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應天劫
PS(愛心廣告)：十萬字更新章溫馨奉獻！求各位力所能及的支持！蘇成感激不盡！今日看各位心意，蘇成也有好禮相送——再更一章！就看諸位的熱情度了！
一場夏雨中的街道變得有些狼狽，卻帶來了一份久違的寧鑫。由於雨水的連日肆虐，已在城東低窪處形成了大水池，任何一刻都會有漫溢而出形成水災的可能。
完顏合喇再也無了尋花問柳的閑逸心思，焦灼地在廳堂上踱著步子。
時才酉時初，昏壓壓的氣氳偏偏弄得寰宇暗無天日，一切都仿佛昭示著末日的即來。
趙賽月斟了一杯茶水，奉著向完顏合喇走去。
“大都督飲些茶罷！”趙賽月也是愁眉苦臉，說道。
“唉！大雨已瓢潑三日三夜了，仍無減退漸小的跡象！再照這麽下去，遲早形成巨大的洪災！這可怎麽辦才好?”完顏合喇回道，一臉憂愁。
“大都督不必煩憂！金大醜已率隊去救援防災！”趙賽月安撫道。
“是！可是！水火無情，一旦城東水塘決口，後果不堪設想！”完顏合喇喃道。
趙賽月不再說話，隻是一把將完顏合喇攬入懷中，像撫慰嬰兒一般輕拍慢撫。
趙賽月知道，這幾天完顏合喇就沒怎麽合過眼。外界隻傳聞完顏合喇隻與自己恩愛，不顧民間一切事。可誰又知曉，大都督府為民間的的確確做出了諸多努力。
當災情初現端倪的時候，完顏合喇已籌備救護工作。當問及各金室諸侯時，他們岑寂不言了。完顏合喇大怒:“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忠勇?”
當眾人喑然之時，正是金天仇嶄露頭角之日，金天仇主動請纓，去修堤疏導，救援災民。
完顏合喇大喜，派出了大都督府的一大半兵力，歸金天仇指揮使用。
“金大哥！水池要決口了！”金軍漢卒皮六說道。
“快！快去堵住！城東比城西高，一旦城東決口，洪流一泄而下，那麽，城西一萬戶人家可就要遭殃了！”金天仇大聲說道。
“可是！金大哥！我這裏確實沒有沙囊了！還有，金漢兩家兄弟都已經三天兩宿沒怎麽睡了！再這麽下去，水池還是會決口的！”皮六回道。
“皮六！好兄弟！堅守住！一定不能退下防線！拜托了！五萬應天府百姓的性命有賴你東側堵決了！”金天仇凜然說道。
“是！”皮六頓時起了精神，又回到防線上去了。
金天仇的中線防線形勢也不容樂觀，水池中的水竟成滔滔不絕、滾湧翻騰之勢，隨時隨地，中線這邊將會決堤。
“金兄弟！咱們把水引到北郊罷！”一位熟通漢語的金人說道。
“不可！不可！北郊有一千戶百姓，他們還未撤出，一旦從那邊疏導，六七千百姓將成水中亡魂！”金天仇使勁地搖搖頭。
“可是！再不疏導，水就要漫出來了！到時候，咱們一樣救不了百姓！甚至，咱們五十名防水戰士也得被水衝走淹死！”那個金人說道。
“不行！絕對不行！你看那邊粥棚下的熱粥熱飯，那都是鄉親們湊出來的！我們要是守不住了，還有什麽臉麵去見大都督，去見鄉親們?”金天仇指責道。
“是！我知錯了！”那個金人又衝入雨幕中，扛起沙袋往堤壩上堆去了。
金天仇一直都在雨中坐鎮，目不轉睛地看著眼下的塘水漲落。
“金大哥！王阿婆來了！”一個漢卒說道。
“在哪兒?”金天仇欣喜不已。
“就在粥棚那兒！”漢卒回道。
“太好了！”金天仇立即向粥棚趕去。
“大都督！不好了！”一名武士闖進了廳堂，疾呼。
“怎麽了？可是城東決口了？”完顏合喇忙問。
“不是！是郊外的青河與涼河決堤了！現在城門那邊的水已經過門高了！”武士答道。
“什麽？”完顏合喇大驚失色。
城外一發水，城內必水溢，看來，應天府要保不住了。
“大都督！怎麽辦？咱們走罷！末將準備了一條小船，足夠大都督與家眷乘坐！”武士說道。
“休得胡言！我是不會走的！我要與應天府共存亡！”完顏合喇呐道。
“大都督！切不可意氣用事呐！以後大金江山還要指望大都督這樣的青年才俊呐！”武士勸道。
“我在應天府已戍守三年，對這裏感情濃厚，再說了，聖人尊德而恥逸！勿複再言！”完顏合喇義正詞嚴。
趙賽月在一側看著，想不到完顏合喇還有如此魄力。
“大都督！”武士繼續苦勸。
“拉達督尉！你現在速速趕往城門，帶上我都督府所有甲士，對了！家丁你也帶去！”完顏合喇吩咐道。
“大都督！”拉達隻是說道。
“快去！你想違抗軍令?”完顏合喇怒目而視。
“是！”拉達領命退下了。
“王阿婆！你可是解了金某燃眉之急了！”金天仇激動得淚花撲朔。
“可快別這麽說，我們鄉親還應該謝謝金小哥呐！你都駐守了三天三夜了！我們鄉民做點事情是理所應當的！就不叨擾金小哥辦事了！老婆子退下了！”王阿婆說道。
“王阿婆慢走！”金天仇說完，急忙招呼弟兄們把這一千隻布囊袋取走裝土。
“弟兄們！如今水災泛濫！我們河南義軍是時候做些事情了！”辛騅大聲疾呼。
“聽候首領安排！”駐守應天府的一百義軍回應道。
自符嶽調任甘陝義軍忠義社社領後，河南義軍首領由辛騅接任。
“好！出發！我們去城東支援義烈的將士們！”辛騅振臂說道。
“好！是！”眾義軍亦是振臂回應。
“雨下得好大啊？”燕兒望著暗無天日的窗外，慨歎道。
“是呐！陰雨連綿，這已是第三天了！”允兒答道。
“也不知金大哥現在怎麽樣了？”燕兒蹙著眉頭，說道。
“哦！燕兒妹妹擔憂金大哥?”允兒壞笑道。
“你想到哪裏去了？金大哥可是為了應天府所有的百姓才去的城東堤上！”燕兒嗔怪起來。
“好好好！是我失言了！金大哥是義薄雲天之男子，燕兒是深明大義之女傑！”允兒賠笑道。
“這還差不多！”燕兒喜笑顏開了。
允兒直搖頭，說道:“我去看看二十姑！這風雨交加的，我擔心她會害怕?”
燕兒並不做聲，允兒隻好悄悄走去拉開房門，出去了。
“金大哥！你萬不可有事啊！”燕兒默念道，一臉虔誠。
“金大哥！咱們又有一個兄弟被洪水衝走了！”皮六來報。
“怎麽會這樣?不是已經堵住了麽？”金天仇納悶道。
“水勢太大了！咱們這點人肯定擋不住！”皮六埋怨道。
“擋不住也得擋！想想父老鄉親！想想你的老爹老娘！”金天仇喊道。
“金大哥！這幾天那麽多壯丁來支援，你都給轟走了！所以，咱們擋不住了！”皮六仍是不滿。
“放屁！現在的應天府各個街道泥濘不堪，嚴重積水，有的鄉親們的家房倒屋塌，還有我們的傷員安置，以及救援落水孩童，煮粥送飯，都是這些壯士和自發而起的青婦翠簪們的功勞！你趕緊的，快去組織你的人守好東線！”金天仇吼道。
皮六被震懾住了，立即退回防線。
“弟兄們！堵住決口！衝啊！”皮六一馬當先，扛起沙袋就衝。
十名金兵無不受到感染，前赴後繼。
“金指揮！我們來支援你們來了！”辛騅匆忙而至。
“太好了！辛掌櫃！”金天仇看了看辛騅帶來的三十人，喜悅道。
金天仇隻知辛騅是曆城糧行的掌櫃的。辛騅還是金天仇每月為大都督府采購糧食時認識的。
辛騅的那七十名兄弟已投入到救援工作。
“好！夥計們！準備堵決口！”辛騅一聲令下。
“是！辛掌櫃！”各義軍兄弟應道，依次輪上扛沙袋，堵決口去了。
金軍士卒得以停歇，紛紛喘氣蹲在滿是泥漬的地上。
“月兒（完顏合喇對趙賽月的愛稱）！走！去城牆！”完顏合喇突然說道。
“好！”趙賽月堅毅地點點頭。
兩個人拒絕了打油紙雨傘，一路淋雨去城牆。其實，這天氣根本打不了雨傘，雨勢太大了，有如洪水猛獸一般。
眾將士見大都督與大都督夫人（即趙賽月）親自冒雨督戰，無不歡欣鼓舞，個個英勇抗擊洪水。
一時間，在應天府的劫難中，奏響了一支金漢團結的讚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