,又用桌子在裏麵把門頂上,然而,這些不過是讓人家在外麵多踹了一腳。隻聽“轟”的一聲,我們寢室的門和桌子就稀哩嘩哩的向我飛來,然後,我就也被打了個稀裏嘩啦。

透過被淚水模糊的視線,我發現她這次拎的不是麻辣燙,而是幾串我們學校門口特色的鐵板魷魚。我一邊流著眼淚一邊朝她喊:“別打!別打!打錯了……”

她不說話,一臉的戲謔玩味,足足踹了我有五分鍾,這才一臉滿足的轉過身,悠悠然的走出了我們寢室。

我又在地上緩了十幾分鍾,掙紮著從地麵爬起,照了照鏡子,奇了怪了,居然還是看不到任何傷勢。

說真的,直到這時,我才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很詭異。

因此等到天亮以後,也就是前天,我忍著困意去門衛室查看了監控,發現大前天晚上一直到前天淩晨,始終都沒有那樣的一個女人出入我們男寢。於是我又往更早的時間查,也沒在監控裏發現那個女人的身影。

這他媽的,就真是有點兒嚇人了!

我估計我是撞到了不幹淨的東西,等到中午麻辣燙和鐵板魷魚開始營業,我又特地去問了下,得到的答案,是兩家都沒有見過我所形容的那個美女。

八月份的北方天幹人燥,我的身上卻不知不覺的被冷汗浸濕,怔怔的站在學府路上,廢了好大的勁兒,這才強忍住給家裏打電話的衝動。不過,最近發生的怪事兒,真是有點兒多啊。

首先是我們班的班主任失蹤,接著一些老師和同學也相繼失蹤。幾天前我看到我們學校的教導主任的時候,曾跟他反應過我們寢室三個宅男失蹤的事兒,沒想到他隻是冷冷的說了一句:“那他媽也能叫失蹤?那他媽叫逃學!”

然後,第二天,說出那句話的教導主任也跟著失蹤了。

而且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我接連兩天晚上都被一個非人類的美女毆打,誰知道她今天晚上還會不會來?這他媽的,到底該怎麽辦啊?

說實話,我挺盼著我那三個宅男室友趕緊回來,雖然他們一回來網速就變慢,還經常巧取豪奪我的馬可波羅和榨菜,但是多出他們三個吸引火力,我就不至於被打得那麽慘。再說,哪怕我們四個都被打得那麽慘,在承受屈辱的路上,好歹也擁有了他們三個的陪伴。

可惜,前天我沒能盼回他們三個,卻是等來了順豐的快遞。在意識到毆打我的是個非人類以後,甩棍的意義,僅僅隻能用來壯膽。真要和那個非人類美女單挑,估計人家還是不用上手,兩條腿分分鍾的就能把我踢哭。

所以,前天晚上,我一個人揣著甩棍,忍著肉疼花了60塊錢,住進了學府路東麵的一間專門為學生準備的快捷旅店。

在前往旅店的途中,我用心留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確定沒有被任何可疑的人物跟蹤。不過不知道為什麽,越是接近淩晨零點,我的心裏就越是感到緊張。我想,那個非人類美女,總不會找到旅店來吧?沒想到,淩晨零點剛到,旅店房間的門就被一陣風給吹開。這次她沒有選擇踹的,而是以一陣風這樣令人毛骨悚然的方式,把上了鎖的房門給吹開。她還是穿著一件睡裙,趿拉著人字拖,皮膚勝雪,長發披肩,手裏拎著一份好像是剛剛出鍋的油炸臭豆腐。聞那味道,肯定是從學府路上那間名為“豆腐西施”的小攤子上買的。

我當時隻感覺到一陣頭皮發麻,刷的一下把甩棍甩開,接著就是眼前一花,手裏的甩棍莫名其妙地跑到了非人類美女的手上。然後,就見到她猛地揮動甩棍,一下子抽在了我的頭上。

前天的後半夜,也就是昨天淩晨,她沒有用腳踢我,而是用我特地加10塊錢郵費順豐來的甩棍,把我給打了個遍體內傷。而且,那甩棍還是他媽我幫忙甩開的。

我的內心陷入到前所未有的絕望,無助的想著,再這麽下去,就算沒被打死,精神方麵也肯定要出問題。什麽抑鬱啊什麽的,都算輕的,到時候自己怎麽辦?父母怎麽辦?我那個留學在國外的青梅竹馬,又該怎麽辦?一想到我的那個青梅竹馬,我就掏出手機,給她打了個電話。結果電話撥過去,傳來了一長串的英語,因為之前時常通電話,我雖然聽不懂,卻也知道這是提示的對方手機關機。

我的青梅竹馬有個和我類似的很土的名字,我叫夏耕,她叫袁秋收。據說秋收這個名字取自於《黃帝內經》的春生、夏長、秋收、冬藏。她有沒有表哥表姐我不知道,不過她確實有一個親弟弟,叫袁冬藏。

2012年12月21日,瑪雅預言人類毀滅的當天,袁秋收給我打了個電話,讓我不要掛斷,也不要說話,靜靜的在電話旁邊等著。10分鍾後,她在電話裏認真的對我說,我們之前所在的那個時空,地球上的人類正在遭受覆滅,所以,她把我帶到了另一個與之前最為相近的時空。她還說讓我不要害怕,今後無論發生什麽,她都會守著我,因為,我是她這輩子唯一的朋友。

自從那天以後,她就去了國外,每隔十天半月給我來個電話,還時不時的寄些國外的“奢侈品大牌”給我。根據她的家庭條件,我用屁股去想,也知道那些“奢侈品大牌”肯定都是假的。鑒於我自己的家庭條件,也就沒好意思往外麵穿,把所有的鞋和衣服褲子,都給塞到了寢室的床鋪底下,還有幾條腰帶和兩塊手表,也都被我鎖在了寢室的檔案櫃裏。

不過話說回來,那些東西雖然都是假的,但是加在一起,估計也花了快上萬了。我的這個把我當成唯一朋友的青梅竹馬,對我是真夠意思。

所以,從旅館出來以後,我又間隔著給她去了幾個電話,每次都是英語提示的已經關機。我們學校失蹤的那些人,也都一個個的手機關了機,這讓我不由自主的想到,袁秋收該不會是也失蹤了吧?

然後我又給老爸老媽也分別去了電話,令人詫異的是,兩個人的手機居然也關了機。

我又把電話打給弟弟,弟弟的手機還是關機。

沃草,該不會是我身邊的人,都無緣無故的失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