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肯定,非人類美女出現的時候,我們寢室裏就隻有我一個人。那個非人類美女站在外麵,卻有一隻白皙的小手,從我身後的一側遞過來一塊板磚。我把板磚接到手裏,整個人就懵了,轉過身去找了找,寢室裏空空****,哪兒來的人呢?因為我這一分神,那個非人類美女就悄然的進入了寢室,我再一回頭,她就猛地一腳踹了過來。
當下我也沒管那麽多,直接就揮舞著板磚朝她一掄,“人”沒掄到,我的身子倒是橫飛了出去,落在地上一摔,頓時,又他媽的沒了還手之力。
她一腳就踢在了我的淚腺上……然後又不厭其煩的踹了我好幾分鍾,手上拎著的燒鵝湯汁一滴沒灑,一臉滿足溜溜達達的就走出了我們寢室。
聞著寢室裏依然殘存著的燒鵝味兒,我的眼淚如同泉湧,隻覺得屈辱、無力、憤恨、饑餓,種種感覺,融匯成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絕望,真的真的是不想活了……
大約十幾分鍾後,我好不容易從地上爬了起來,又在寢室裏找了找,還是沒能找到之前就放在電腦桌上的朱砂和桃木劍。然後我才發現,自己的手裏,居然還握著之前莫名其妙被“人”遞過來的板磚呢。
我心說這怎麽朱砂和桃木劍好端端的都沒了,光買那兩樣東西,就花了200多塊,再說,這板磚也沒什麽用呀。
於是,我就把板磚朝著地上一扔。
伴隨著板磚的落地,寢室裏頓時發出“空”的一聲,緊接著,又是“空、空”兩聲,把我的整個人震得直發懵,耳膜都差點兒沒被震碎。
我再低頭一看,臥槽,板磚沒了,地麵上隻剩下一個比板磚大上差不多兩三圈的洞。
我懵逼的走到洞前,低下頭朝著洞裏一看,裏麵還挺亮堂,居然連通著我們樓下的寢室。而我們樓下的寢室的地上,居然也有一個洞,看那樣兒,好像還連著更下麵一層的寢室。
也就是說,我之前扔出去的那塊板磚,不但把我們寢室的地麵砸了個洞,還把樓下寢室的地麵也給砸了個洞。
可是不對啊,我明明聽到“空、空、空”三聲,難道說樓下的樓下的寢室地麵也被砸了個洞?這情形是徹底把我給弄懵逼了,想不明白,一塊板磚,是怎麽接二連三把寢室的地麵都給砸出窟窿的。我正想著,就看到住在我們寢室下麵的那間寢室的“擼哇擼”出現在了破洞的另一麵,仰著個腦袋同樣一臉懵逼的問我:“怎麽回事兒?”
別看我和“擼哇擼”住在樓上樓下快三年了,其實他姓什麽叫什麽我還真不知道,隻知道他從來不玩兒英雄聯盟,卻很早就得了個“擼哇擼”的綽號。還整天給我們學校的女生寫情書,從入學到現在,據說都已經寫了上千封,光是給我們學校的大長腿女神喬夜雪的,就多達300多封。
不過別看他寫了這麽多情書,那都是用來私藏的,一直到了現在,也沒聽說他把情書送到過任何一個女生的手裏。
“擼哇擼”問我怎麽回事兒,我肯定不能說地麵是我扔板磚砸的,那可是三層地麵,萬一學校讓我賠錢,我他媽的指命賠呀?
於是我就透過洞口朝他搖了搖頭,表現得比他還要懵逼,說:“我也不知道啊,就聽著空空空的,地上怎麽就多出個洞?”
“擼哇擼”詫異的張了張嘴,看了看他寢室的地麵,又抬起頭看了看我,說:“不是一個洞呀,我們寢室的地上也多了個洞。你抬頭看看,你們寢室的棚頂有沒有洞?”
我假裝不解的抬頭看了看,繼續裝傻,說:“棚頂上沒有啊。”
“擼哇擼”仰著腦袋想了半天,說:“那肯定就是你的寢室出的問題,你把我們寢室的棚頂和地麵都給弄壞了,你得趕緊修好,要不然我就告訴學校,讓學校處理了。”
我說:“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啊?你來給我把地麵和棚頂弄個窟窿看看?訛人也不能這麽訛,我要真那麽厲害,還他媽上個屁學,早他媽跑社會上當超人了。”
他瞪著眼睛喘了幾口粗氣,朝我吼道:“你怎麽說話那麽難聽?”
我說:“說話難聽怎麽了?你再唧唧歪歪,信不信我下去揍你?”
其實這幾天我真是要多憋屈有多憋屈,本來就火大,現在碰到一個比我還虛的想要訛我,我就想著,他他媽的要是還敢亂說實話,我就直接拿著甩棍下去,抽他。
沒想到他聽完我那麽一說,立刻就癟茄子了,仰著頭愁眉苦臉的跟我商量,說:“就算不是你弄的,你看,咱們能不能想想辦法,這棚頂和地麵都敞著,一點兒隱私都沒了。對了,樓下門衛的大爺應該能修吧?”
我說:“那個大爺都他媽的卷著學校裏的顯示器和東西跑了,上辦公樓,估計管後勤的那幫人也都放假。先這樣吧,我找個臉盆,把這個窟窿扣上,你也找個臉盆,把你腳邊兒的窟窿扣上。”
“擼哇擼”一臉無奈的看著我,說:“哥們啊,咱們可得互相尊重一下對方的隱私啊!”
我心說誰他媽沒事兒閑的看你?我還怕鬧眼睛呢。想著我就找了個盆,往窟窿上一扣,然後又搬起寢室的門,費勁巴拉的鑲在門框上。
沒想到過了還沒多大一會兒,我就聽到地上的洗臉盆裏透出聲音,是有人去到了“擼哇擼”的寢室,問他剛才的巨響怎麽來的。“擼哇擼”就語氣誇張的跟來人解釋,說:“不知道哇!你看我棚頂上,也有個大洞,樓上的哥們兒棚頂上就沒有,他說這件事兒跟他沒關係……”
我這一聽就有點兒生氣,心說經他這麽一說,最後還不得都懷疑到我頭上?果然,過了沒多大一會兒,我們寢室的門就“咵嚓”一下,情理之中的被人推到了地上。
推我門的人住得比我矮一個樓層,看到門躺在了地上,他就有些怔愣的長大了嘴,然後一臉好奇的問我:“哥們兒,你們這兒到底怎麽回事兒?”
我壓著火氣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好不容易把他勸走,剛把門鑲上沒兩分鍾,就又他媽的“咵嚓”一下……
接著這大半夜的,我的門就“咵嚓咵嚓”,接連十幾撥人跑過來問我怎麽回事兒,弄得我這心裏七上八下,既緊張又鬱悶。原本像我這樣的宅男,在學校壓根兒沒什麽存在感,就算李淩風想要報複,也未必就能找到我的寢室。現在倒好,被他們這麽一鬧,我這寢室也算出了名,李淩風再想找我,可就沒那麽難了……
我這心裏是越想越氣,還感覺餓得發慌,看了看表,還不到後半夜3點,就琢磨著喝水頂餓。燒了一壺水,慢慢的喝著,大約3點半的時候,忽然就聽到樓下的“擼哇擼”在寢室裏大喊:“看什麽呀!你看什麽看……”
我心說這他媽深更半夜的,誰沒事兒閑的看你……緊接著就反應過來,我這寢室裏黑乎乎的,就算看他,他也發現不了。那麽,他這喊聲就很有可能是在詐我……因為不確定我有沒有看他,他就故意的朝著棚頂喊上幾句……
這麽一想,我心裏的火氣就實在是有點兒壓製不住,心說這他媽的不就是以小人之心度我的君子之腹嗎?
然後我就找出了甩棍,正要“開門”,忽然又聽“擼哇擼”在樓下喊道:“誰啊?你誰?大半夜的,你怎麽不睡覺,你看我幹什麽……”
我這一聽,好像不像是在跟我喊,而且,聽他的聲音,明顯是被嚇得夠嗆,每個音節裏都帶著顫音。就好像我小叔家養的泰迪,每次受到驚嚇,都比狼狗叫的還凶,關鍵是一邊叫一邊尿,根本就體現不出任何的氣勢。
我把洗臉盆輕輕的拿到一邊兒,伸著腦袋一看,臥槽,那小子還真就不是衝我喊,而是低著頭,衝著他寢室地麵的窟窿在喊。而且他整個人還在那兒一個勁兒的發顫,給人的感覺,真的是快要尿了。
我在上麵好奇的看了大概一兩分鍾,除了他在那兒一個人發出喊聲,一樓的寢室根本就沒有給出任何回應。當然了,怎麽可能會有回應,那個寢室是上一波大四的老生空出來的,隻有等到大下個禮拜正式開學,才能有新生再住進去。
於是,我就隔著洞口朝他喊:“嘿!行了啊你!大半夜的喊什麽?樓下沒人!”
“擼哇擼”後退了兩步抬起頭,臉都綠了,帶著哭腔朝我喊道:“有人!哥們兒!我不騙你!你要是不信,你就下來看看!真的有人!”
我說:“那個寢室是給新生準備的,現在還沒開學,新生都沒來報到,怎麽可能有人?”
他急得都快哭了,指著洞口語氣惶急的跟我解釋,說:“真有人啊!剛才,我隔著個洗臉盆聽到下麵有人放屁,這才打開手機上的手電,朝下看了一眼,就看到一個隻有一隻眼睛的胖子,一邊看我,還一邊朝著我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