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那邊是一間空曠的屋子,昏黃燈光下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正揮著屠刀砍著骨頭,一張很長的桌案上擺著半頭豬。

“嗬嗬,小美女你還真敢連線啊,不過我很忙,你就這麽算吧,你要是能說出我的過去那我就相信你真是大師。”男人邊說邊裝起剁好的骨頭放進旁邊的雪櫃裏,又拿起另一扇骨頭砍得梆梆響。

“可以,我先去把碗洗了。”薑安轉身回廚房打開水龍頭,拿出工作手機報了警。

“哼,裝腔作勢!”男人斜著眼嗤笑一聲,前麵薑安也有過中途離開去煮粥的情況,男人倒沒多想。

“哼,那就來打個賭?如果我說錯一條算我輸,我再奉上10萬塊給你賠禮道歉!”薑安看著像是被男人的態度激怒的樣子。

男人聽到十萬塊時頓時眼內凶光大亮,想起本打算今晚幹完“活”明天就坐車離開這個城市,哪知還有人上趕著給他送錢來的,“這可是你自己說的,直播間幾十萬人都看見了,到時可別說我耍賴啊哈哈哈。”

薑安緊盯著男人的臉緩緩說道:“你幼時父母離異,從小跟著外婆長大,家裏很窮,沒讀過幾年書,一直也沒有正經工作,就跟著其他小混混一起當打手,脾氣又暴躁,所以老婆也不好找,你的第一任老婆也是因為你打她才離婚的!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胡說!明明是那個賤婆娘背著我偷人!那個賤人就該打死!!”男人丟下刀猙獰地衝到鏡頭。

薑安慢條斯理給自己衝了杯茶:“看來說得沒錯了。那你又為什麽殺了你的第二任老婆呢?當時她可是懷著你的孩子呢。”

男人一驚,又強撐道:“哼,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那個賤人我已經很久沒見過她了,而且她懷的根本不是我的孩子,女人都是賤貨!我要告你造謠告你誹謗!”

“是嘛?可她說她天天都在看著你呢!看著你把她掐死後,用屠刀把她肚子刨開,把你們已經成型的孩子剁成肉泥,最後把她剁成一塊塊又扔到了垃圾場呢!後來,你殺人上了癮,又趁別的孕婦落單的時候綁了回來,羞辱了她們,又用同樣的手法殺害了她們。”

“她們說每天都在你耳邊說好痛啊,你怎麽能聽不見呢,你聽……”

屋內昏暗的燈泡無風自動,黃色的燈光閃了閃,電流聲滋滋響。

陰冷的氣息在男人脖頸旁咋現,看著那幾道逐漸顯現的青色鬼影撲過來嘶咬他,男人瘋魔起來。

“裝神弄鬼!這一定是假的!滾開!她們都偷人!你們都該死!都死了,賤種也不能留!一個都不能留,會被人說閑話,他們會說閑話的!

男子拖著被咬得血肉模糊的腿,恨恨地看向薑安。“你說的都不對!沒有證據了!警察也抓不了我哈哈哈。”

“是嗎?你以為你明天就可以離這座城市了?你,沒有明天。”

“吳三,死亡原因,槍傷。死亡時間,今天下午5點零7分!”

薑安冷冰冰的話音剛落,鏡頭裏的門被人從屋外撞破,一群警察持槍衝了進來。混亂之中,一聲槍響,剛將刀捅進一名警察肩膀的男人瞪著雙眼應聲倒地,瞬時沒了氣息。

山林峰看了下手機,時間:下午5點零7分!審視的目光看向還沒關閉的直播間,這個女人……

手機裏薑安冷靜的聲音傳出:“山警官你好,剛剛是我報的警,地窖裏還有兩名孕婦,勞煩警官將人救出來。”

山林峰點點頭,剛想問她怎麽知道他姓山,薑安已經切斷了連線。

【臥槽!這隻能是劇本吧!連警察都有!】

【樓上的不是劇本!!我用身份證號做證!我就住出事地點那附近!樓下真的有好幾輛警車和救護車,真的還有一聲槍響!人生第一次聽到真正的槍聲!!】

【歪日,那剛剛真是殺人犯啊?!最近新聞老播報的孕婦失蹤案其實是碎屍案啊!??臥槽這人渣!】

【美女大師原來真是大師啊!!這世界上真的有鬼魂!!!】

直播間的視頻被人錄頻傳到網上,很快就上了各個平台的熱搜。

山林峰看著救護車拉走最後一名昏迷的孕婦,煩燥地抽著煙,這個主播一定有問題!掏出手機:“你好,麻煩幫我轉接下午長華區的接警員,對,我是山林峰……”

……

薑安切斷線後,又掐指一算兩名孕婦安然無恙後,語氣輕鬆起來,“好了,今天就到這裏了,晚上我還有事兒,明天直播再見。”

突然感覺靈台一陣舒適,幾道尋常人看不見的金絲纏繞上來,這是來自人類的信仰之力。能增強修煉者的修為。看來直播救人還是挺有效的。

她趕緊席地而坐,靜心寧神,按照秘籍上的功法修煉了起來。

人類的經脈跟她本體鳳凰不一樣,跟她以前化身的人形神體的也不一樣,這會兒修煉起來覺得體內靈力運行得異常晦澀緩慢。

她耐著性子,小心翼翼地一遍遍引著那幾縷金絲和靈力在體內遊走,直到運行七七四十九周後才停下。

還沒睜開眼就先聞到一股難以言喻的異味從自己身上散發出來,她火速衝進衛生間洗漱,望著地板上那發黑的汙水,薑安嘔了一聲,拿起沐浴露又洗了兩遍。

這房子臨街,幾天沒回來本身就落了不少灰,剛剛打坐的位置現在更是沾著黑色的不明物體。

接下來還得住這邊,薑安打了盆清水用抹布將桌子椅子瓶瓶罐罐都擦了一遍,又拖了地板。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這才悠哉悠哉地打車回池家。

池家別墅,燈火通明。

別墅的前院花園亮著閃爍的各色小燈,管家侯在門房處,“大小姐,老爺子回來了,想見見你。”

“爺爺出院了?勞煩陳叔帶下路,謝謝。”

聞言,管家身子微躬,“大小姐客氣了,這是您的家。老爺子在書房等您。”

宴會早已開始,大廳裏燈火輝煌,統一著裝的仆人端著香檳在賓客間穿梭服務,酒香四溢,穿西裝、著禮服的名流貴胄,或是舉著酒杯,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閑談,或是在休息區用餐歇息,臉上都掛著無懈可擊的得體笑容。

陳叔沒有驚動任何人帶著薑安上了二樓書房。

“爺爺,您找我?”薑安敲門,看向了坐在桌前頭發花白、年近古稀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