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林府的路上,林七安一人一馬在前,昂首挺胸。

秦衝和齊大壯二人臉上陰沉的,像要下一場大暴雨。

“你們兩在後麵嘀咕什麽呢?走這麽慢!”

齊大壯聞言,加快速度趕上林七安,與他並肩騎馬道:

“少爺,不是我們說你,你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你可知道今年小麥和生豬的價格,比往年翻了一倍還多?”

林七安挑了挑眉,“所以呢?你們以為我掏不出這麽多錢?”

秦衝和齊大壯連連搖頭。

“少爺,我們都是為你著想,你想一頭豬現在怎麽說也要五兩紋銀,你一天給他們殺一頭就罷了,五頭…”

齊大壯的語調漸漸低下去。

林七安微微點頭,守備軍在京城還要待七天左右,這麽算下去,夥食費的確是筆不小的開支。

之前林七安的收入,主要靠三皇子打賞,以及尚菊坊和麵膜生意的分成。

現在天氣漸漸涼了,京中女子愛美容的心思也少了,更何況麵膜現在市場上出現了不少仿製品。

這種東西成本低,製作工藝簡單,別人想模仿,攔也攔不住。

是時候想辦法再多賺點銀子了。

林七安沉思片刻,忽然加速,揚起馬鞭直奔林府。

林府。

林七安剛進門,就一頭衝進廚房。

“這口鍋可以嗎?”德華捧著口大鐵鍋,有些鬱悶的看著林七安。

“不行,還是太小!”林七安搖頭,德華默默歎口氣,又蹲下身子,在灶台裏東翻西翻。

“少爺,現在已經快到飯點了?您這樣…”胖乎乎的廚娘站在廚房門口,有些不好意思的催促林七安。

快到飯點,林七安還這樣霸占廚房,林府上下幾十號人吃什麽啊?

“時間過這麽快?”林七安一拍腦門,從懷裏掏出五十兩銀票,塞給廚娘道:

“你去醉仙樓打包幾個菜,今天我請大家吃飯!”

廚娘頓時喜笑顏開:“好咧,正好給老爺打點好酒!”

“去吧去吧…”林七安打發走廚娘,陪著德華繼續在廚房裏找鍋。

“少爺,多大的鍋才能入你的眼啊?”德華有些喪氣的坐在稻草堆裏。

“這個就很好!”

“啊?”

德華有些咂舌,林七安指著的那口鍋,是之前府上請人殺豬專門鑄的一口鐵鍋,因為鑄的太大,隻用過那麽一回,便擱置在角落。

曆經歲月洗禮,那口大鐵鍋已經生了厚厚一層紅鏽,可以說,現在就是扔了也不可惜。

“少爺,你要這鍋幹什麽?又大又笨重的,還髒…”

“少爺,你要的豬板油,我給你買回來了!”

廚房門口,齊大壯和秦衝兩人扛了整整兩麻袋豬板油,重重一下摔在地上。

德華的眼睛再度睜圓,“少爺,就算過年也用不到這麽多豬油啊?”

林七安嘴角一勾,輕輕彈了下德華腦門,“誰告訴你是吃的了?我要用這些豬油,做個能賺錢的玩意兒!”

林府另一邊。

林鋒和秦秋月二人在房裏聊著閑話,望著天邊西沉的太陽,林鋒笑道:

“該吃飯啦,也不知道那臭小子今天有沒有空在家陪我們吃一頓。”

秦秋月笑著回道:“七安今天下午就回來了,也不知現在在忙什麽?”

林鋒有些意外,“這臭小子,現在回來都不告訴我們一聲。”

秦秋月忙道:“興許是孩子有事呢,我也是看見他們的馬才知道七安回來的。”

林鋒冷哼一聲,“哼,不管他,我們自己吃自己的,走,去餐廳,誰也別給我叫那個臭小子!”

秦秋月抿嘴輕笑道:“侯爺你天天念叨著,有空要和兒子好好喝一杯,怎麽現在擺起高姿態?”

林鋒臉上微紅,揮手道:“快去吃飯,今晚橫豎得好好說說這臭小子!現在簡直不把我們老兩口放在眼裏,我看,他是飄了!”

二人來到餐廳,廚娘還未來得及從醉仙樓回程,林鋒和秦秋月二人,看著空空如也的飯桌,麵麵相覷,有些錯愕。

喚來管家,才知道今天林七安要請林府上下吃飯,已經給了五十兩銀票給廚娘。

“今晚沒做飯?”秦秋月有些意外的說道:“我怎麽聞著空氣裏,有豬油的香味?”

老管家回道:“那是少爺在廚房熬豬油,我們也不知道少爺要幹什麽。”

林鋒摸著胡須沉思片刻,對秦秋月說道:“這小子是不是知道最近冷漠了我們倆,想親手做頓飯,以示歉意?”

秦秋月頓時慌了,“快,快去廚房,那小子哪會做飯,快帶我去看看,廚房有沒有被他搞炸!”

二人趕到廚房時,林七安已經用大鍋熬了整整兩鍋豬油,放在一邊冷卻。

秦秋月立刻上前攔住林七安說道:“兒啊,你練這麽豬油做什麽?咱們林家上下一共才多少人,吃不完的!”

林七安抬頭對秦秋月笑了笑,“娘,我這不是用來吃的,我要用來做肥皂…”

話音未落,德華提了一桶黑乎乎的,也不知什麽做成的黑水,擦著額角的汗對林七安說道:

“少爺,你說的堿水我給你弄好了,現在怎麽辦?”

林七安眼睛一亮,指著一邊已經冷卻的一鍋豬油說道:

“快把它倒進去,然後順著一個方向攪拌…”

“哎。”

德華答應了一聲,正要按林七安說的做,一邊林鋒黑著臉上前阻攔道:

“你小子,我剛和你娘說你最近是不是飄了,你果然就在這兒浪費糧食,你可知道這些豬油是外頭現在多少災民想吃又吃不到的稀罕玩意兒?就被你這樣糟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