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章 來者是客

“太太,李夫人來了。”

“快請她進來。”

李夫人進來,見蘇穎神色如常在心裏小小鬆了一口氣,開門見山道:“不會不歡迎我來吧?”

蘇穎自然知道李夫人暗指的是什麽,她不在意的說:“你跟我見外了不是,快過來坐吧。”

因著在自個婆婆壽誕上的事兒,李夫人還真有些不好意思,對秦夫人這個婆婆要是沒有抱怨,那是不可能的。

畢竟蘇穎會給臉麵的過來,完全是看在自個的麵子上,可看看她婆婆都做了什麽,若不是還有平陽侯夫人在一旁幫襯,蘇穎怕是要招架不住了。

對蘇穎來說,完全就是無妄之災。

可李夫人非但不能對人抱怨秦夫人,還得在蘇穎這裏打個圓場:“我婆婆她為著小姑子的事兒,都有些入魔了。”

蘇穎對這樣的話兒聽聽就算了,她也不能讓李夫人難做,笑著說:“這我看出來了,而且我還從平陽侯夫人那裏聽到了,秦夫人做了兩手準備,私下裏都幫李姑娘相看合適的夫家了。”

李夫人有些窘迫,歎口氣道:“這倒是真的,隻我婆婆一心希望小姑子能飛上梧桐枝,私下裏也就那麽一說。”

蘇穎挑挑眉,“這也無可厚非,畢竟向李姑娘那般賢良淑德的貴女,自不是誰都可以配得上的。”

李夫人聽著這話兒呐呐,蘇穎這分明就是在說反話啊。她幹巴巴的笑了笑,岔開這話題,道:“你和那薑夫人可是化幹戈為玉帛了?”

蘇穎微微一笑,“她今日要過來探望老太太,想來是要和我和解的吧。”

李夫人啐道:“她那樣的怎麽會那麽容易就就範,單就是她在背後朝你潑髒水,就能看出這是個不可理喻的。”

蘇穎笑著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誰叫那麽多人都過來給她當說客。我既是當著那麽多夫人誥命的麵,回應了這事兒,自然不好再拿著架子,叫人家說我仗勢欺人。”

李夫人不由得臉紅,蘇穎不以為意的說:“其實並不是什麽多大的事兒,誰叫旁人是鹹吃蘿卜淡操心。不過這樣也好,自是知道了薑夫人娘家的姿態,我冷眼看著那繼夫人還是很有臉麵的。”

李夫人忙道:“可不是,我婆婆和她交情甚篤,”這話兒說著不大對,李夫人改口說,“那繼夫人是個能耐人,你不知道吧,她可是那原配的旁支堂妹,原配夫人病重的時候,就是她在鍾家照顧著呢。”

聽出了李夫人的言外之意,蘇穎驚訝道:“這我還真是不知情。”

李夫人笑嗬嗬的說:“這都是多少年前陳穀子爛芝麻的事了,若不是她和李家來往甚密,我也無從知曉。”

蘇穎跟著說:“這也難怪薑夫人和那鍾繼夫人那麽不對付了。”真是沒想到這裏麵還有這麽曲折的事故啊。

李夫人低頭喝了一口茶,幹笑了兩聲問道:“你們家真對那半鳳不看好?”

蘇穎抬抬眉梢,“你這話兒是從何而來?”

看見了李夫人為難的神色,蘇穎“撲哧”一笑:“這有什麽的,先不說外麵傳的沸沸揚揚的‘貴不可言的命格’又或是‘半鳳命’,就是把她說成九天玄女下凡,真真假假的,作不作的準都難說,何談日後有大造化了。”

蘇穎說完就見李夫人一臉的微妙,不解的問道:“這是怎麽了?”

“你還不知道嗎?”李夫人愕然,沒有賣關子,“現在又傳言她是仙女下凡了,獻上的靈藥治好了宮裏貴人的痼疾。”

蘇穎瞠目結舌,“我真不知道,你知道的我尋常不會專門去打聽外麵的事兒,這兩天家裏事多,忙的腳不沾地的。”

還真叫她隨口一說就說中了?

仙女下凡?這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這麽說把,畢竟陳宛秋那空間外掛就超出了凡人的範疇了。

靈藥?好像也沒有錯,先前那千年人參不就是一個例子。千年人參啊,不知道成精了沒有?

不過,蘇穎想起先前陳宛凝說陳宛秋病的不能見人了,看她的樣子也不像是作偽,這可真是矛盾了。

嗬嗬,蘇穎無比想知道如今陳宛秋的現狀,想著她是不是要像痛打落水狗一樣,在現在混亂的局勢上加一把火?

李夫人感慨道:“我當你知道呢,畢竟再怎麽說,陳家是勇武侯府的舅家。”

蘇穎聞言,扯了扯嘴角帶著些不屑道:“舅家?那也得分人。”

李夫人聽了這話兒,想想勇武侯府的情況,也就釋然了。這麽一說,她先前的問題也就有了答案。就算這家的老太太再和娘家親密又如何,勇武侯府當家做主的還是勇武侯。

“那你也是不清楚那靈藥一事了?”

蘇穎抬眼看了一下李夫人,微微蹙著眉說:“我先前恍惚聽我家老爺說了一句,先前陳家加官進爵的緣由裏頭就有著進獻靈藥有功,想來應該是真有其事。”

李夫人話鋒一轉:“你家老太太身體如何了?”

蘇穎淡淡的說:“病得比先前重了,不過有一幫子孝子賢媳在跟前侍疾呢。”

李夫人一拍手掌,提議道:“既然外麵都傳陳二姑娘是仙女下凡,手中有靈藥,你也說了真有其事,那不如去替你家老太太要些來,也省的你家老太太受病痛的折磨。”

蘇穎目光灼灼的盯視李夫人,李夫人的氣勢像是泄了氣的皮球般癟了下來,她悻悻然道:“我隻那麽隨口一說,你別放在心上。”

蘇穎臉上還帶著笑,說道:“你真信了她是仙女下凡?先前說她的命格還有半鳳命時,你不是堅決不信的麽?”

李夫人回道:“外麵傳的神乎其神的,由不得叫人不信。”

蘇穎臉色凝重,沉聲道:“原先那兩條傳言就傳的沸沸揚揚、盡人皆知了,如今又出了這麽一條傳言,這豈不是把她以及陳家推到風頭浪尖上?”

“這可不是,都說風頭叫她給搶光了。”李夫人咂舌道,“說她是仙女下凡,外人都道她必然有傾國傾城之貌,我婆婆卻是不以為然的。對了,我可記得你母親家大哥的女兒也是參加這一屆的選秀吧?”

蘇穎點了點頭,李夫人打趣道:“你倒是不擔心。”

“我有什麽好擔心的,我娘家自有主張。”蘇穎奇道,她娘家已經有了安排,希望言容落選,私下裏都在悄悄的相看人家了。

雖然不想承認,但蘇家這麽做未必不是受了她的影響,別看她現在日子是過得好了,可前麵那幾年可是很黯淡的。更何況,蘇氏受過的苦,蘇穎半點都沒隱瞞,正是應了那句話——一如侯門深似海。

侯門都如此了,那就更不必提宮門了。蘇言容又是那樣的性子,可不怎麽適合在高門裏斡旋。

李夫人可真拿不準蘇穎這是揣著明白當糊塗呢,還是真不以為意?她帶著些試探的說:“也是,甭管她們倆誰有了大造化,對你們家總歸是利大於弊的,你自然是沒什麽好擔心的。”

蘇穎臉上的笑容平和下來,目光像是探照燈一般打在李夫人的臉上,緩緩的說道:“陳家我先前也說了,我們不指望沾光,隻求著陳家別在背後拉我們下水。倒是蘇家我還是能說得準的,家裏沒指望著靠女兒光耀門楣。”

李夫人一愣,朝著蘇穎揮揮手,也不惱蘇穎暗指她夫家想指望女兒光耀門楣,畢竟那是事實,隻道:“你可是誤會我的意思了?你這話兒說出去,信不信沒幾個人會信。”

李夫人覺得她這閨中密友可真是有些單純了啊,“這關係可是撇不清的,一個是娘舅,一個是嶽家,外人看你們幾家,自然是連起來的。”不然要聯姻來有何用。

蘇穎輕輕哼了一聲,道:“八字還沒一撇呢,急什麽。”

李夫人“撲哧”一笑,嘖嘖稱奇:“合著我成了鹹吃蘿卜淡操心了。不過也不怪其他人多想,自打那勞什子“貴不可言的命格”出來,多是篤定陳二姑娘必定是要入宮的。不然的話,誰敢娶她啊?也隻有宮裏能鎮得住這份子命格了。偏偏到你嘴裏,卻是說‘八字還沒一撇’,怎的,你可是不覺得她有那份子造化?”

蘇穎被李夫人說的一時啞然,說實話她當然是不相信那所謂的命格論了。

就拿生辰八字來說,同樣生辰八字的人多了去了,照這麽說的話,那和陳宛凝同樣生辰八字的豈不是都是那所謂的貴不可言的命格了?

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迷信是要不得的,她是無神論者。

可矛盾的來了,她都能借屍還魂,這可是破三觀的事啊。

更不用說她周圍的人,穿越的、重生的,層出不窮,這還容不得她再堅持什麽無神論,那鐵一般事實在跟前擺著呢。

話又說回來,就算陳宛秋真命好那又如何,有好命沒命享啊。

這些個流言絕對是把陳宛秋推到火堆上烤,妥妥的捧殺。

蘇穎深刻的覺得陳宛秋有很大的可能連宮門都入不了,可這樣的話,能和外人道嗎?

這自然是不能的。

想想李夫人說的多數人都覺得陳宛秋會入宮門的,蘇穎就不和大流對著幹了,她嘲弄道:“話雖是這麽說,不過即便陳二姑娘有大造化,可這般卻是與前朝不相幹的。曆朝不是皆嚴禁後宮女子幹政,我們侯府就不去害了她了。再者我們侯爺是靠著正兒八經的能耐加官進爵的,若是到時候得個靠後宮之人才更進一步的名聲,豈不是叫我們侯爺被嗤笑,他可是萬般不願的。”

李夫人啐道:“知道你這是在自誇勇武侯有大能耐,可你這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姿態,實在是討打。再者你這話兒可叫那些個靠蔭避才飛黃騰達的情何以堪?”

蘇穎一噎,她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姿態?沒那麽討打吧?不過想想,李夫人夫家就是想靠女兒的,她就連忙把話題岔開,“除了這件事,最近還有什麽新鮮事嗎?”

李夫人白了蘇穎一眼,嫌棄道:“敢情我每回來,都隻給你說新鮮事兒逗悶子了?真是可憐見的,連份賞錢都沒有。”

蘇穎無語凝噎,當下把手腕上的碧玉鐲子褪下來,推給李夫人,“給你的。”

李夫人當下眉開眼笑的就把鐲子拿過來戴在自個手腕上了,道:“果然是堂堂侯夫人,出手這般大方,那我可就不客氣了,隻就一隻,戴著倒是怪別扭的。”

“你這才真叫得寸進尺呢。”蘇穎把手腕上的另一隻配對的碧玉鐲子戴到李夫人的手腕上,“真沒見過你這麽厚臉皮的。”

李夫人反駁道:“你這麽說就不對了,這是你非要給我的,我隻是恭敬不如從命罷了。”

蘇穎哭笑不得:“是是,是我非要給你的,你收下了就是給我麵子。”

“這還差不多。”李夫人得了蘇穎一對鐲子心情大好,“要說新鮮事,還真是有。你知道忠睿王府世子病危的事吧?”

蘇穎點了點頭。

“老天爺保佑,世子可算是救回來了,隻忠睿王妃原在佛前許願,若是世子能平安醒來,她就自願到吃齋念佛三年。如今世子醒了,忠睿王妃自然是要兌現的,可她堂堂的王妃如何能離開王府到寺廟裏去,最後退了一步,在王府裏建了佛堂,王妃於此吃齋念佛,不問外事,王府的事務暫時交給管家打理了。”

李夫人嘖嘖感慨一番,複又不讚同得說:“王妃這麽做實在是不明智,再如何能比得上親眼守著世子麽?更何況這眼下就是大選了,忠睿王府肯定是要進新人的,到那時候府中事務自然是要交給側妃打理,三年過去,大權旁落,到時候處境可就尷尬了。”

稍稍緩口氣又道:“說來也奇怪,對此不管是宮裏邊的太後娘娘還是忠睿王妃的娘家敬國公府都沒出麵說什麽。太後娘娘還做主把世子接到宮裏去養病呢。”

蘇穎隨口問道:“好好的世子如何會病危?”

李夫人唏噓道:“這倒是不清楚了,不過忠睿王爺為此大發雷霆倒是真的,畢竟忠睿王爺就這麽一根獨苗。”

話雖是這麽說,可李夫人朝著蘇穎露出一副“你懂的”的神情,看樣子她覺得是後宅爭鬥,殃及了年幼的世子。

不過,忠睿王爺就隻有這麽一根獨苗,實在是說不過去。

這裏麵到底是誰的問題?從這樣的結果上來看,忠睿王妃不是無辜的啊。替兒子祈福,吃齋念佛三年,這聽起來好聽,實際上更像是懲戒,像禁足。

李夫人表達的很清楚了,蘇穎的問題實在是多此一舉了。

蘇穎想了想,感慨道:“世子倒是吉人自有天相,如今身子大安了,也不知是被哪位神醫治好的?”

李夫人搖了搖頭,“這我就不清楚了,你問這作甚?”

蘇穎扯了扯嘴角,道:“想著把神醫請來給老太太看看。”她說起謊來都臉不紅心不跳的了。

李夫人不由得說道:“哪裏用得著這麽麻煩,何不找那陳二姑娘討要靈藥,說不得藥到病除呢。”

李夫人這麽一說,忽然神色飄忽了下,打著哈哈說:“說不得那靈藥是包治百病的,若真是這般,那實在是讓人趨之若鶩了。”

蘇穎歎口氣道:“你這麽一說讓我都不由得心動了,隻老太太病了這麽久,陳家都沒說要過來探望,就更甭說要真有那樣的靈藥能送上來了。”

“你說真的?”李夫人可不信蘇穎會盼著她那偏心到沒邊的婆婆把病治好呢,上頭有這麽一個蠻不講理的婆婆壓著,那日子不還跟從前熬鷹似的,她還能想著再重蹈覆轍,不能夠。

蘇穎瞪了李夫人一眼,有些事咱們隻可意會不可言傳,說出來就沒意思了。

李夫人幹巴巴的笑著,“我懂的。”

撇開這件事不談,她們倆湊到一塊兒閑話家常,李夫人又說了幾件新鮮事,左右不過是雞毛蒜皮的事兒,和陳宛秋以及忠睿王府的事兒不能比。

正說得興起,蘆薈在外麵通傳:“薑夫人到了。”

李夫人拿眼看了一眼蘇穎,眼裏帶著揶揄,道:“我倒是想看看薑夫人忍氣吞聲的模樣,不過我可不想被她給惦記上。”

蘇穎嗬嗬笑,薑夫人這麽有威名了?

蘇穎送走李夫人,薑夫人正由丫環領著往上房去,她美曰其名是來探望老太太的,怎麽也得做做樣子不是。

這次會麵,氣氛出乎蘇穎意料的……融洽。

這融洽,自然是相對於前麵幾次會麵的氣氛來說的,薑夫人能擠出笑來,雖然隻是皮笑肉不笑。

可伸手不打笑臉人,蘇穎當然得給麵子,尤其還是看在鍾夫人,這個薑夫人的繼母的份上。

當蘇穎這麽同薑夫人說的時候,薑夫人的臉有一瞬間的扭曲,她從牙縫裏擠出聲音來:“繼夫人真是有心了。”

蘇穎煞有其事的附和,笑盈盈的把鍾夫人所說的話的摘要轉述給薑夫人,並說:“咱們兩家並沒有幹戈,夫人您也沒有上門來挑事,更沒有在背後生事,對不對?”

薑夫人鼻子都要氣歪了,她附和不是,不附和那就是對今日前來的目的相悖。

正在這時候,陳夫人過來了,見著薑夫人質問道:“你怎麽又來了?”

薑夫人一見是陳夫人就火氣上湧,還沒等她說話呢,蘇穎就過來做和事佬,“薑夫人是上門來探望老太太的,順便過來和咱們和解,她往後可不會追究你和宛凝辱及誥命一事了。再者來者是客,總不好將誠心誠意來和解的人給拒之門外,那樣的話,豈不是太失禮了。”

陳夫人拔高聲音道:“和解?這麽說的話,她還真的是薑夫人啊。”

蘇穎:“……上回不是已經確認過了嗎?弟妹,不能對薑夫人太失禮了。”

陳夫人撇撇嘴,振振有詞的說:“大嫂,你不能胳膊肘往外拐。難道你忘了,上回這個薑夫人是如何得趾高氣揚,壓根就沒把你這個堂堂的侯夫人放在眼裏。怎麽一轉眼的功夫,她就轉了性子過來要找你和解了?這怎麽看都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蘇穎:“……此一時彼一時,如今薑夫人理清了頭緒,不像上回關心則亂,以至於亂了章法嘛。”就差沒明著說薑夫人上回傻了吧唧了。

陳夫人哼了一聲道:“那煦陽就白被牽連啦?敢情針沒有紮到你身上,你就這麽無動於衷的啊!”

蘇穎嗬嗬一笑,陳夫人頭皮一麻,打了個寒顫,隻聽蘇穎說:“這事兒真是個誤會,薑家少爺當時沒打死人,事實上打死人的其實是薑家的家丁。薑少爺完全是被牽連了,薑夫人都說了日後薑少爺肯定會管教好下人,別再造孽了,免得被牽連的惹火上身。您說是吧,薑夫人?”

蘇穎似笑非笑的看向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薑夫人,這裏頭到底是怎麽回事,咱們大家是心知肚明。

薑夫人硬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張了張嘴,半晌才擠出兩個字來:“確實。”

蘇穎轉過身來對陳夫人說:“薑夫人此次來,還備上了很濃的誠意,少不了你們家的那一份。看在那份誠意的份上,你就少說兩句,如何?”

陳夫人繃著臉應了一聲,心裏開始好奇起來薑夫人備上的誠意到底是有多誠意。

薑夫人氣了個半死,眼裏都冒火了,可她還不得不打落的牙齒混著血吞下去,心裏恨恨:“等到你要主動給勇武侯納妾,還被人指指點點的時候,我看你還能不能笑出來?”

薑夫人這麽一想,心裏總算是好受了一些。不過好受歸好受,薑夫人再不想看到蘇穎那張笑盈盈的臉在她跟前晃悠了,她深吸了一口氣,提出了告辭。

蘇穎假惺惺的說:“夫人這就要走了?本來看看時辰,我打算留夫人吃頓便飯的。”

薑夫人使勁攥著帕子,被蘇穎假惺惺的話惡心了個半死。她氣都氣飽了,還吃個屁!吃死你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