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寧州險

“哎!老和尚!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裏?”唐軻瞪著抓住自己右手的星火禪師,謾謾道。

“帶你修行,度你成佛!”星火禪師笑道。

“你放開我!臭和尚!本將軍可是做大事的人!”唐軻欲掙紮,卻不得脫。

“放開你?貧僧卻是不舍!”星火禪師一邊前行,一邊講道。

唐軻垂頭喪氣起來,心裏思量著如何才能得脫。

現下情形可是不樂觀,唐軻苦於鼇戰力消,又失調度藍鼇、不會用龍泉,故而,星火禪師輕而易舉地便繳了唐軻的龍泉劍,還將唐軻束縛起來。

“老師父!求求你把劍還給我罷!”唐軻佯作低眉順眼,望著星火禪師負於後背的龍泉。

星火禪師怪怪一笑,以緊捏著唐軻右手的左手,先按合穀,再激陽溪,其次曲池,再次天府,後擊雲門、中府、周榮,最後猛戳天溪、天池、神封。

星火禪師大笑著,鬆開手,大步前行了。

唐軻頓感四體酸麻腫痛,胸中似有一股淤邪之氣,更為可怪的是,左腿居然跛了。

“哎!大師!等等我!等等我!你快給我醫好!求求你了!我給你錢,很多很多錢!”唐軻一瘸一拐,拚命火速開邁。

“哦!不過,出家人視金錢於無物,施主又何必這般催迫貧僧?”星火禪師笑應。

“不不不!這是香火錢!香火錢!算是我做的功德了!”唐軻低頭哈腰道。

望著唐軻搖尾乞憐的模樣,星火禪師將背後的龍泉寶劍扔於唐軻,微笑說道:“施主接著!好好拿持!”

唐軻拿著龍泉,如獲至寶,隨走在星火禪師的後麵,左顧右盼,環視周邊。

走了一裏多地,見四下無人,唐軻持著龍泉便砍向星火禪師。

星火禪師自也感得後有殺氣,微微一笑,手持禪杖向後一搗,正中唐軻的天樞穴。

唐軻當即疼痛跪地,不停地叫喚、哎呦。

星火禪師回頭嘻笑道:“施主殺人成性,這可不好!自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大師!弟子知錯了!弟子一定痛心悔改!”唐軻一臉可憐巴巴相。

“快站起來罷!已然戌時三刻了,天快黑了!咱們還得趕快找個落腳地!”星火禪師嚴謹說道。

“是是是!”唐軻唯唯諾諾地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

“觀察!你沒事罷?”丁強火速趕來,馳至辛靳身旁。

“還是讓金賊溜走了一個!唉!”辛靳臉色蒼白,虛弱說道。

“觀察!你已經竭盡全力了!無須自責!”丁強望著渾身是血的辛靳,一臉苦相。

“俞楚、晉寧、踏白軍統製梁琮大人都死了,還犧牲了一千名兄弟!”辛靳痛苦說道。

丁強背起辛靳,看著辛靳被踩得扁癟的右手,哭泣道:“辛觀察!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梁琮死了,那叫死有餘辜,平日裏寸功不立,還虐待士卒。反觀觀察你戰功赫赫,卻還得受他鳥氣!他死了,那是活該!”

“丁兄弟!休得造次,梁琮好歹是嶽大哥提舉的!”辛靳虛晄說道。

“別提了!我跟嶽將軍有三年了,沒想到嶽將軍卻在選梁琮這事上犯了錯!”丁強背著辛靳走著,說道。

“聖人亦有不察!聽言觀行,才可避犯!更何況,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嶽大哥一時用人不察,不怪他,怪梁琮,卑鄙小人,善於偽裝,心藏禍鬥,圖謀不軌,如今,他死了,是罪有應得。算了!不說他了!”辛靳勸導。

“是!觀察!”丁強背著辛靳,深一腳淺一腳地前行。

已是夕陽暮晚,霞霓燦爛。

“觀察回來了!觀察回來了!”瑞州運糧所守門的兩個押牙興奮道。

“辛靳回來了?”趙雨暮聞訊,欣喜地跑出府門迎接。

“傅冉!你還有什麽招式盡管使出來罷!”陸炯捋了捋長須,喊道。

“哈哈哈哈!陸炯!看來你還沒有吃透苦頭呐?”傅冉冷酷一笑。

“傅冉小兒!休得放肆!吃老夫一招!”管家陸瞻執劍挑起一根枯朽橫木,向傅冉砸去。

傅冉一運內力,身後的破衣爛衫飄起,如風拂擺一般。

朽木頓時為傅冉發出的蠱蟲咬成粉末。粉末隨著微風灑在陸炯、陸晴、陸瞻三人臉上。

“快清除掉!這粉末有毒!”陸炯慌忙喊道。

“晚了!”傅冉大笑道。

那些粉末瞬地變為一隻隻奇形怪狀的蠱蟲,在三人臉上啃噬著。

“卑鄙無恥!”陸瞻罵道。

“爹!這是什麽蠱蟲,好難除去呐!它好像鑽入女兒臉中去了!”陸晴驚叫道。

“莫非是腐天蠱?”陸炯一邊剝拔蠱蟲,一邊說道。

“沒錯!就是腐天蠱!陸炯你很有見識呐!”傅冉應答道。

“爹!什麽是腐天蠱呐?好惡心呐,這種蠱蟲!”陸晴不懌說道。

“正如其名,這是上古邪蠱。據說,上古時候,腐天蠱飛湧九天,將旻天啃噬熔搯了一個大窟窿,這就有了後來的女媧補天了!不過,腐天蠱早在兩千年前,就已在西周蠱師度明子手裏失傳。沒想到!這傅冉,居然會這個?”陸炯釋道。

“哼哼哼!我還有銷山蠱,你們還沒有見識過呐!”傅冉暗思道。

正在此時,一股清雨洗滌了三人臉上的蠱蟲。

是清雨劍主柳一瀟來了。

福祥酒樓一向與廣仁堂號交往密切。

“傅冉小子!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柳一瀟翩翩而來,斥道。

“好漢不吃眼前虧!陸炯!我早晚要你的狗命!”傅冉見寡不敵眾,隻得化為蠱蟲,消失不見了。

四人舒了一口氣,開始寒暄起來。

正在這時,傅冉拋下了一枚攝心蠱卵,正投中管家陸瞻後脖處。

攝心蠱卵無色無味,通體透明,附著於陸瞻脖子上,雖輕如鴻毛,卻粘如焦飴。並且,此蠱蟲寄生在陸瞻脖頸上,陸瞻本人竟無察覺。

“柳公子!多謝相助!”陸炯拜謝。

“這是哪裏話?福伯請起!”柳一瀟趕緊說道。

“陸晴!你沒事吧?”柳一瀟衝陸晴笑了笑。

陸晴臉色突紅,趕忙扭過頭去了。

陸炯見狀,笑道:“柳公子!到老夫寒舍一聚,可否?”

“好!那晚輩叨擾了!”柳一瀟謙恭應道。

“請!柳公子!”陸瞻伸臂做請態。

“多謝福叔!”柳一瀟一笑道。

“糧草可還有無?”辛靳突然坐起,問道。

坐在床旁的趙雨暮嚇了一跳,說道:“辛觀察!你傷得很重,切莫再勞心行事!”

“趙暮雨姑娘,你快說說!瑞州城中還有沒有糧草?”辛靳肯切問道。

“辛觀察!”趙雨暮深情款款地噥道。

“暮雨姑娘!你可急死我了!”辛靳揮動纏得緊繃的右手,卻又突痛。辛靳的右手已是粉碎性骨折。

“辛觀察!沒有糧草了!”趙雨暮慢慢說道。

“不行!我得去寧州運糧!”辛靳欲起身穿鞋。

“不行!辛觀察如今重傷在身,而寧州六煞——劉赤、劉澄、劉晄、劉閭、魏忠、魏孝,皆是不好惹之徒,況且他們手下還有一萬銳卒,不好對付呐!”趙雨暮勸道。

辛靳怔住了,愣坐在**。

趙雨暮緊緊地握住了他的左手,含情脈脈地望著辛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