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後。

泰國某旅遊區域的小島上,有著這樣一群人,過來旅遊。

他們都已年過四十,他們身材略微有些佝僂,他們鬢角已有絲絲發白,他們都已兒女成群,他們都已經老了!

“他們玩的那是啥玩應??”我穿著大背心,褲衩子,戴著一頂草帽,脖子上圍著手巾,站在沙灘燒烤架子前,汗流浹背的一邊烤著燒烤,一邊叼著煙,指著遠處淺灘裏一男一女,腳上綁著類似火箭的東西,從海水裏一躍三四米的高度,驚愕的衝著已經跟我差不多高的凡凡問道。

“……能不能行了?孟哥,敢不敢在我麵前裝的博學點?”凡凡喝著西瓜汁,斜眼衝我撇嘴說道。

“我最大的優點,就是不懂就問!”我咳嗽了一聲,有點尷尬。

“切!”凡凡撇了撇嘴。

“你咋不跟小仙玩去呢?”我隨口問了一句。

“我一會還得寫個報表呢!哪像他那麽閑……!”凡凡挺“成熟”的說了一句,16.7歲的孩子,像個小大人似的說道。

“你是不是喜歡彤彤?”我裝作隨意的問道。

“……不喜歡,腿太細,我喜歡豐滿一點的!”凡凡很幹脆的搖了搖頭。

“嗯,這點隨我!!”我莊重的點了點頭。

“你倆聊什麽呢?”洪馨穿著泳衣,頭發濕漉漉的走了過來。十多年過去,除了幾條無法避免的皺紋以外,她並沒有顯老,還是那麽美麗動人。我問過她你咋不老呢?她說你進去的這十五年,我是最省心的,怎麽會老呢?我無言以對。

“扯蛋呢!”我斜眼看了她一眼,踹了一腳凡凡說道:“去,那些烤好了,你拿過去!”

“沒呢!”

“我說好了就好了!”我有點急。

“你看還嘩嘩淌血呢!”

“你煩不煩,能不能學學你爹我這種眼力價!”我暴怒的說道。

“切,多大歲數了,還在一起膩歪!”凡凡撇嘴說了一句,掉頭走了。

“咳咳!”我咳嗽了兩聲,再次斜眼打量了一下馨馨,拿話“點”了她一句:“穿的有點涼快哈!”

“很露麽?我咋沒這個感覺呢?”洪馨帶著太陽鏡,端著西瓜汁嘬了一口,低頭掃了一眼自己,很不矜持的問道。

“唉,人真是越老越浪!”我歎了口氣,心中泛起一陣無力感。

“來,讓我聽聽你這小心眼,到底有多小!”洪馨抿嘴笑了笑,伸出手臂抱住我的腰,將頭埋在我的胸口。我笑嗬嗬的摟著她,一邊烤著燒烤,一邊看著遠處蔚藍的海灘,突然心生感慨。

這將近二十年的愛情等待,似乎來的也並不是那麽晚……

“最近忙啥呢?”大康帶著墨鏡,領著老婆,孩子,扭頭衝著晨晨和王木木問道。

“我縱觀西北,似有妖氣彌漫,下半年,我準備約兩個姑子(尼姑)一起過去看看。如果談判解決不了,我去紫真觀,請我師父出山!”王木木左手一直玩弄一個佛珠,說話神神叨叨的。以前的他是精神病早期,而現在已經病入膏肓,地球的大夫顯然已經整不了他了。

“……那你幹啥呢?”大康完全跟王木木搭不上話,兩路人如何交談?

“整我爸公司留下的那點爛攤子呢唄!”晨晨有點上火的說道。

“……能過去麽?”大康出口問道。

“缺錢你吱聲!”王木木插了一句。

“大師,你不都看破紅塵了麽??操,咋還一身銅臭味呢??”大康崩潰的衝王木木問道。

“你懂個屁,這年頭,沒倆B錢,你怎麽看破紅塵??姑子搭理你麽?”王木木調侃中的話往往透著無限真理,他就是一個哲學家,必須哲學家。

“噗咚!!”

一個身材依舊苗條的中年男子,從水裏竄了出來,齜牙衝著王木木說道:“你永遠都那麽迷人,你造嗎?我就喜歡你什麽都不懂,但又裝作很懂的樣子!”

“雞媽媽,我媳婦在哪兒呢,你能說話拐點彎麽?”王木木誰都能整了,唯獨對他20來年熱情不減的雞腸子,他整不了。

“不能!”雞腸子美眸中再次泛起漣漪。

“我受不了!”晨晨轉身就走。

“惡心,太惡心了!”大康罵了一句,領著老婆孩子,也走了。

……

遠處,老一輩圍著個桌子正在聚會。

“旭子,出來幹點啥啊?”五十多歲的麻臉,除了臉上密密麻麻的疙瘩上長了不少皺紋以外,看著一點沒老。

“嗬嗬!跟猛爺混唄!”旭哥笑了笑,指著李猛說道。

“你可拉倒吧,混是混不動了!!錢咱花到重孫子輩,都花不完,老實養老挺好!”李猛隨口回了一句。

“那總得幹點啥吧?呆著有點他媽的難受!”高東已經胖的快要二百斤了,這時候你別說讓他拿個炮狙了,就拿著奶瓶子都直晃悠。

“不行,整個投資公司吧,旭子當老總,我們錢都扔你那兒!咋樣?”老三提出了建議。

“我看行!”福鑫表示讚同。

“行,你們幹吧!我給你們托底!國內不好運作,我從非洲套個殼!你們運作就行!”一直逗小兒子玩的磊磊,躺在藤椅上插了一句。

“操,你不說話,我還想不起來,你這兒子咋叫‘葉宇’呢?張萌背著你搞破鞋了?嗬嗬”李猛嘴損的問道。

“別扯,葉哥一直沒兒子,人老了,事兒就多,非得讓小宇給他當兒子!!我他媽有啥招?”磊磊怨憤的說道。

……

“彤姐……我已經第一萬次向你表白了!你能接受我麽?”王小仙半跪在地上,手裏捧著一朵髒兮兮的牛喇叭花,隨他爹的三角眼無比火辣,看著躺在藤椅上,穿著泳衣,長腿雪白,正在翻著書看的楊彤彤,淌著哈喇子問道。

“仙兒,咱倆不合適!”彤彤一邊翻著書,一邊隨口說道。

“為個啥嘛??”這是近兩年來,王小仙第一萬次表白,也是第一萬次被拒絕,他那15歲就已經稀碎的小心髒,早都無法粘合在了一起。

“咱倆太熟了!”

“那我上韓國整個容??”

“我說的是熟悉的感覺,並不是說你的臉,你能明白麽?”

“可我愛你!”

“你能不這麽肉麻麽?”

“我就愛你!”

“……那你愛吧!”

“你不愛我,我也愛你!”王小仙眼神依舊火辣。

“……!”彤彤翻著白眼,幹脆不搭理他。

“你是不是對隔壁的那個張帥帥動心了?”

“大哥,張帥帥是非洲人!!”

“你寧可喜歡個胳肢窩有狐臭的非洲人,都不喜歡玉樹淩風的我??”王小仙很悲憤,有點想死。

“我沒說我喜歡他!我倆根本不可能,你能別墨跡了麽?”說完,彤彤落荒而逃。

王小仙淡定的拍了拍身上的沙子,抬頭看著遠處的海天一線,籌措良久,吟了一首詩:“我心如火,卻被寒冰包裹,愁思念幾許,歎落花無情,愁愁愁!!歎歎歎!!”

這濕多他媽悲憤呐????

爹是哲學家,兒子能是個啥都不懂的文盲麽??

顯然不能!!

“兒子,吃飯了!”王木木光著腳丫子,走過來喊了一句。

“別理我,我需要靜一靜!”王小仙依舊目露哀傷。

“又咋了??”王木木不解的問道。

“我心已被寒冰包裹,萬年不化,如何吃飯???”王小仙惆悵的問道。

“操,那還叫個事兒,它不化,你砸碎他就完了唄!這事兒愁個蛋!走吃飯去!”王木木撇嘴說了一句,拽著小仙就走。

王小仙目瞪口呆,驚詫不已。

一桌子人落座,我和洪馨推出已經神智不太清晰的黑哥,坐在了正當中,沒人能想到,這一桌子人竟然有一天,能坐在一起吃飯。

“給,維維上香了麽?”我扭頭看著木木問道。

“嗯,上完了!”王木木停頓了一下,臉上笑容頓時有點僵,低頭說了一句。

“開席吧!”我招呼了一聲。

“你們舉杯,我給你們照張相吧!!”凡凡撓頭說了一句。

“行,整一張吧!”

“來,我擺著造型!!”

所有人都很興奮,15年來,我們第一次人聚的這麽齊,除了韋爵爺沒來,幾乎都到齊了。

眾人摟著各自的孩子和媳婦,站了起來。

“笑一個!!”凡凡喊了一聲。

“嘿嘿!”

神誌不清的黑哥,竟然是第一個笑的。

“哢!!”

畫麵定格,美好的場景,留在了這一刻。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