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聽到了樓下熱鬧的動靜, 津美紀也從樓上走了下來,來到客廳時,她看到這麽多小孩子坐在這裏, 也不禁愣在了原地, 等她反應過來後,她笑了起來,“惠交到了這麽多朋友嗎?”
悠希立刻對她問好:“姐姐!你來啦!我帶我的朋友們來看姐姐和弟弟啦!”
津美紀被悠希的話逗笑了,她雖然隻比伏黑惠大一歲, 但給人的感覺也十分成熟。
四個孩子們也都好奇的打量著津美紀,就像之前一樣,雙方友好的見禮。
“姐姐, 你來坐呀,這裏有好多零食。”悠希往齊木楠雄的身邊貼了貼, 將自己身邊的位置讓了出來。
伏黑津美紀卻是搖了搖頭,“你們先在這裏坐, 我去看看惠。”她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 然後便招呼幾個孩子坐在這裏再等等,然後就走向了廚房的方向。
她的視線微垂, 有種既開心又失落的感覺。
開心的是,她已經知道有人想要將惠接走撫養。她有一個不那麽可靠的媽媽, 繼父更不用說,所以她是真的在為伏黑惠感到開心, 開心他能去享受更好的人生。
失落則是因為……
她的腳步漸漸變慢。這裏,就要剩下她一個人了。
齊木楠雄平靜的吃了一口手中的零食, 雖然不是他主動想要去聽的, 但津美紀的心音的的確確傳到了他的耳內。
看著津美紀離開的背影, 悠希遲遲沒有將視線收回來。
他臉上的失落顯而易見, 已經到了讓坐在他身邊的齊木楠雄難以忽視的地步,在心中歎息了一聲,他最終還是開口詢問幼崽:“怎麽了?”
悠希緩緩收回了視線,他搖了搖頭,像是很難說清楚自己的感覺,但發現大家都在看著他後,悠希才猶猶豫豫的說:“……我很喜歡津美紀姐姐,她好溫柔,對我也很好。”而且是出自真心的,“但是……”
“怎麽了?”赤司征十郎緊張的問。
“但是,每次我來,我都能感覺到她有點難過。”悠希低頭捏著自己手裏的小零食袋,“這是為什麽呢?”他很認真的詢問道,想了想,他又小聲說,“是姐姐不喜歡我嗎?”
“怎麽可能!”三個孩子異口同聲的答道。
他們看上去都非常激動,跡部景吾更是大聲道:“絕對不可能是因為不喜歡悠希!”
齊木楠雄在自己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也暗暗點頭。
其實總結下來,讓幼崽在伏黑家與姐弟倆的關係遲遲沒有更進一步的原因——那都是因為五條悟。
伏黑惠並不知曉自己姐姐的想法,他隻是單純的因為五條悟想接走他而沒有考慮津美紀而心存抵觸,再加上他可是自曝身份屬於渣爹那邊的人,印象自然就更差了。
他是個敏感又早慧的孩子,他能感覺到津美紀的心情,但是每次麵對悠希時,也不想太冷硬的拒絕他,所以就導致了眼前的這個局麵。
但齊木楠雄不得不說,在這一點上,伏黑惠的確是誤會五條悟了。
或許連伏黑惠都沒有想到,五條悟其實根本有想那麽多,他之前隻是單純不知道伏黑家居然還有另外一個小孩子。
一句話總結,五條悟真是個不靠譜的大人。齊木楠雄在心中冷冷的想道。居然連事前調查都能漏掉一個人。
果然,隻靠這樣的爸爸是不行的。他又看了一眼明顯有些低落的悠希。
……嘖,真是的,一個兩個都這麽讓人不省心,看樣子,現在隻能靠他了,齊木楠雄暗暗想道。好歹他也是守護甜心。
……雖然現在隻是二分之一的守護甜心。
當齊木楠雄發現伏黑惠正端著小水杯往這邊走來時,他瞅準了時機,平靜的發問:“悠希,如果你把伏黑接走了,那這裏就隻剩下他的姐姐了,你準備讓她怎麽辦?”
原本正往這邊走的伏黑惠也因聽到了齊木楠雄的問題而突然停住了腳步,他靜靜的立在走廊裏,垂眸盯著被自己端著的水杯。他的力氣自小就要比普通孩子大,所以這種對三歲孩子來說有著十足分量的水杯,他卻能輕鬆的端著它們並維持著這樣一個姿勢。
聽到了齊木楠雄的問題,悠希明顯呆住了,他的小腦袋中浮現出了許多問號,他迷惑極了,“姐姐也是我的姐姐呀,當然是姐姐和弟弟都和我一起回家呀?還能把姐姐拋下的嗎?”
悠希大感震撼。
而端著水杯的伏黑惠卻微微睜大了眼睛,他沒有想到……悠希竟然會這麽說。
對此齊木楠雄倒是沒有感到任何意外,雖然他不知道悠希會如何作答,但他知道,以悠希自帶的端水天賦,他的回答一定會讓伏黑惠滿意。更何況,這麽些天接觸下來,他相信伏黑惠一定能感受到眼前這隻幼崽的執著。
事實證明果然如此,悠希的確無論何時都不會讓人失望。
齊木楠雄的視線又暗暗瞥了一眼客廳門口的方向,像是察覺到了什麽,他的表情染上了一絲輕鬆,但緊接著,他又問了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伏黑前輩是有媽媽的,萬一她不能和你們起走呢?”
聽到這裏,跡部景吾忍不住插話了,“既然悠希這麽說,五條叔叔當然也考慮到了這件事吧!”
可悠希卻哽住了。
他猶猶豫豫的看向了跡部景吾,小小聲的說:“……可是、可是,爸爸他在來之前好像不知道弟弟家裏還有個姐姐這件事,他也是最近才剛知道的。”
言下之意,還沒來得及考慮。
跡部景吾:“……”為什麽他永遠都猜不中?!是他大意了!事到如今,他怎麽還能用符合正常人的邏輯去揣度這對非人類父子?!
“但是爸爸一定會努力把姐姐也帶走的!”悠希這麽說。
齊木楠雄:“……”有你這種自揭不靠譜老爸老底的行為在先,這句話怎麽聽怎麽沒有信服力了啊喂!
悠希卻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隻是在糾結該如何在不讓小夥伴們發現異常的情況下,解釋清楚爸爸一定會同意收養姐姐的原因。
……通過悠希這些天的觀察,他從來沒有見過伏黑阿姨,也就是小惠和姐姐的媽媽,他從兩人的隻言片語中推斷出來阿姨已經好多天沒回來了。
他上次坐在客廳和小惠玩的時候,還無意間聽到了姐姐和阿姨打電話的內容。
“……錢我放在家裏了,老位置,別忘了去拿,省著點用,我沒有辦法給你們更多了。”
“……回家?不確定時間,再看看吧。”
哪怕是悠希,他也能感覺到電話那頭阿姨聲音裏的敷衍。
姐姐和小惠都太小了,他們沒有辦法自己做飯,有一次悠希撞見鄰居家的阿姨來邀請他們兩個去自家吃晚飯,更多的時候,姐姐會買一些便利店的便當盒,悠希也和他們一起吃過一次。
不過自那以後,悠希每次都會在他們的飯點前提前離開,他說不清原因,但就是覺得自己繼續留下去,會給姐弟二人添亂。
既然阿姨不想養姐姐和弟弟,那就讓爸爸來!
注意到悠希糾結的神色,齊木楠雄適時的為他解圍:“那就要先讓你爸爸和伏黑前輩的媽媽商量。”
悠希懵懵懂懂的應了一聲,半晌,他遲鈍的大腦才慢吞吞的轉過彎來,於是,他幽幽的說:“楠醬,你真好。”
齊木楠雄:“?”好端端的又發什麽好人卡?
“是我做事太不穩妥了。”悠希感歎道。
……又是哪裏學來的新詞匯?
悠希覺得自己走進了思維誤區,他下意識的認為姐姐一定會和他還有弟弟走,卻忘記了她還有自己的媽媽。
而爸爸不知道為什麽,也沒有提起過這件事。
就在這時,伏黑惠端著小托盤走了過來,黑色的托盤對比他的體型來說太大了,更不用說上麵還擺滿了小茶杯,可他端的是這樣穩,就這麽放在了五人的中間。
“請用。”
伏黑惠左右看了看,發現了悠希身邊的空位後,他遲疑了一秒後,安靜的在他身邊坐下了。
從他走進來開始,悠希就隱隱察覺到了什麽。
雖然他一直知道小惠人很好,又很溫柔,但是現在的他……
悠希盯著他眨了眨眼睛。
“看我做什麽?”伏黑惠隨手將桌子上的零食拿了起來塞進了悠希的手裏,“吃。”
……好像對他變親近了一些。
這個發現讓悠希的整顆心都雀躍了起來,沒過一會兒,津美紀也過來了,她也從廚房帶來了一些家中常備的零食,然後坐在了旁邊的單人沙發上。
或許是因為大家年齡都相近,所以很快就熱火朝天的聊起了天。
“……原來你們是在這附近的保育園上學啊。”研磨說。
伏黑津美紀點了點頭,“那裏和幼稚園有些不同,有的孩子甚至還不滿一歲。”
“而且也沒有寒暑假,春假也沒有,周六還要去上學。”伏黑惠懨懨的補充。
悠希幾人都對他們露出了同情的神色,經曆過暑假的幼崽已經知道了長假的快樂,對於放不了長假的兩個孩子,他們都覺得有些過於淒慘。
因為研磨幾人放學時走的非常匆忙,所以他們沒坐一會兒便要決定要回家了。
悠希故意墜在了人群的最後,他慢悠悠的跟在伏黑惠的身邊,在其他人陸陸續續的走出了玄關後,他這才偏頭對著伏黑惠道:“小惠,既然你周六不放假,我可以去保育園找你和姐姐玩嗎?”
悠希的語氣中帶著小心翼翼。
他感覺到了,從小惠再次走進客廳後,他就感覺到弟弟的態度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他很難形容,但既然察覺到了,他便準備驗證一下,想看看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聽到了他的問題後,伏黑惠也有些驚訝。他驚訝於悠希竟然是個這樣敏銳的小孩子,他隻是態度稍微有了不明顯的轉變,對方似乎就接收到了他的訊號,並立刻開始了試探。
看著眼前幼崽有些期待的眼神,伏黑惠的心情有些複雜。
……為什麽會這麽有毅力?無論他的話再少,對方似乎也沒有表露出任何退卻的意思。
就……這麽想讓自己還有姐姐和他回家嗎?
就這麽喜歡他們嗎?
半晌,悠希才聽到伏黑惠以一種相當無奈的語氣道:“……隨你。但你大概率是進不來的,我會幫你去問問,如果不行的話——”
悠希連忙接話:“那我就周日再來找你玩!”
伏黑惠:“……”
……哎。
怎麽會這麽粘人。
而齊木楠雄站在外麵目光幽幽的盯著伏黑惠。
……粘人?他看了看伏黑惠腦袋上對幼崽的好感度,明晃晃的數字85。
嗬。
當悠希回到高專後,他驚喜的發現五條悟正坐在宿舍的課桌前,手裏還拿著一份資料,夏油傑也正背靠著床沿打遊戲。
見到了兩人後,悠希大喊了一聲:“爸爸!”然後就撲過去抱住了夏油傑。
“今天是去哪裏玩了嗎?回來的這麽晚?”夏油傑揉了揉他的腦袋。
“嗯!去小惠家啦!”悠希開心的答道。
“……小惠?”夏油傑是知道幼崽交友狀況的,但是這的確是個陌生的名字。
而五條悟就不一樣了,他震驚的看向幼崽,“你去那個天與……怪叔叔兒子家啦?”這是什麽行動力?!
悠希用力的點了點頭,想到了楠醬問過他的話,他便將弟弟家裏的情況如實匯報給了兩名大家長。
聽了幼崽的描述後,饒是五條悟也不禁有點傻眼。這是怎麽做到的?屑父屑母居然都能湊到一堆,隻能說兩位的眼光也是非常獨到。他一開始以為伏黑津美紀有親媽在,情況必然和伏黑惠不一樣,所以並沒有想到把津美紀也一起帶走,但現在一看,這倆孩子的境況壓根沒有啥差別。
夏油傑卻是已經在歎氣了,都聽到這種情況了,的確是不可能不管了。
看著悠希這樣期待的神色,夏油傑的神色有些複雜,想了想,他放下了手中的手柄,看著悠希輕聲道:“悠希,有了姐姐和弟弟後,你的生活可能會有一些變化。以前,爸爸們隻有你一個孩子,所以大家都看著你,現在,又來了兩個新的小朋友,為了讓他們能盡快適應這邊的生活,我們或許會在接下來一段時間內更照顧他們一些。”他一邊斟酌著,一邊繼續道:“我說這些不是為了讓你謙讓,而是希望你不要因此不開心。無論家裏多了幾個孩子,你永遠都是我們的兒子。”
夏油傑認為,這些事情必須要提前和悠希說清楚,他希望悠希能明白其中的原因,不希望幼崽因此而感到落差。
五條悟就沒有夏油傑這細膩的心思了,他嘟嘟噥噥的在兩人身後道:“好了好了,還提前打預防針,人家答不答應跟你回來還是個問題呢。”
……顯然還在為伏黑惠之前的冷硬拒絕而記仇。
話雖如此,但五條悟心中已然有了計劃。
夏油傑直接無視他,而是認真的看著悠希。
悠希似乎正在努力消化著他的話,一雙大眼睛眨巴著,但最終,他還是輕鬆的笑了起來,“不會呀!姐姐和弟弟之前過的沒那麽好,所以我也希望爸爸你們能對他們更好一些。而且,”說到這裏,悠希的表情認真了起來,“我喜歡楠醬,但也喜歡小征研磨和小景,我對他們的喜歡都是一樣的,我相信爸爸們也是這樣,會一樣愛著我們的。”
夏油傑怔怔的看著悠希,這種信任感讓他覺得如此熨帖,而有著這樣想法的幼崽,是這樣的耀眼。
五條悟發出了一聲意義不明的氣音,“快!來!再說一遍!我這就要錄下來發給齊木!我要讓他知道他在你心中的地位是什麽樣的,也讓他品嚐一把無能狂怒的滋味!”
夏油傑一把攬住了悠希,“是的,當然是這樣。”他再度無視了充當背景音的五條悟,“走吧,到看動畫片的時間了,爸爸陪你一起去看。”
悠希開開心心的應下了,然後夏油傑就將悠希抱回了自己的宿舍,徒留五條悟茫然的坐在隻剩他一人的房間內。
-
周六,五條悟懶洋洋的坐在一家裝潢複古的咖啡廳內,在他的對麵,坐著一男一女。
其中的女性,便是伏黑津美紀的母親,而她旁邊的男人,是她的男朋友。
考慮到伏黑甚爾檔案上的光榮戰績,比方說去做富婆的小白臉以此來賺錢,五條悟對於伏黑女士的選擇沒有任何多餘的想法。
他已經對伏黑女士表明了來意,他要收養她家的那兩個孩子。
而這一男一女在聽到了他的打算後,竟然沒有任何遲疑的一口同意了。
他們的臉上不光帶著明顯的喜悅,甚至要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輕鬆感。
“……她也是真的很不容易,不光要帶自己的女兒,還要負擔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孩子。”伏黑女士的男友如此說道。
“沒錯啊,真是的,那家夥當初突然提出來要入贅的時候也是我好心的答應了,沒想到他居然是想將自己的兒子順理成章的丟給我。差勁的男人。”說道伏黑甚爾的時候,伏黑女士的臉上明顯帶上了一絲怒意,但緊接著,她話鋒一轉:“那兩個孩子現在住的房子是我名下的,如果你要撫養他們的話,就把他們都接走吧。”
“……就這麽草率?都不用去和孩子們說嗎?”終於,五條悟開口了,他語氣涼涼的問道。
對麵兩人的麵色都有些尷尬,但很快,伏黑女士便恢複了鎮定,她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五條悟,最終平靜的道:“孩子們會感謝我的,我替他們選擇了一個更好的家庭。至於我,我的確沒有能力撫養他們兩個人。更何況你也說了,你是甚爾那邊的遠房親戚,這也沒什麽好擔憂的了。”
當五條悟從咖啡店出來後,他看了一眼天空,忍不住於心中感慨道——他可真是一個感天動地的好爸爸。
而在五條悟處理好了這邊的事情時,夏油傑正帶著悠希坐在保育園對麵的和牛烤肉店裏。
雖然伏黑惠已經告訴了悠希保育園外人沒有辦法隨意進入,但悠希還是堅持在周六這天趕了過來,他想要接弟弟和姐姐放學。
爸爸也沒有將計劃瞞著他,他告訴了悠希要先去和津美紀的母親商量這兩個孩子的撫養問題,等到對方同意了以後再說之後的事情。
在剛才,夏油傑已經接到了五條悟的電話,並得知他已經搞定了伏黑津美紀的母親,也就是說,收養的問題已經可以正式過明路了。
對此,夏油傑還特意叮囑了悠希先不要和弟弟還有姐姐說這件事,“既然悠希和弟弟還有姐姐的關係這麽好,那就等到他們願意和我們一起生活的時候,再告訴他們這件事吧,不然——”
悠希立刻點了點頭,他壓低了聲音說:“不然,會讓姐姐和弟弟覺得自己是被媽媽拋棄了。”
夏油傑欣慰的揉了揉他的腦袋,“是的,我們必須要考慮他們的心情。”
兩人就這麽一邊吃著和牛,一邊看著對麵保育園的情況。
悠希的力量雖然已經被精神觸須分出去了,但因為已經度過第二次成長期的緣故,他的飯量非常大。
夏油傑就更不用說了,他是時刻在一線作戰的咒術師,自體的代謝速度因為長年累月的鍛煉變得非常強,所以他和悠希一樣,屬於什麽時間段都能吃下飯的類型。
等到三點鍾的時候,便陸陸續續有孩子從保育園中走了出來,悠希當即便放下了兒童筷,雙眼亮晶晶的看著保育園的大門口。
差不多等了快二十分鍾,悠希才從隻剩下寥寥數人的歸家隊列裏發現了伏黑惠的身影。
“是弟弟!”悠希興奮的指著對麵和夏油傑說,“傑爸爸!我想去找弟弟!”
夏油傑好笑的看著他,“去吧,一會把弟弟和姐姐一起帶過來知道嗎?”
“嗯!”
悠希風一樣的衝出了烤肉店,直奔對麵的伏黑惠。
弟弟看上去在和一個比他高上半個頭的男孩子聊天,可就在他快要跑到伏黑惠身邊時,卻見站在他對麵的小男孩突然大喊一句:“……我說錯什麽了?!你和津美紀就是沒有人管的野孩子!”
沒等悠希做出反應,就見伏黑惠當即丟下了肩上背著的書包,二話不說撲到了那個小孩子眼前,攥緊了拳頭就向著對方的臉打了過去。
小男孩子猝不及防被一拳打中了臉蛋,腳下一個趔趄便坐在了地上,他雙眼發紅的盯著伏黑惠,他的手掌撐在地上,手心裏壓到了一個硬邦邦的石子,想也沒想,他抓起了小石子對著伏黑惠的臉就用力砸了過去。
“住手!”這一舉動把悠希嚇了一跳,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就衝到了伏黑惠的身前,而伏黑惠也被突然竄出來的悠希驚住了,眼看那小石子就要砸到悠希,他連忙去拉他,想讓悠希躲開。
可伏黑惠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完全拉不動他,悠希就那麽穩穩的擋在他的麵前。
眼看悠希即將被砸到,一直盤踞在他身邊的精神觸須頓時大怒,一記觸須抽在了小石子上,讓那小小的石子擦著小男孩的臉驚險劃過。
要不是和五條悟他們簽訂了契約,它絕不會讓這隻人類幼崽毫發無傷。
“不許欺負我弟弟!”悠希大聲道。他因為太過緊張,都沒有注意到小石子被彈向了小男孩。
而小男孩則是被嚇傻了,他已經聽不見悠希說的話了,因為他清楚的看見小石子在即將碰到悠希的前一秒被無形的力量反彈了過來。
“怪、怪物!”小男孩臉色蒼白的說。這時,他也終於有空去觀察悠希,然後他驚恐的發現,這個幼崽竟然在閃閃發光!
……怎麽想都不是人類能做到的事情啊!頓時,他覺得眼前的孩子更恐怖了。
悠希眨了眨眼睛,他的確不是人類,所以叫怪物似乎也沒什麽不對?
思考了兩秒,他說:“是呀,我是呀。”反正不是人類嘛。
男孩子:“……”
伏黑惠:“……”不,這就不必了……
而這時,夏油傑也跟了上來,他目睹了全程,於是,在小男孩恐懼到了極點的時刻,夏油傑蹲在了他的麵前,他笑吟吟的說:“我們家的孩子承蒙你照顧了,不過你膽子倒是挺大的嗎?連怪物都敢欺負。”
小男孩看著眼前這個高大的男性,嘴唇開始顫抖,兩秒後,他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連滾帶爬的向後跑去。
伏黑惠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這兩個人,什麽情況?!為什麽會這麽熟練的恐嚇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