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

夜越黑越濃。

一匹駿馬載著兩人,林七安一身白衣如流星般飛躍在馬背。

“林七安,為什麽要我騎馬帶你?”

馬背上,一身黑衣蒙麵的花傾城向後質問。

林七安嘴角一勾,“花世子,我馬術不好,一個人騎已是十分困難,萬一把你摔下去該怎麽辦?”

花傾城扭過頭,皺著眉頭駕馭馬匹。

怎麽總感覺這話怪怪的,他要是不會騎馬,又怎麽能這麽快時間從北郊石場趕過來?

一個顛簸,林七安大呼一聲“小心”,伸手死死抱住花傾城的細腰。

舒服了!

他把頭擱在花傾城露出的頸側,貪婪地一陣吸嗅。

小花花,你真香啊!

小腰捏起來還挺有肉感。

不錯,這就是傳說中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吧。

“你幹什麽!”

花傾城被林七安一整個抱在懷裏,隔著衣物,兩人的體溫交匯,還能聽到林七安的心髒強勁有力的跳著。

花傾城的臉一下紅了。

他怎麽可以這樣抱著我?

要死了,要死了…

這樣騎馬真的好曖昧…

她伸手試圖掙脫林七安的懷抱,換來的卻是更用力的桎梏,林七安簡直想把她勒到他身體裏去!

“傾城啊,我真的很害怕,我小時候從馬背上摔下去過…”

原來是這樣啊…

那也情有可原…

花傾城掙紮的力度變小,最後索性破罐子破摔,任由林七安去抱。

小丫頭,又上當了吧…林七安得逞,將頭貼在花傾城臉側,光明正大欣賞她害羞的表情。

兩人一路快馬趕到禦獸場施工地點。

林七安轉身下馬,動作是無比利落。

花傾城在馬上看呆了。

“你這叫不會騎馬?”她睜圓眼睛,一臉不可置信。

“一路跟著花世子,看看也就會了。”

林七安一點不臉紅,伸展開手臂,朝花傾城笑道:“來吧,我抱你下來。”

瘋了,瘋了…

花傾城好不容易恢複平靜的瓜子臉,瞬間紅到耳朵。

她左腳輕蹬馬蹄,一個飛身直接從馬背上躍下。

林七安尷尬收起手臂,走到她麵前。

兩人視線交匯,花傾城目光躲閃,“你,你要幹嘛?”

林七安笑了下,伸手輕輕替她將脖子上的黑巾摘下,溫柔又細致地替她蒙好麵。

順帶摸了摸她精致如玉的小耳朵。

“大膽!”花傾城呼吸一陣急促,心跳聲穿透胸腔。

簡直快要瘋了!

林七安還在逗她,“咦,傾城,你怎麽有耳洞啊?”

什麽?!

還是被他發現了!

花傾城心髒猛地一跳,警覺地後退一步。

林七安側過頭偷笑,又自言自語道:

“哦~我知道了,你們南詔那裏是不是也經常舉行廟會,傾城世子長得這麽俊秀,廟會上是不是經常被拉去扮觀音?”

花傾城暗鬆一口氣,挺起胸膛直視他說道:

“我們南詔子民人人信仰黑夜女神,你說的觀音,我不知道。”

林七安挑了挑眉,拉起她手向前走去。

“走吧,曹尚書還在等我們。”

走進禦獸園,曹利果然站在一塊大石上,有條不紊指揮著現場。

“磚房蓋好了沒,馬上林郎官過來就要用!”

人群裏傳來劉工頭洪亮的聲音:

“十座磚房,都按林郎官的要求蓋好了!”

曹利又大喊道:“鐵器可有到位?”

劉工頭回道:“都運過來了,就差鐵匠了!”

林七安拉著花傾城大步走來,“曹尚書!”

曹利眼睛一亮,下人攙扶著他立刻下來。

“林大人,你可算來了。”曹利拉著他,又看到花傾城。

林七安不著聲色地用身體擋住花傾城,解釋道:“這位兄弟是我請來的幫手,她的身份不宜被外人知道。”

曹利也就不再多問,兩人開始交流目前施工進度。

“老夫連夜找了一百多個石匠,他們正在北郊礦場,再過會兒,應該就能把石頭運過來了。”

林七安點點頭:“很好,曹尚書,辛苦了。”

曹利搖頭歎息一聲,“老夫盡力了,但願陛下能看在我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饒我們這一次。”

林七安笑道:“怎麽,曹尚書還是沒有信心?”

曹利麵露難色,“能短時間找到這麽多人,已是上天保佑,但想三天蓋好禦獸園,是不可能的。”

林七安嘴角一勾,也不回答。

轉身踏上曹利之前站立的那石塊上。

一片開闊的場地上,火把四處亮著,目之所觸,火光下,是密密麻麻、埋頭苦幹的工人們。

他們數十個人一組,或在搬運,或在堆砌…

林七安雙手呈喇叭狀放在嘴上,大聲吼道:

“兄弟們,辛苦了!再過兩天,大功告成之日,我林七安請你們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場下的工人紛紛停下手上活計,舉起手邊火把,大聲吼道:

“好,為了曹大人,為了林大人,咱們豁出去了!”

“兄弟們,加把勁啊!好酒好肉都在前頭等著咱們呐!”

……

數百人在這一片荒蕪的場地上爆發著震天怒吼,士氣大振!

林七安望著火把下,那些臉上沾著灰土,卻笑得暢快的模糊輪廓,他的眼裏也噙滿熱淚。

抬頭望天,他強忍住哭意,一雙手緊緊握成拳頭。

“什麽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林七安偏要逆天而為!”

“林大人!”一聲粗獷男聲遠處響起,林七安轉頭一看。

竟是齊大壯帶著他鐵匠鋪的數十名壯漢,推著各種打鐵的家夥事趕來了。

林七安眼睛一亮,跳下石塊飛速去迎。

德華笑嘻嘻跑過來說道:“少爺,大壯兄弟他們本都睡了,一聽是你找他們,從**蹦起來帶了家夥,一路飛奔,總算是趕到了!”

齊大壯有些惶恐,“林大人,我們沒來遲吧?”

林七安笑著拍了拍他結實的胸肌,“時間正好。”

齊大壯放下心來,對身邊夥計沉聲說道:

“林大人是我們大灣村的恩人,待會兒他說什麽,你們做什麽,不許叫苦,不許要銀子,聽到沒?”

“是!”那幾個夥計整齊喊道。

林七安搖頭笑道:“唉,大壯兄弟,你這說的什麽話?說好的工錢雙倍,不要銀子是什麽意思?”

齊大壯正色道:“林大人,白天是我齊大壯不懂事,大人能不計前嫌,叫我們來辦差,是給我齊大壯臉麵,這一趟我們幾個兄弟分文不收。”

林七安又笑道:“哪裏的話,這是給宮裏辦差,你們能來幫我,是雪中送炭,哥幾個放心吧,說好的工錢,一文錢都短不了!”

聽見給宮裏辦事幾個字,齊大壯臉色頓時一變,有些惶恐說道:

“林大人,我們幾個平時就是給村裏人打打農具,我們這樣的野路子,能行嗎?”

不行也沒辦法了,誰讓建成太子不做人事,把城裏的鐵匠都叫走了…林七安心裏又痛罵了建成一頓,麵上卻是神色不改,對齊大壯等人笑道:

“你們不行,就沒人行了,哥幾個,快去那兒找劉工頭。”

齊大壯等人對視一眼,對林七安鄭重點了點頭,便推著板車離開。

“大壯兄弟。”林七安拉住齊大壯,附到他耳邊低聲道:

“我讓德華告訴你的東西,可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