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芙桂,也就是“富貴花開”,無奈道,“我當然害怕,不然也不會來求助大師了。”

“這幾天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好像有看見一個老人站在床尾看著我。”

“但我能感覺到對方好像沒有什麽太大的惡意,雖然我這幾天早上醒來發現自己不在**,而是躺在房間門口,渾身酸痛。”

“我起先以為是自己最近事情太多太累了夢遊,結果我裝了攝像頭之後,發現隻要是我睡著之後的時段,攝像視頻都是一片雪花的,根本拍不到什麽。”

溫習微不可見地抖了抖,“這麽詭異,那你怎麽不搬走?”

邱芙桂痛苦抱頭道,“唉,房租交都交了,樓下也開始裝修了,現在搬的話,我的損失很大的。”

薑安開口問道,“房東怎麽說?”

“我也找過,可是房東說他們一家都出國去了,短期內回不來處理。”

邱芙桂急切地問,“美女大師,有辦法可以把她趕走的吧?睡眠還是小事,就怕到時新店開張,她嚇到我的客人就壞了。”

薑安搖頭,“這個趕不走的,是你占了她的家。”

“啊?她的家?房東的家人?那咋整?”邱芙桂驚訝道,“她一直在這裏影響我,我這店還開不開啦?”

薑安安慰道,“別著急。她說她是這家的祖先,一直就在這老屋裏守著,直到你突然搬進來,她還以為遭賊了。”

“雖然趕不走,但可以試著和平共處。”

邱芙桂聲音一下提高,正常人誰會設想過和鬼同處一屋啊,“和平共處?她天天費勁扒拉地把我扔到地上睡欸。”

“她的香火設在老屋,等同於你跟房東簽的租房合同,都是同樣有效的居住證明。要不,你們自己商量?”薑安邊問,邊往她那邊隔空施了個法訣。

邱芙桂還在想著怎麽商量,突然感覺房間裏像開了冷氣似的,渾身一僵,“霧草!”

在她右手邊,一個白發奶奶愜意坐在她新買的沙發上,“小姑娘不要說髒話嘛,我都聽得懂的。”

“你,你是誰?這幾天晚上就是你把我扔地上的?”邱芙桂抖身子著問,雖然她一向膽大,但也還沒大到直麵衝擊啊!

奶奶有點尷尬的樣子,“嗐,還不是你把我的床給扔了嘛,前前後後,我都睡那張床得有百來年了,都睡出感情了,你說扔就給扔了,我才,小小懲戒一下的嘛。”

“除了這個我可沒幹其他的啊,我可是十裏八鄉都曉得的好鬼,我不還拿了條毯子給你搭著怕你著涼嘛。”

邱芙桂欲哭無淚,“我謝謝你嗷,你也曉得那床有多少年了,幾塊木板都快散架了,不扔也跟睡地板沒差別了。”

奶奶嘴硬道,又埋怨起子孫來,“啊這,那你,那你扔之前得跟我商量嘛,現在的小年輕真是,很多事都不曉得,連老屋租出去都不先跟我商量一下的。”

邱芙桂歎氣,“算了,那現在怎麽辦,你子孫已經跟我簽合同了,白紙黑字,錢也拿走了,現在人家出國了,總不能讓我的錢打水漂吧?”

奶奶其實也覺得有點道理,既然也教訓過了,“那就聽剛剛那個小姑娘的,咱倆和平共處。”

“你不能再隨意扔我東西,我也不去嚇唬你,平時井水不犯河水,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邱芙桂探頭問道,“什麽條件?”

“你的店開起來後,白天不能過於吵鬧,我要睡美容覺的,晚上你們就隨意,我不管你們。”奶奶摸摸沙發套,覺得新椅子也還蠻舒服的。

邱芙桂卻說,“那你也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奶奶也探頭問,“什麽條件?”

“我開店的時候,不管白天還是晚上,你都不能嚇著我的客人。”邱芙桂心想,前期資金已經投入進去了,就算自己被嚇死也得把店開下去。

奶奶答應,“沒問題。”

就這樣,邱芙桂有了一個鬼鄰居。

對了,差點忘了。“大師,那我倆這樣人和鬼同住,會不會對我和店的生意不好啊?還有,她要是反悔我怎麽辦?”

薑安答,“她是壽終正寢的老鬼,不是厲鬼,且她的香火設在這間老屋,也同樣在地府那邊建了檔,這間屋子發生什麽事情的話,地府第一個抓的就是她。”

奶奶有點不滿邱芙桂懷疑她的鬼品,“小姑娘莫要胡說,我可是連續三十年獲得地府三好稱號的好鬼。”

薑安笑笑,“至於生意,你倆恰好三合,有她在,你的生意會更好。”

“也不必擔心鬼氣傷人,她沒有選擇投胎轉生,而走的是正經的鬼修之道,鬼氣已收,不會傷人。”

“小姑娘好眼力,好本事。”白發奶奶止不住點頭,讚賞道。

邱芙桂安心了,“那就好。”

溫習和直播間裏的觀眾都傻了。

哇靠,那她以後是不是可以跟朋友說她在地府有人啊!怪酷炫的。

事情解決,工作人員切斷與邱芙桂的連線。

溫習看時間也差不多了,便眼神示意薑安下播,她卻說再等等。

等誰?

熟悉的ID“叫爸爸”申請視頻連線,薑安向工作人員點頭,連線接通。

“大師求求你,救救我兒子吧!”

“剛剛是我不對,不應該出言不遜,不應該不聽你的話,求你大人有大量,救救他救救他,”

“那輛車怎麽偏偏就隻撞上他一個人,我寧願被撞的人是我!他才8歲,醫生就說要截肢啊!”

鏡頭那邊很嘈雜,是醫院,手術室的燈亮著,幾個家屬在門外焦急地徘徊,痛哭哀求薑安的是剛剛中獎男孩的媽媽。

薑安搖頭,道,“我救不回他的腿。”

婦人將手機架在走廊的椅子上,人跪在地上,“我給你跪下了,你這麽厲害,連什麽情人惑都能破解,肯定能救我兒子的!”

“我怎麽就沒聽你的話呢!怎麽就非要今晚帶他出門呢!”婦人邊哭,邊扇了自己好幾個巴掌,臉瞬間就腫起來了。

“我先前已經提醒過你們了,這是他的報應,即使今天不出事,明天、後天也會出事。”薑安冷漠道。

婦人頭發散亂,喃喃道,“報應?什麽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