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朵拉等了幾天,已經有些絕望了。徐晨曦電話不接,短信不回,家也像是自己一個人的家一樣,隻有自己會每天在這等著他回來。
她有些忍不住了,發了一條短信給徐晨曦:“你就算要結束,是不是也要給個痛快?現在這樣逃避,算什麽意思?”
發給徐晨曦的短息一如既往地石沉大海,她正不知道怎麽辦地時候,程浩打電話給她讓她回公司簽一個合同。
她坐在梳妝台前,望著鏡子裏憔悴地自己,大大的黑眼圈,暗黃地臉色,瘦削地臉龐。她想起了那天那個女人說地話。
“這麽樸素,我都差點沒認出來。”
哈哈哈哈,她差點笑出了眼淚。所以徐晨曦現在是覺得膩了,覺得她已經是昨日黃花,不再想要跟自己一起走下去了嗎?
其實照實跟她說,她都可以接受的,但為什麽,要以這樣一種方式呢?
她擦了擦滑落在臉龐上的眼淚,吸了吸鼻子,振作起來畫了一個精致的妝,看著裏麵重新恢複元氣的自己,她不禁笑出聲,果然,化妝品就是女人最好的朋友。
其他什麽都不是。
她到了公司,餘光看到公司的人對自己指指點點。
“看起來好像還好?不是聽說她被甩了嗎?”
“你以為,可能都是人前強撐著而已,背後不知道哭了多少次了。”
“沒想到啊,還以為真的是灰姑娘的故事,結果居然還是被白雪公主方詩雨給替代了。”
徐枕眠聽著身後依稀傳來的話,皺著眉想要回頭喝止她們,結果被安朵拉用手拉住了。
她望著眼前在下降的電梯,淡淡道:“別人要說,始終都會說,你止不住的。讓她們說吧。”
徐枕眠看了看她,發現她真的不是隻是嘴上這樣說而已,她整個人看起來,好像是跟前幾天晚上在那等著男人回來的那個女人,不是同一個人。
她好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
徐枕眠正想開口問,結果電梯到了,安朵拉低頭走進了電梯,沒有再理會身後的紛紛擾擾。
“這是一個新電影的合同,我已經考究過了,沒多大問題,你看看你感不感興趣,沒問題的話,就把合同簽了吧。”
安朵拉看了看,是自己比較喜歡的一個導演,劇本內容自己也比較感興趣,是末日電影,比較帶感。她聽到程浩說其他方麵已經考究過了,她也就直接在合同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程浩收了合同,正想開口讓她沒事的話可以先走了,抬頭卻看到安朵拉睜著一雙圓碌碌的眼睛看著她:“聽說你最近新簽了一個新人?”
程浩想到那個麻煩的女人,皺了皺眉,點頭應道:“嗯,不過這不會影響你這邊的工作。怎麽,你有疑問?”
安朵拉聽到他承認的那一刹那已經不想再說什麽,輕笑著搖搖頭:“沒有,我隻是問問。”
出了程浩辦公室,徐枕眠一反尋常的樣子,直接站在門口等著她,沒有像以前那樣,百無聊賴地坐在沙發上。她正打算開口叫徐枕眠走的時候,徐枕眠上前一步,領著自己往樓梯口走去。
“怎麽了枕眠?電梯在那邊。”安朵拉被她拖著,有些奇怪地想回頭指向電梯,卻被徐枕眠將頭掰了回去。
“電梯剛才在維修,我們直接走下去吧。”徐枕眠淡淡解釋道。
安朵拉:“……”開玩笑吧,程浩的樓層在整棟大樓的倒數第幾層,走下去要人命的。
“電梯應該很快就會修好了,我們在這等等吧。”安朵拉還在掙紮著。
兩人正在僵持中,身後傳來‘叮’地一聲,然後電梯門開了。
徐枕眠:“……”
安朵拉猛地往後一看,徐枕眠沒能攔住她,讓她直接看到了出電梯的那兩人。
徐晨曦和方詩雨。
她剛才在沙發上坐著的時候,就聽到程浩的幾個助理在那交頭接耳,她耳力極佳,本來沒打算聽她們講無聊的八卦的,耳朵卻還是依稀傳來她們的話。
“等會方詩雨要來程總這裏,都打了電話來說了。”A助理說道。
“來就來唄,有什麽大不了的,程總都不想搭理她,整個人架子大得很。”助理B不屑。
“這回程總不搭理都不行了,她說徐總會跟著她一起來。”助理A歎了口氣。
助理C驚訝道:“不是吧?都陪著她一起下來了?這真的是上位了吧,那安朵拉怎麽辦?”
“從來都是隻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的,安朵拉傷心難過,你也是看不到的。更何況她能怎麽辦,接受現實唄。反正她這幾年都從一個十八線開外走到了一線,算是撈了挺多的了——哇!嚇死我……”
她們三個正聊著,沙發上的徐枕眠一把站了起來,用冷冽的眼神直直地看著她們,她們突然覺得身邊的溫度下降了很多。
徐枕眠沒想要跟這群隻會嚼舌根的女人多說什麽,直接走到門口打算領著安朵拉走人,不要讓她看到徐晨曦和方詩雨一起出現這一幕。
沒想到該看到的,還是會看到的。可是安朵拉的表情,是不是過於平靜了一些?
兩人看到安朵拉,麵上的表情都變了變。
方詩雨本笑著的,看到安朵拉,突然就沉了沉臉色,然後又勾起一縷笑,有些不屑地看著她。
徐晨曦一直都麵無表情,但眼神也若有若無地望著安朵拉,像是要看著她的反應一樣。
安朵拉望著他們,靜靜地站了一會,然後慢慢地走向他們。她今天穿了一雙五厘米高的高跟鞋,顯得整個人更是消瘦挺拔。高跟鞋的聲音在地上‘蹬蹬噔’地發出聲音,在這個突然變得靜謐的空間裏顯得格外明顯。
眾人都屏住了氣息,看向馬上要交匯的三人,徐晨曦的眼裏像是有著一絲期待,以及掙紮,唇瓣抖了抖,正要開口的時候,安朵拉跟他們擦肩而過。
方詩雨已經鬥誌昂揚地準備戰鬥了,卻沒想到對手直接把他們無視了,有些氣不打一處來:“我說,你看到你們總裁都不會打招呼的嗎?”
安朵拉已經走到了電梯前,她停住了腳步,回頭望著方詩雨:“我打不打招呼,他都還沒說話,你在這嚷嚷什麽?”
方詩雨沒想到她看著柔柔弱弱的,居然敢這麽反駁自己,立即抓住了身邊的人的大手,搖了搖,像是告狀一般:“晨曦~你都不幫我說說話~”
徐晨曦既沒撥開她的手,也沒幫她說話,隻是還是那樣,直直地看著安朵拉,像是要從她臉上看到什麽似的。
“你,沒有什麽要說的嗎?”徐晨曦終於開口,聲音有些低沉喑啞。
“我要說什麽?我要說的話,已經在短信裏全部說完了,既然你已經選擇了置之不理,我覺得你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我也不要像某的人一樣,腆著臉湊上去。”安朵拉表情淡淡,像是在說跟自己完全無關的事情。
方詩雨聽到她的暗指,鬆開挽著徐晨曦的手,大步上前走到安朵拉麵前:“你什麽意思?什麽某的人?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麽拐彎抹角?”
安朵拉勾起唇笑了笑,望著眼前這個挑釁的女人,依言點點頭:“嗯,對不起,我應該說,我不想像方詩雨一樣,腆著臉湊上去。”
“你!”方詩雨指著她,手指快要戳到了她的臉上。
一直在旁邊沒有說話的徐枕眠直接拍掉了她的手指,冷聲開口:“你的手指要是敢再這麽戳上去,我就折斷你的手指。”
方詩雨沒想到安朵拉身邊的一個助理,居然口氣也這麽大,氣得轉回身,望向徐晨曦想要討一個理。
“晨曦,如果你已經決定了什麽,請不要以前幾天的做法來告訴我。你要做什麽,說什麽,直接跟我說,我會接受。”
徐晨曦心中一顫,安朵拉還是叫他晨曦,但說出來的話,又像是表示著她這是最後一次這麽叫他一般,她說出來的話,像是表明她已經哀莫大於心死,已經完全對他失望。
“嗯,我知道了。”徐晨曦也淡淡地答應,忍住心中想要上前抱住她的衝動。
安朵拉最後抬眼看了他一眼,眼前這個人,眉眼都還是那麽熟悉,怎麽好像是完全換了一個人一樣,不再是那個熟悉的枕邊人了。
她毫不留戀地轉身走進了電梯,衣擺微微甩動著,像是一隻無形的手,在跟他說再見。
徐枕眠望著身邊默不作聲的安朵拉,她從進了電梯,到現在在車裏,從頭到尾都這麽冷靜,但自己好像能感受到她難過的氣息。
“要抱一下嗎?”徐枕眠問道,沒有發動汽車。
安朵拉扭頭看了看她,愣了一會,然後點點頭:“那就抱一下吧。”
她雖然在程浩辦公室門口說的這麽毫不在意,心裏也還是難過的,她沒想過有一天徐晨曦會這麽領著另外一個女人,任由她在自己麵前耀武揚威。
“抱最後一次吧,就當跟以前做一個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