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沉一走, 秦清然閉上眼睛秒睡。
等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下午了。
秦清然身體還是覺得累,腦子也重重的,一站起來, 差點栽到地上, 幸虧她反應快, 及時撐住,這才避免了自己栽了一個大跟頭。
去見人魚,她也懶得打扮化妝, 反正在人魚的麵前,她那點姿色算不了什麽, 還不如欣賞人魚的美色。
再說, 她這次出門隻是給人魚帶衣服和巧克力。
她背了一個行李箱, 把東西都整整齊齊的放進去。
下樓的時候,剛巧碰到了陸母。
秦清然趕緊把箱子往後收。
陸母看到秦清然身邊的箱子,笑著走過來拉著她的手,估摸著昨晚的事情過後,自家兒子肯定是惱羞成怒, 搞不好把火全部撒在了秦清然的身上。
秦清然一個女孩子家, 麵皮薄,肯定是受不了。
“昨晚受委屈了, 但是也沒必要走,聽阿姨的話,好日子在後頭。”
秦清然瞧著陸母揶揄的目光就陸母以為昨晚她和陸時沉好事成了。
雖然秦清然很想對陸母解釋,她和陸時沉沒有發生任何的關係。
但是要是真解釋清楚了,陸母下次還不一定能使出什麽招數來。
等到下一次, 她還不一定能夠應付的了。
與其麵臨未知的陷阱, 還不如讓陸母覺得她已經掉入陷阱裏麵了。
她厚著臉皮, “我沒打算走,隻是,回趟家。”
“替我和你爸媽問聲好,過段時間,兩家人在一起吃頓飯。”陸母客套道。
秦清然並不覺得會有兩家人吃飯的那一天。
她出了大門,司機主動要送她,她隻讓司機在鬧市把她丟下,自己繞了兩個巷子才打了個一輛出租車去了人魚那。
她今天本就不舒服,又拖著行李箱,到了樓上,身上已經冒著虛汗。
人魚原本已經醞釀好情緒準備和秦清然提回大海的事情,結果秦清然一進門就倒在了她的身上。
她的身體很燙,呼吸灼熱,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從她的身上蔓延。
“你受傷了?”人魚麵露緊張,扒著秦清然左看右看,但並沒有發現任何傷口的痕跡,隻看到秦清然的臉毫無血色,白的嚇人。
“沒有啊。”秦清然腦袋疼的厲害,她捂著頭,“隻是有點不舒服罷了。”
“行李箱裏的東西送你,你隨便拿,我先去睡一會。 ”秦清然是真的累了,耷拉著腦袋,赤腳往房間裏走,看到了床直接趴在了上頭,眼睛一閉就昏睡了過去。
人魚覺得不對勁,他循著血跡的方向去了房間裏。
人魚是海底的生物,跟大多數的海裏凶猛的生物一樣,對於氣味極其的敏感,尤其是血的味道,隻要聞到,就算隔著很遠的距離,他都能聞到。
更被說是近在咫尺的拒絕。
他自然明白血味就是從秦清然身上傳來的。
但是秦清然說她沒受傷,這就奇怪了。
他理所當然的認為秦清然肯定是受傷了,但是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瞞著他。
他若有所思,打開秦清然的行李箱。
秦清然說裏頭的東西都送給他。
他蹲在地上,拉開拉鏈,裏頭全是男士的衣服,他撿出來隨便穿了幾件,料子還不錯,摸著挺滑的,他試了下,對著鏡子照了照。
黑色的襯衫襯的他皮膚更為白皙,肩寬腰窄,就像是替他量身定製似的,尺寸完全適合。
跟秦清然一開始給他買的衣服一比,這些衣服一看就是高檔貨。
秦清然怎麽突然對他這麽大方,以往他想買東西,秦清然一會兒嫌這個貴,一會兒說不好看。
他一開始不懂,被秦清然忽悠的團團轉,後來習慣了人類世界的物價規則之後,他這才知道秦清然就是一個小氣鬼,隻給他買便宜的。
以往所有的說辭隻是不想花錢罷了。
她怎麽突然轉性了?
他不明所以,蹲著身子繼續翻箱子,在最底層翻到了一個漂亮的盒子。
大紅色的包裝顯眼,紅色的絲帶紮成了一朵玫瑰花。
他晃了晃,裏頭有東西的響聲。
他沒見過這種東西,最起碼在人類世界裏他還是第一次見。
他雙手抱肩,擰著眉頭沉思,直到發現了盒子上的字。
看懂這些字應該知道真相了。
人魚不識字,但是他會玩手機,這段時間,他靠著手機學習了不少人類的知識。
他掃描包裝盒上的字,果不其然,內容就出來了,他點來擴音鍵。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人魚聽得一頭霧水,壓根就不懂這什麽意思,隻能去百度,這才知道是形容相互喜歡的人想要白頭到老的心願。
人魚立刻就不淡定了,白色的皮膚慢慢的變成好看的粉色,直到變成了豬肝色。
“喜歡我,不早說,人類真是麻煩的生物。”人魚怒嗔一句,眉頭先是微皺,隨後舒展開來,他的視線你飄忽到房間裏,隨後視線落到精致的盒子上。
怪不得把這東西塞到最底下,估計是害羞,所以沒說,所以偷偷摸摸的借用這樣的方法表達自己的感情。
他唇角勾起笑,想回大海的念頭立刻就煙消雲散。
他媳婦在人類世界,他怎麽能回大海呢。
他心裏頭甜蜜,小心翼翼的把盒子收了起來。
雖然這定情的禮物看上去是寒磣了一些,又小又薄,一捏就壞了,根本就抵不上漂亮的大珍珠和豔麗的火珊瑚。
在人魚世界,就沒見過秦清然這般摳門的。
但是,除了摳門,秦清然是個好人。
再說,她摸了他的私密處,她要對他負責。
當然,他也不討厭秦清然。
隻是,他沒想到秦清然這個人就是個口是心非的人,之前說是不喜歡他,讓他找其他的人,轉眼就送定情禮物,表達愛意。
這種事當著麵說多好。
他們人魚就喜歡轟轟烈烈的,人類倒好,畏首畏尾的,連說句喜歡都難。
但他不介意,反正喜歡他就好。
他把秦清然送的禮物都收好,跟個寶貝似的放在了自己的藏寶箱。
他興衝衝的往房間裏衝,他叫秦清然的名字,想跟她談談結婚的事情,結果躺在**的人虛弱的睜不開眼,哼哼唧唧的,白色的燈光下,秦清然的臉像是白紙一般,白到恐怖。
空氣裏的血腥味更濃。
聞到血腥味的人魚皺了皺鼻子,他吸了吸,可以肯定秦清然身上的出血量更大了。
秦清然不會快死了吧。
一個恐怖的念頭在人魚的腦海裏劃過。
心頭微澀,微微痛苦。
他瞧著眼前虛弱的女人,想著絕對不能讓她掛了。
要不然他沒老婆了。
可是,他不會治病啊,就算把海裏的巫醫請過來,來回也要折騰好幾天。
秦清然不會撐不過去吧。
他聞著越來越重的血腥味,內心愈發的沉重。
突然,他想起了海裏巫師對他說過的話。
人魚糾結片刻,望著秦清然蒼白的臉,伸出了手。
秦清然再次醒來的時候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多了,不僅一點都不難受,反倒是神清氣爽。
她覺得有些奇怪,畢竟自己每次來大姨媽的時候並不舒服,更別說是昨天晚上洗了不少的冷水澡。
但她也沒有多想,估摸著是這具身體的身體素質好,所以她才能恢複這麽快。
她從**爬起來,去洗了個澡,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便去找人魚。
來得時候,她頭暈腦脹的,爬上床就睡著了,也沒和人魚好好打招呼。
現在身體舒服了,自然要去找人魚。
她有些忐忑不安,誰叫她誰之前惹人魚不高興了。
到了客廳,她看到人魚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上去人模人樣的,心情也不錯,她這才大了膽子,坐了過去。
“你身體好了?”秦清然正糾結如何開口,人魚的眼眸已經瞥了過來。
他的瞳孔很漂亮,像是蔚藍深邃的海水,把人給吸了進去。
秦清然沉溺於人魚的美色好幾秒,哈喇子都流了下來。
人魚唇角高高翹起,即使眼神帶著三分輕蔑,但挺高興。
“擦擦吧。”人魚丟了一張紙巾過來,秦清然尷尬的接過。
她哪裏知道自己會對著魚流口水。
她擦了擦嘴,視線不敢看人魚了,轉移視線到電視機上,回答,“我當然好了。”不就是來個大姨媽引起點低燒,這太正常了。
“你昨晚說有事對我說。”秦清然想起來了人魚的話。
難不成又想買東西了。
秦清然心口一緊。
她家這人魚眼光高的很,但凡看上的都不便宜,就算她現在有些小錢錢,但是錢要存的,可不能都花了。
見人魚不說話,秦清然麵色有些不好,難不成真的是奢侈品。
要是幾千小萬的東西也就算了,人魚高興,可以哄哄他。
她就怕這個壞習慣養成了,人魚的欲望會越來遠大。
人類因為欲望會做出偷雞摸狗的事情,更別說是什麽都不懂的人魚了。
她抖了抖眉,憂心忡忡的,“你看上啥了,我先看看。”秦清然想著到時給人魚買個淘寶同款就行了。
中國製造業相當發達,什麽都能仿出來。
買個價格高點的,就連櫃姐都不一定能辨別真偽。
更別說是到人類世界初來乍到的人魚了。
人魚心頭一熱,就知道秦清然喜歡他。
這不是喜歡是什麽。
他就沒見過秦清然把錢花在其他人的身上。
想到秦清然送他的定情禮物和一箱子漂亮的新衣服,人魚感動至極。
他搖了搖頭,眼神微潤,頭微側,銀色的長發落下,讓他棱角分明的臉柔和了不少。
“沒什麽看上的。”
秦清然鬆了口氣,轉頭笑眯眯的問,“那你昨晚想說什麽。”
隻要跟錢沒什麽大關係的東西,秦清然還是想滿足人魚的。
人魚也不傻,自是不會說出回大海的事情。
“想吃你做的飯了。”人魚低了語氣,從後麵摟住秦清然,動作自然又溫柔。
秦清然身體僵硬,有點奇怪。
人魚好像變得不一樣了。
大概是因為她是他唯一可以相信的人類,所以喜歡親近她。
就像是人養的貓啊狗的之類的,剛抱來的時候張牙舞爪的,時間長了,自然就溫順了,沒事還喜歡粘著主人。
秦清然理所當然的把人魚劃分為寵物一類。
秦清然去廚房的冰箱找食材,果不其然發現裏麵什麽東西都沒有了,
“你會做飯?”秦清然揚眉。
“不會。”人魚斬釘截鐵回答。
秦清然:“那菜呢。”
人魚:“吃了。”
人魚理直氣壯的回答,讓秦清然頭皮發麻。
她記得上次走的時候,裏麵放了不僅有新鮮的蔬菜還有不少生肉。
果然,人魚是冷血生物。
她不由得想起了剛認識人魚那會,人魚張開大嘴,幹脆利落撿了幾個魚蝦往嘴巴裏。
她想想就有些害怕,汗毛孔直豎。
她不怕別的,就怕人魚把她給吃了。
“你不會哪天把我給吃了吧。”秦清然不經意間從嘴巴裏冒出了這句,她小心翼翼的觀察著人魚的神色,想從人魚的神色裏看出一絲端倪。
她可不想出現農夫養蛇的案例。
人魚皺著眉頭,“你怎麽會有這想法。”
他實在不理解秦清然居然說出這句話,搞得他們人魚多饑不擇食似的。
秦清然訕笑,擺擺手,“哈哈,我就是開個玩笑。”
秦清然去樓下的小超市買了不少食材,回家的時候就看到人魚已經換上了她帶過來的衣服。
藏青色的襯衣,黑色係列的西褲,剪裁簡單大方,小細節卻不失貴氣。
人魚的皮膚極白,毫無瑕疵,眼睛漂亮的顏色顯得他深邃又憂鬱。
他微微低著頭,研究著手腕處的扣子。
秦清然這才想起來以往給他買的大都是寬鬆的T恤,像是陸時沉這種闊少肯定對穿衣極其講究,每一寸布料都是恰到好處,所以他的衣櫃裏壓根就沒有休閑款衣服,清一色的高級襯衣。
這種衣服穿著賞心悅目,就是太麻煩,人魚肯定不適應。
“我幫你扣。”秦清然放下菜籃子,走了過去。
“奧。”人魚把手臂伸出去,他笑著看著秦清然低著頭的黑黝黝的腦袋。
這麽一看,挺可愛的。
秦清然費了半天勁才搞定,她挺佩服陸時沉每天早上都能一絲不苟的穿好。
“要不以後還是換T恤吧。”秦清然真覺得襯衣麻煩。
人魚對著鏡子照了又照,不樂意了,“T恤太醜,還是這衣服好看,以後就給我買這樣式的。”
秦清然的手一抖。
陸時沉的衣服她可買不起。
全部高定,照那樣買,有幾個人能吃得消。
她想了想,隻能撿陸時沉不要的破爛了。
秦清然燒了一桌子的菜來彌補自己的愧疚。
不管怎麽說,她把人魚一個人落在這裏是不合適的,但是她目前也沒辦法,隻好先將就著,等到和陸時沉的關係結束之後,她就可以搬進來了。
“清然,你喜歡什麽樣的婚禮。”人魚吃完飯,突然冒出了這句話。
他想好了,要給秦清然一個滿意的婚禮。
秦清然一愣,沒想到人魚問這話。
但她也沒多想,估摸著人魚是看了哪個電視劇,看到人類結婚的場麵感到好奇,所以問她。
作為一個人類,對於人魚好奇心,她當然願意滿足。
隻是她沒結過婚,也不知道自己真正結婚的時候想要什麽樣婚禮。
但是就她目前的喜好而言,她喜歡中式婚禮。
“中式婚禮?那是什麽?”人魚好奇心滿滿。
秦清然掏出手機,翻了一個最近熱播的古裝電視劇,直接跳到男女主大婚的場麵。
紅男綠女,場麵繁華。
“大體就是這樣吧。”秦清然語氣有些羨慕,“但是這樣的婚禮太費錢了,若是真的結婚,肯定不會這樣辦的。”
“為什麽不這樣辦,一輩子不就一次嗎?”人魚看著婚禮的場麵眼睛一亮。
秦清然望著人魚不諳世事的一張臉,無奈笑笑,“婚禮隆重是好,但是對於大部分的普通人來說,省錢也很重要。”
秦清然上輩子過過苦日子,太懂錢的重要性了。
要是所有的錢都花在結婚上了,那以後咋辦。
錢?人魚擰著眉頭,頭一次意識到錢的重要性,要是有很多很多的錢的話,就可以給秦清然辦視頻中的這種盛大的婚禮了。
收拾完餐桌之後,秦清然又要走了。
她現在還不能打草驚蛇,得扮演好自己的身份。
要不然暴露了,她自己也會麻煩。
“你可不可以不走。”人魚一聽秦清然說要走,耳朵動了動,漂亮的瞳孔裏寫滿了失落。
他想和秦清然待在一起。
他拉著秦清然的手,擋在了門口。
人魚高大的身軀把門擋的嚴嚴實實的,就跟個即將和母親分開的孩子,是有些可憐。
秦清然歎了口氣,踮起腳尖,忍不住摸了摸人魚的腦袋。
“我也不想走,但是我最近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等到我把事情處理好了,到時我就搬過來住,和你每天在一起,給你做飯吃。”秦清然目前沒打算和人魚說自己現在的處境。
說了也是白說,人魚什麽忙都幫不了,搞不好還會添亂。
“那是什麽時候。”人魚忍住心頭的失落,想到秦清然未來要和他在一起,他覺得暫時忍忍還是可以的。
“很快吧。”秦清然模棱兩可給了個回答。
“那你可得快點。”人魚抱了抱秦清然,秦清然聞著人魚身上清新的沐浴露的香氣,點了點頭。
秦清然打算找陸時沉談談關於搬出去住的事情,順便再要點精神損失費。
她當這個未婚妻是個高危行業,在安城的時候,差點被人弄死。
雖然她現在也沒找到是誰害她,但是肯定是因為她是陸時沉未婚妻的身份。
她要點損失費不過分。
她想著該和陸時沉開口要多少錢,手機就接到了一條陌生的短信。
內容簡單,一看就是個坑,說是陸時沉和女人香榭麗大酒店,讓她去捉奸。
秦清然也是無語,居然有人主動給她遞情報。
她想著把八成是討厭秦清然的人,讓她得到這個消息。
要是原主得到這個消息,肯定會炸毛,氣急敗壞去和酒店捉奸。
陸時辰本就討厭秦清然,他和林菀親甜蜜的時候好事被人打攪,能高興嘛?他肯定會把所有的氣都撒到秦清然的身上。
秦清然笑了笑,思索片刻,打算過去湊個熱鬧。
說不定,陸時辰一生氣,她就可以和陸時辰提前分開也不錯。
“師傅,去香榭麗大酒店,快點。”秦清然眉梢帶笑,唇角勾起淺淺的梨渦。
“小姑娘去見男朋友?”司機師傅見秦清然興高采烈,一看就是懷春的女人。
“我未婚夫。”秦清然笑眯眯的。
隻是,她可不是找未婚夫去上床的,她是看未婚夫和其他女人去上床的。
原主,別怪我狠心。
秦清然心頭有一股酸澀油然而生,她明白這不是自己的情感,而是原主殘留在這個身體的反應。
就算是原主離開了這具身體,但是身體形成的記憶不是一時半會就會好的。
她希望趁此機會讓原主明白陸時沉這種男人真的不能留念,沒必要因為他傷心流淚。
到了酒店,她沒急著進去,在附近找了個開鎖的師傅。
秦清然:“師傅,什麽鎖你都能開嗎?”
機會隻有一次,秦清然可不想失手。
師傅拍著胸脯打包票。
她搓搓手,有點高興。
她還是第一次捉奸。
為了不打草驚蛇,她特地爬了段樓梯。
她也不知道雙方進展到什麽程度,最好是**,免費看片,還能賺大錢。
“動作快點。”秦清然雙手抱肩,就怕保安來,隨後她把手機和錄音筆準備好,門開的一刹那,秦清然果斷衝了進去。
對著裏頭的人哢哢就拍了幾張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