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連著兩天獨守空房,你也真是厲害呢!”

“你現在又想做回你的柳下惠是不是?好啊……從現在開始,我們就僵著,我看看到底誰先輸!”

白佳從化妝包裏掏出了護膚水,開始對著臉頰進行新一輪的拍打。

一邊拍,一邊嘴巴裏還振振有詞:“老話兒果然一點都沒錯。男人都是白眼狼,屬烏龜地,都是大豬蹄子……”

“漂釀姐姐……你是在生氣嗎?”

忽然,白佳耳邊傳來了又軟又萌地聲音。她移開手掌,就見不知道什麽時候,哈爾已經立在了自己身邊。

他應該是剛剛洗過澡,鬆軟微卷的頭發還沒完全幹透,身上穿了白色地卡通T恤,整個人就像是一個精致絕美地瓷娃娃。

白佳本來心裏一肚子火氣,可迎上哈爾一雙澄澈如水地黑漆漆的星眸,頓時壓在心裏疙疙瘩瘩的碎石都融化成了溫暖的水漬。

她看著哈爾,聳肩微笑:“我生氣了嗎?沒有啊~”

哈爾歪著小腦袋:“可是你剛才的樣子很跟早教班上生氣的女孩子一模一樣~”

白佳揉揉他的小腦袋:“有嗎?”

哈爾點了點頭:“誰惹你生氣了?我讓凱撒替你報球~”

白佳聽到哈爾唇齒不清的發音,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好暖的大兒子啊,如果是她家的該多好?

瞧著眼前這個精致漂亮的小奶娃,白佳心底裏忽然生出了一個奇怪的念頭:

如果這娃是自己的,如果他能喊自己一聲麻麻,那還要什麽季昱寒?他在心底裏的地位肯定會被秒成渣。

白佳伸手摸了摸哈爾的小臉蛋:“你從小就這麽暖心,長大了那還了得?”

就這張臉,這樣暖的性格,將來又該是多少女孩子的青春呀~

哈爾忽閃著大眼睛:“漂釀姐姐,凱撒在給你做早餐,我很無聊。我能在這屋子玩嗎?”

白佳聳肩:“當然了,求之不得。”

想到哈爾說季昱寒正在樓下給她準備早餐,她心情也跟著好了不少。

“我妝容沒畫好,還不能陪你玩。”

白佳摸了彩妝蛋開始往臉上均勻的鋪著粉底液,她回頭衝著在季昱寒房間裏打量的哈爾:“但是我們可以聊聊天。你想聊點什麽?”

哈爾:“想聊的有好多。”

白佳:“是嗎?那……你從調一個最喜歡的話題聊唄~”

哈爾:“我想知道凱撒什麽時候帶我去你們的國家玩。”

“他跟我說,那裏有一個叫明城的城市,非常非常漂釀。有很多很多好玩的東西。那裏有我最喜歡的熏悟空,還有最好吃的冰激淩……”

“我最喜歡吃冰激淩呢。可是瑪麗安隻有夏天凱撒回來的時候才會給我吃。所以我要一直一直跟著凱撒,隻有跟著他,才有機會吃冰激淩。”

白佳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

別說,小孩子的邏輯還真是可愛又特別。原來他那麽喜歡季昱寒根源是在冰激淩。

正當她想跟哈爾回話的時候,忽然身後傳來了“啪”的一聲脆響。

不等白佳回頭,哈爾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她忙不迭的起身去查看,就見不知道什麽時候放在床頭櫃上的香水落在地上摔了一地。

哈爾被嚇到了,立在原地哇哇大哭起來。

“沒關係,沒關係的……”

白佳立馬跑到哈爾的身邊將他抱在了懷裏柔聲安撫:“姐姐知道你是不小心的,寶貝,嚇到了嗎?傷到沒?”

哈爾看著白佳,哭聲漸漸收斂,但是呼吸忽然變得氣促起來:“漂釀姐姐……我難受……我好像喘不過氣來了……咳咳……”

一句話沒說完,哈爾身體一軟,一下子就摔進了白佳懷裏。

“mygod!”白佳見狀,瞬間嚇到魂不附體:“哈爾……哈爾……”

見哈爾不再回應,白佳嚇到眼淚一下子飆了出來:“來人,快來人啊……”

季昱寒跟瑪麗安幾乎是同時從樓下一起衝上來的。

當季昱寒看到哈爾昏倒在白佳的懷裏,臉色刷的一個就跟著白了。

他一句話都沒說,隻是盯了白佳一眼,抱起孩子飛奔著衝下樓去。

白佳被季昱寒剛剛那個眼神結結實實嚇到了,心髒在那一瞬間驟停了一下。

那樣的鋒芒,那樣的寒意是她從來都不曾見過。

緩過神來之後,白佳起身跌跌撞撞的跟著衝了出去。

“二爺……”

白佳一路追到樓下,她知道季昱寒是要把孩子緊急送醫,心裏不安想著一同前去。

抱著孩子的季昱寒卻忽然站定腳步,回頭盯了她一眼:“你留在這裏!”

白佳:“可是……”

季昱寒隻是看了她一眼,沒再多說一句,抱著孩子直接出了門。

“白小姐,你就聽先生的吧。”

瑪麗安幫季昱寒取了外套,安撫白佳:“不要太擔心。”

說完,她也不敢再耽擱,就去追季昱寒了。徒留白佳一個人像是犯了錯的孩子僵在了原地。

……

白佳獨自趕到醫院是在半個小時之後。

因為語言不通,交流困難,見到季昱寒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情。

醫院的回廊裏,當季昱寒看到白佳的時候,微微蹙眉:“不是讓你在家裏帶著,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白佳:“我擔心哈爾……”

迎上季昱寒陰鬱的臉色,白佳心髒頓時咯噔一下。她像是個有錯的孩子,一邊不安的看著季昱寒,一邊暗中扣著手指。

她看著季昱寒弱弱的問:“哈爾,還好嗎?”

季昱寒:“搶救了半個小時,現在剛剛脫離危險轉入普通病房。”

白佳意識到事情比自己想象的可能更嚴重,下意識抿緊了唇:“怎麽會……這麽嚴重……”

季昱寒:“哈爾是過敏體質,香水會引起嚴重的哮喘。”

白佳聽到季昱寒的聲音一點點變涼,就變得更加自責起來:“抱歉……我不知道哈爾對香水過敏。如果知道話,我一定不會讓他去碰的……”

季昱寒:“香水也好,化妝品也好,這些東西應該本來就應該放置小孩子碰觸不到的地方。這是常識!”

白佳:“……”

這話是什麽意思?

她猛然抬手看向季昱寒,迎上他緊蹙的眉心以及寒涼的眼眸不由得失笑出聲:“常識?”

“什麽常識?”

白佳逼問:“我應該具備照顧的孩子的常識嗎?二爺,你說這話是不是就有點奇怪了?”

季昱寒剛想開口,氣惱至極的白佳盯著他:“我沒生過,也沒養過孩子,我不可能具有這樣的常識!”

“還有,我不是瑪麗安,所以我也不是育兒師,我哪裏來的常識?”

“是,我知道。”

心裏的委屈翻湧,白佳哽咽的滾了滾喉嚨:“哈爾出事,你擔心孩子。可我何嚐不擔心?”

“如果我不擔心他,我至於在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國家,這麽拚命的往醫院趕嗎?”

季昱寒:“我知道……”

白佳:“你根本不知道!你要是知道,你怎麽可能會說出剛才那樣的話來?”

“二爺,這裏是醫院,我來這裏本來隻是想看哈兒一眼,不想跟你吵架的。可有些事,我忍不了!我忍不了的事兒,不管你愛不愛聽,我就一定把跟你說明白,講清楚!”

“首先,香水不是我拿給哈兒玩的。是他來咱們的房間,在我不留神的時候不小心摔得。說句你可能不願意聽的話,這跟我有什麽直接關係?我好好的怎麽就原罪了?”

“還有,二爺,我覺得我們之間有問題。”

白佳迎上季昱寒,一改剛剛的唯唯諾諾臉眼神也變得犀利起來:“我們現在是情侶關係,有些事坦誠相待這是原則問題。”

“可你好像並不這麽覺得。”

“你每次離開,都是悄無聲息的。你知道我醒來之後找不到你的蹤影心裏是什麽感覺?”

季昱寒:“……”

白佳:“有什麽重要事情,你不能跟我交代一聲。那怕你留張便簽,給我發個信息,或者直接把我喊起來跟我說一聲都可以!你覺得比起你離開,我更在意那點睡眠時間嗎?”

“不是那樣的!”

“這些我不想再說,也不提了。免得你覺得我是一個隻會翻舊賬的那麽一個人。”

“我就不說我暈機之類的事情了,免得你覺得我這個人不但沒勁還矯情。但我一心要飛過來見你的心情是真真切切,這個你都感受不到嗎?”

“二爺,哈爾是可愛,我也很喜歡。但是我想不通,你也不至於眼裏隻有這個孩子,完全無視我吧?”

白佳想想最近兩天發生的事兒,越想越有慪心,越想越憋屈。

話說到一半,她鼻子一酸眼圈也跟著紅了。

“什麽呀,我現在竟然跟一個三四歲的小孩較勁。”

白佳抬手摸了一把鼻尖,自嘲的笑笑:“什麽時候開始,我淪落到要去吃一個孩子的飛醋了,真是可笑……”

雖然嘴上自嘲,可她眼眶裏的淚水卻越堆越濃,滿是酸澀。

自始至終,季昱寒始終沒說一句話。

他就是整整的立在原地看著眼前的小女人,看到她因為委屈滿眼兜著淚水跟他吼,季昱寒心底跟著一酸。

他走上前來,抬手輕輕的點掉了白佳眼角的淚水,柔聲道歉:“對不起,剛才是我太擔心哈爾了,沒顧忌到你的情緒。”

季昱寒伸手輕輕的白佳攏到了懷裏:“你為我的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裏,這件事回去後我再跟你解釋,好不好?”

白佳情緒使然,並不吃這一套。

她抬手從季昱寒的懷抱中掙脫出來:“二爺,有句話說的是‘時不我待’,我不是那些不韻世事的小女孩。不會因為你一時的小溫柔就會感恩戴德一個人去隱忍。”

“以前的感情裏,隱忍妥協這種事情我做的夠多了。就是因為知道二爺你跟他們不一樣,我才會鐵了心也要追上你,賴著你。”

“可如果你跟他們沒有不同的話……我的堅持似乎就變得毫無意義。你說了?”

季昱寒知道自己剛剛草率之間的一席話是真的觸怒了白佳,現在想想也是懊悔不已。

他抬手握上白佳的手臂,將她帶進懷裏:“看來這一次是真的生氣了……”

季昱寒伸手摸了摸白佳的臉頰:“瞧瞧這氣鼓鼓的樣子,跟隻河豚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