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章 至賤無敵
陳宛凝袖子裏的手攥的愈發用力,好像隻有這樣,才能壓抑著不讓自己笑出聲來。垂下眼簾,不過下一刻陳宛凝像是想到什麽似的,不著痕跡的將目光落到蘇穎身上。
陳宛凝早在薄荷匆匆而來說老太太不大好了之時,就心裏一咯噔,她就覺得事情不大對勁。
蘇穎接下來讓大管家去請太醫,這看起來其實很正常,畢竟現在已經不是遮掩家醜的時候了,正如蘇穎對她姐姐說的那樣,如果老太太真有個三長兩短的,不但傅煦陽前程無望,就是勇武侯府原本就搖搖欲墜的名聲被雪上加霜了。
從頭到尾,蘇穎的應對沒什麽可以指摘的地方,但陳宛凝就是心中隱隱有些惴惴。
現在,薄荷說的‘不大好了’真的就是這麽一回事了。陳宛凝用涼薄的眼神看向口不能言,渾濁的眼珠子流出渾濁的眼淚的她的好姑媽,心裏冷笑:被自己寄予厚望,甚至不惜賠上自個原本最在意的誥命,仍舊是癡心不改的將希望寄托的小兒子氣的再次病倒,很大可能不會再有掙紮著從**爬起來的那一天,餘生都會在**像個可憐蟲一樣渡過,就不知道她的好姑媽現在心裏是個什麽感覺。
此時此刻,陳宛凝心中是快意的,如同一舉剪破了捆綁在身上沉重的枷鎖,輕鬆愜意極了。
陳宛凝又將目光落到了蘇穎身上,看見蘇穎早已經偽裝好的神情,陳宛凝有些失望,她應該早點去觀察蘇穎的神情的,她可以從她最初的反應來判斷她的猜測——老太太的病情加重到底和她有沒有直接關係?
黃鶯瑟瑟發抖,從老太太昏迷叫不醒開始,就一身一身的出冷汗,裏衣已經打濕了。
等太醫下了定論後,黃鶯支撐不住。一下子癱倒在地上,不過屋子裏的人的注意力都在傅母身上,並沒有注意到她的異常,就算是注意到了。也隻會覺得她是在揪心傅母的病情,怕因此被罰。
黃鶯心砰砰直跳,她支撐起來跪在地上,咬著下唇悄悄的望向陳宛凝,見陳宛凝神態如常,奇異的黃鶯就漸漸找回些理智。
她還沒來得及做什麽,老太太就出事了,對,就是這樣!
黃鶯咬緊牙關,她不應該心虛。她什麽都沒做,把老太太氣的再次中風的是二老爺,跟她這個老太太跟前的大丫鬟沒有絲毫關係。
自我暗示一番,黃鶯抹了一把冷汗,正好太醫開了藥方。黃鶯連忙自告奮勇的去給老太太煎藥。
朱鹮冷不丁的問一句:“你這是怎麽了?”
險些把黃鶯給嚇得跳起來,她幹巴巴的扯了個難看的笑容,敷衍道:“隻為著老太太的病憂心罷了,還能是什麽呢。”
這句話也說到了朱鹮的心坎上去了,她憂心忡忡的歎口氣,壓低聲音說:“老太太這次怕是真的不大好了,上回中風隻是偏癱。太醫診病時都沒有把話說死,可這回兒你瞧見太醫的神情沒。”
不知為何,黃鶯總覺得朱鹮說話的語氣裏透著一股子輕鬆,她詫異的盯著朱鹮看了半晌,咬著嘴唇,喏喏道:“我隻希望大老爺和大太太不會為著此事遷怒怪罪咱們。雖說是二老爺將老太太給氣倒了,可……”傅煦陽到底是主子,能把他怎麽著,可她們這些伺候老太太的下人算得上哪個牌位上的人兒,若是真怪罪下來。說不定到時候就不隻是收拾東西出去的事兒了,指不定就得脫掉一層皮。
朱鹮被黃鶯說的心中也跟著忐忑起來,也沒有剛才隱隱透出來的輕鬆,愁眉苦臉的和黃鶯一道去取藥材煎藥了。
屋內,傅奕陽並沒有像傅煦陽一般痛哭流涕,表示恨不得以身代之,而是將太醫請到正廳內——畢竟有些話太醫真的不大好直說,而且還不能把話說死,不僅不能把話說死,還得把話說的圓滑,圓滑不夠的時候就掉書袋,用醫學專用術語把人給繞暈,等把人給繞暈了,就能安全撤退了。不得不說,太醫也得學會說話之道,而且本身就是個高危職業,想想他們給宮裏的貴人們看病的時候,有可能動不動的就聽到類似“治不好就提頭來見”“拖出去砍了”“治不好就滅你九族”的把腦袋暫時寄在脖子上的話,隻會醫術是行不通的。
話說回來,傅奕陽把太醫請到外麵去,太醫就想流汗了,對上傅侯爺的冷臉,他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傅奕陽和太醫一離開,反應過來的傅煦陽跪在腳踏上,傾情扮演起孝子來,陳夫人不知出於什麽心思,也有學有樣,噗噗的掉起眼淚來,怎麽能這樣!她還想問清楚老太太為什麽要把他們一家子趕回祖籍去呢。
相比之下,陳宛凝和蘇穎就表現的冷靜多了,蘇穎不說話,陳宛凝心一橫,往前一步,臉上的關切之情不比陳夫人少,寬慰道:“咱們都不能就此灰心了,認為老太太這次挺不過去了,咱們要往好的地方想,再說老太太吉人自有天相,說不定這次也能像上回一樣,過不了過久就漸漸好轉呢。”
陳宛凝這話兒聽起來是在寬慰,但實際上,那種綿裏藏針的滋味隻有傅母可以體會了。
不過,這在一定程度上激起了傅母的鬥誌,她渾濁的雙眼帶著陰翳,陰仄仄的盯視著陳宛凝。
陳宛凝非但沒有露出惶恐害怕,反而是神情更加的懇切,哽咽道:“姑媽,您一定會原諒煦陽的吧?他知道錯了,在您昏迷的時候,他怎麽都不願意包紮頭上的傷,如果不是怕血腥味衝到您,他就不會就這麽草草的包紮起來了。看剛才一激動,又流血了,姑媽您就看在二表哥一片赤誠之心的份上,原諒他這一次吧。”
然後,示意傅煦陽附和,傅煦陽自然是順著陳宛凝的話往下說,就連陳夫人也跟著幫腔,殊不知這簡直就是往傅母肺氣管子上戳啊。
隻可惜傅母根本就說不出話來,蘇穎在一旁看著。都生怕傅母被刺激的吐血過去了,正想插一句話呢,陳宛凝見好就收了,挽回了傅母岌岌可危的怒火值。
傅母‘眼不見心不煩’的閉上眼睛。不願意再理會陳宛凝三人。見此,蘇穎想說的是:‘斬草不除根,禍害遺千年。’
傅煦陽幹巴巴的說:“母親可是累了?那母親就歇著吧,有兒子守著您呢。”
仿佛是為了要從其他地方找回麵子,傅煦陽轉頭就炮轟起沒有在內室的傅奕陽來,用譴責的語氣說:“大哥呢?母親都這樣了,大哥難道就想不聞不問了?就算以往因為誤會和母親起了隔閡,可大哥也不該表現的這麽冷漠,這麽傷母親的心。要知道,子不言母過。大哥這麽做,隻有讓親者痛仇者快!”
傅煦陽這種自以為是站在道德製高點去評判傅奕陽,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這副嘴臉真是太讓人惡心了。
蘇穎在心裏冷笑,想到一件事。眼中閃現過快意,語氣溫和的說:“孝心可不是嘴上說說就有了呢,小叔先別著全盤否認呀。”你有孝心?那你把你親娘氣個半死。
蘇穎表情懇切,又道:“你大哥他去和太醫仔細詢問老太太的病情了,總不能讓外人見識到小叔痛哭流涕的認錯,來得好。畢竟家醜不可外揚麽。”
蘇穎這話兒說的毫不客氣,在噴別人之前還是先低頭看看自己是否幹淨。
蘇穎無視了傅煦陽鐵青的神情。關懷的說著,好像她之前壓根就不是在嘲諷他一般:“對了,小叔傷了頭,草草包紮怎麽行,正好太醫還在,不如讓太醫給小叔看看。”
傅煦陽鐵青的臉漲成了豬肝色。還算英俊的臉上五顏六色的,說不出的詭異。
傅煦陽咬牙拒絕:“隻是破了皮,根本就沒什麽大礙,哪裏好再麻煩太醫。”
蘇穎擰著眉,“這樣啊。我聽剛才弟妹說,還以為小叔的傷很嚴重,所以才會這麽提議,畢竟不能再讓老太太都這樣了還要替你勞心勞力不是。我知道小叔你這麽說是為了讓老太太安心,可我覺得小叔還是看一看太醫,太醫說的小叔你沒事了,那才是真的能讓老太太安心呢,更何況諱疾忌醫最是要不得的。”
陳宛凝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她總覺得蘇穎這是連她一塊兒都給諷刺了,捏了捏帕子,抿著嘴兒沒說話。
陳宛凝這間接覺得自個躺槍的都這樣了,更不用提直接被冷嘲熱諷的傅煦陽了,他雙手緊握,青筋畢露,用吃人的眼神望著蘇穎。
陳夫人插嘴了:“大嫂,老太太剛醒過來,怎麽你還有心思花在挑事上?我可是知道的,你早就對姑媽不滿了,可你也不用在這種時候再刺激姑媽了。”
蘇穎怒極反笑,“爛鍋自有爛蓋配,說的就是你們夫妻。”說完,蘇穎就不給傅煦陽和陳夫人這對天生一對的夫妻任何反駁的機會,麵色如常的走了出去。
陳夫人被噎的夠嗆,瞪著蘇穎的背影,目送蘇穎出了門。
傅煦陽一臉陰鬱,除了蘇穎表麵上那些附加的冷嘲熱諷讓他感覺到不爽外,更讓傅煦陽無法忍受的是,他的隱疾!他哪裏是諱疾忌醫,是根本不願意讓其他人,尤其是傅奕陽知道他得了難以啟齒的隱疾!
蘇穎這麽說,讓傅煦陽有種他那難以啟齒、苦苦隱瞞的隱疾早就不是什麽秘密啦,傅奕陽已經知道了,這讓傅煦陽有種被扒光了衣服,無所遁形的暴露在眾人麵前,深深的羞辱感!
“可惡!”傅煦陽狠狠的捶打下腳踏,發出“砰砰”的聲響,陳夫人回過神來,看到傅煦陽陰沉的臉色,嘴巴張了張,想說什麽可又怕激怒了傅煦陽,畢竟之前傅煦陽在西偏室裏大發雷霆的模樣實在是太嚇人了。
傅煦陽憤而起身,陳夫人哆嗦了一下,鼓起勇氣問:“你做什麽去?”
傅煦陽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道:“我可不願意就這麽坐以待斃,憑什麽我就要灰溜溜的回祖籍去?哼,等著瞧吧!”
傅煦陽想抬腿就走,陳宛凝就冷笑道:“你把姑媽氣成這樣,就想這麽拍拍屁股走人,怎麽,是想把這爛攤子丟給我和大姐替你收拾?”還有沒有點擔當?
傅煦陽沒想到會被陳宛凝兜頭澆了這麽一桶冷水。聽著她語氣裏的鄙視,這無疑是讓傅煦陽的尊嚴受損,尤其是在他自知他的隱疾之下。
因而,陳宛凝這些話無異於火上澆油。還是滿滿一桶,戳痛了傅煦陽的痛腳,他幾乎想都不想的就舉起胳膊來,對著噙著一抹在傅煦陽看過去就是不屑的笑意的陳宛凝就揮過去。
陳宛凝在傅煦陽盛怒之下揮巴掌,竟然就那麽站在原地不閃不避,凜然的目光刺得傅煦陽心中怒火更甚。
陳夫人嚇得尖叫一聲:“你這是要做什麽!”
“哼!”傅煦陽那一巴掌終究沒打下去,他氣急敗壞的收回胳膊,重重的從鼻翼裏哼出一聲來表達他的憤怒。
陳夫人的尖叫卻把傅奕陽和蘇穎招了過來,傅奕陽眉間擰出個“川”字了,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一眼因為他們夫妻過來。臉色漲成豬肝色的傅煦陽一眼,沉著臉道:“要吵到外麵去吵。”
傅煦陽壓根不領情,陰沉的刮過傅奕陽,大聲冷笑一聲:“母親如今病情加重,全都是拜你所賜。你自己知道到底怎麽回事,就不必再來裝孝子了,這樣更讓我所不齒!”
蘇穎就嗬嗬了,這罵人與被罵的角色完全顛倒了吧?還有傅煦陽是在什麽樣的無恥程度下,才會說出這樣的類似於最應該他自己自我剖白的話來?
“嗬嗬!”蘇穎嗬嗬出聲,什麽都沒有,就這麽一個“嗬嗬”。勝過千言萬語的冷嘲熱諷、指桑罵槐、綿裏藏針的,那些意思絕對都濃縮到這麽一個詞裏了。
絕對殺人於無形!
傅煦陽那義正言辭的指責就被這“嗬嗬”噎的七葷八素,臉上青青紅紅,立馬就把炮頭對準了蘇穎,炮轟過來:“大嫂,母親都病重成這樣了。你還好意思笑出來?你這做兒媳婦的於心何忍!往前母親誥命在身時,你上趕著孝順,如今母親沒了誥命,又重病加身,大嫂你就露出你的不賢不孝的真麵目了?實在是太叫人所不齒了!母親有什麽地方對你不住的。讓你這做兒媳婦的竟是在她病重後,還敢說風涼話?你說我和宛茹是爛鍋配爛蓋,我看你和大哥才真的是爛人自有爛人配,哼!”
“哈哈!”蘇穎這次不“嗬嗬”了,她改“哈哈”了,效果並沒有什麽差,甚至是再接再厲,在效果上更上一層樓,就是傅奕陽都被蘇穎這哈哈的覺得尷尬了。
“你!”傅煦陽被蘇穎這哈哈嗬嗬的弄得快要抓狂了,拳頭攥起來又鬆開,鬆開又攥起來,似乎如果可以的話,他就要衝過來揍蘇穎了。
不過,有傅奕陽這尊大神擋在蘇穎麵前,傅煦陽也隻是想想而已,到最後恨恨的甩了甩拳頭,他還想在說些什麽,可他剛才針對傅奕陽和蘇穎的那兩番話,根本就沒有達到臆想中的效果。
傅奕陽不接茬,蘇穎犀利的反擊了,一個嗬嗬一個哈哈,勝過再多的反駁,還自帶很大了殺傷力。
這麽一看,傅煦陽就落於下乘。
在他們三人搏擊之間,陳宛凝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俾睨著睜開眼睛的傅母——他們好像是忘了,傅母如今隻是閉上眼睛,眼不見心不煩,可沒有昏迷,她還是能把眾人說的話都聽得進去的——一字一頓地說:“大孝子。”
陳夫人全副心神都放在傅煦陽單方麵展開的角鬥中呢,沒有注意到陳宛凝的動靜,她在傅煦陽被哈哈的臉上青青紅紅的後,大無畏的插嘴道:“姑媽今天被煦陽氣的再次中風,這完全就是意外,再說了姑媽會再次病發,大嫂你也有份,別忘了前幾天你還硬生生的把姑媽給氣暈過去了,你明知道姑媽不禁氣的,明知故犯。所以說,大家都是半斤八兩,誰也沒比誰好多少。”
蘇穎挑挑眉,慢條斯理的說:“如果不是弟妹你將小叔犯的事兒誇大其詞,如何能將老太太急暈過去。”那天,陳夫人是前麵鋪道的,她隻是最後來了個總結的,真要把事情擺明了說出來,她完全有能力脫身而出。
“你這是狡辯!”陳夫人硬聲的說著。
傅煦陽在陳夫人把蘇穎拉扯出來的時候,眼睛就猛地亮起來,他完全可以揪住這點作文章,等陳夫人色厲內荏的時候,傅煦陽就摩拳擦掌的準備‘大展宏圖’了。
可惜,陳宛凝驚叫一聲把眾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了,隻見她漲紅著臉,尷尬地說:“我去叫丫環進來服侍老太太更衣。”
這話兒說的很委婉,但意思大家都明白,傅母小便失禁了,那股兒尿騷味兒逐漸在內室裏彌漫。
本來這失態的一麵,可以悄悄處理的,但陳宛凝那一嗓子卻完全沒給傅母這個蓋上一層遮羞布的機會,這下大家都知道了。
陳夫人涵養修煉的還不到家,當下就露出嫌棄的神情,不過她還沒有傻到家,很快就意識到不對,收斂了嫌棄的神情,幹巴巴的說:“我去看看給姑媽的藥熬好了沒有。”
蘇穎多看了陳夫人一眼,覺得她還不是蠢的無可救藥,最起碼還知道轉移話題,順便把自己給轉移出去。
蘇穎現在很想好好欣賞下傅母的神情,不管是羞憤欲死還是無動於衷什麽的,應該很精彩就對了。可惜了,她現在站的地方不是個好的觀察傅母的角度,注定要錯過這個精彩的表情了。
還有,蘇穎很確定陳宛凝絕對是故意的,表情太浮誇了,關鍵是最後還跟個受驚的兔子一樣跳走了,還有她隱隱有些興奮的語氣完全出賣了她。
不過,這也可以理解成是真的錯愕了。
被傅母這麽一打岔,原先的角鬥氣氛被打的七零八落的,三個人從內室轉移出來,陳宛凝則是領著丫環進去伺候傅母了。
陳宛凝在和蘇穎擦身而過的時候,看到了蘇穎翹起的嘴角,似笑非笑的神情,陳宛凝當下捏了捏汗濕的手心,什麽都沒說,低著頭快速的往裏麵走。
蘇穎這邊無聲無息的和陳宛凝你來我往一下,那邊傅奕陽也不遑多讓,他用平淡至極的聲音說:“你額頭還在流血,太醫還沒走……”
傅奕陽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傅煦陽以非常粗暴的態度截斷了,他踢翻了他身邊的高腳椅,帶動了擺在上麵的插瓶搖晃了幾下,掉落下來。
……沒砸到傅煦陽腦袋上,他急紅了眼,哪裏會注意到搖落的插瓶,那插瓶就在傅奕陽和蘇穎眼睜睜之下,砸中了傅煦陽的腳。
更神奇的是,那插瓶在砸中了傅煦陽的腳之後,就著滾了下來,滾到一邊,等到遇到障礙停下來,都沒有碎。
蘇穎對此表示嘖嘖稱奇。
“嗷嗷!”傅煦陽抱腳痛叫,發出了殺豬般的嚎叫。
“哈哈!”蘇穎毫不客氣的哈哈出聲,然後……被嚴肅的傅奕陽瞪了一眼,蘇穎收斂了笑意,“這下總得要看太醫了吧?”
夫妻倆很默契,都想到同一點上去了,傅奕陽以手做拳抵在嘴邊咳嗽了兩聲,似乎是想遮掩他現在的真實表情。
蘇穎對此表示什麽都沒看見。
陳夫人聽到慘叫聲,匆匆而來,其他的什麽都不管,直接質問蘇穎:“大嫂,你和大哥對煦陽做了什麽?”
蘇穎擰著眉,道:“長眼睛不是讓你用來喘氣的,自己不會看嗎?”
陳夫人被毒液噴的羞憤欲死,衝著蘇穎重重的哼了一聲,幹巴巴的說道:“別以為我們好欺負!”
蘇穎對此不置可否,人不要臉天下無敵,這樣的人自然不是好欺負的,當然了插瓶也不是好欺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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