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的黑夜之中,隻有一束月光斜照於樹蔭之上,翠綠的葉子反射出些許的微光,在搖動之間一顫一顫的。

秦天低頭看著墨仙兒閉緊了的雙眼,突然覺得有幾絲的無趣,明明那麽抗拒,卻還是這麽一副模樣,真的讓人覺得煩躁。

微涼的夜風嗖嗖的刮過,墨仙兒察覺到秦天起身離開,訝異的睜開雙眼,還未問什麽,就感覺到一件披風猛地蓋住了她的頭。

秦天道:“我現在又對你沒興趣了。”

秦天說著就起身往回走,他在這裏已經耽誤了一天,現在秦府的情況應該已經亂的差不多了吧。

秦原齊一死,秦正清必然對秦原非有所怨恨,而現在隻要秦原非死了,那麽秦正清和秦正淵之間的關係,必然會讓整個秦家都亂起來。

墨仙兒在原地呆愣了一秒,紅著臉把披風披上,緊跟上了秦天,微嗔道:“你好歹也等等我啊!”

秦天停住了腳步,轉身看向墨仙兒輕輕笑道:“你應該知道怎樣了無痕跡的下毒吧。”

“當然,下毒這事,我最在行了。”墨仙兒拍了拍胸脯,忽而想到什麽,低聲道:“你又要對秦家人動手了?”

秦天沒有回答,他在想一個倆全齊美的計劃,或者在等待著一個機會,秦正清雖然愛他的兒子,但是他本身還是一個及其冷靜的人,不會輕易的和秦正淵鬧翻...

靜謐的夜晚之中蟲鳴的聲響分外的清晰,微亮的風吹起秦天鬢角的幾絲長發,月光微微暗了些許,但卻襯的秦天更為的俊秀。

墨仙兒緊緊的跟在秦天不遠處,再也沒有問過一句話,他知道秦天在思考,腳底下樹枝微響,秦天和墨仙兒,就那樣一個在前一個在後,走過了來時的那條小路,還有他們初次相遇的小溪。

“你還要跟我到多久?”秦天回頭,看著這一路跟到他家門的墨仙兒,聲音冷然。

“我...我現在這樣,也不好找住處啊。”墨仙兒雙眼巴巴的看著秦天,有些委屈。

“關我何事。”秦天毫不憐香惜玉的準備關房門,恰巧這個時候秦正越聽見聲響從房間裏麵出來。

“天兒...”秦正越看見秦天這麽晚才回來,正想問些什麽,眼角就瞥到了一旁衣衫不整的墨仙兒。

秦天:“...”

秦正越:“...”

“秦天你!”秦正越雙手顫抖的指了指墨仙兒,完全反應不過來麵前這幅狀況。

“叔叔,這是誤會,小女子我是被秦天大哥從賊窩裏麵救下的。”墨仙兒抽噎著從秦天身後站了起來,雙眼微紅看樣子是哭久了,再加上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更讓秦正越確信了墨仙兒的話。

秦正越鬆了一口氣道:“我倒是說你怎的這麽晚才回來,原是去英雄救美了!”

秦天看了墨仙兒一眼,謊話說的倒是一點都不心虛,“我看見這女子被山賊奪去了,一時間衝動,便去救了。”

“多謝公子救命之恩,我今後必當湧泉相報。”墨仙兒掩麵擦淚,幾乎就要給秦天跪下去,幸而旁邊的秦正越把她扶了起來。

墨仙兒狀似無意的反抓住秦正越的手臂,靈氣化作一道極為纖細的絲纏住了秦正越的脈搏。

“你莫要客氣了,看你也甚可憐,就在我們家住一晚吧。”秦正越說道這裏突然反應過來他們家隻有一個廢棄的茅草屋,又為難道:“隻不過我們家貧,希望你莫要嫌棄。”

“能撿回一條命已經是幸事了。”墨仙兒搖頭,和秦天暗地裏交換了一個眼色之後,默契的找借口離開。

秦天回到自己的房屋之中,這才關上了門,問及秦正越的情況,“怎麽樣?”

“果然,令尊所中的,不是毒,而是藥。”墨仙兒中指微微一繞,指尖的靈絲在下一瞬散開化為了烏有。

“藥?”秦天轉頭看向墨仙兒,等待著她的解釋。

墨仙兒道:“你父親當初必然是結交上了能人,那人在你父親身上下的名為續靈,我小時候曾見過一次。”

“續靈,其實就是把自己的靈氣轉嫁在別人的身上,一般修士隻有在垂死之前想找人繼承才使用這樣的藥,先是封印他體內的靈氣,之後有以自己為引子,引出自身的靈氣嫁接。”

墨仙兒徐徐道來其中的糾葛之後,身形一頓倒是有些唏噓,“隻是不知道為何你父親隻被封印,卻沒有被解開。”

秦天旋身坐在桌子,問道:“那這個又當如何解開?”

“給我點時間,我必然會解開。”墨仙兒自信一笑,仿佛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他治不好的病一樣。

秦天對於墨仙兒的醫術還是相信的,前世的她威名遠播,既是因為毒仙的威名,也是因為她一身的醫術。

他父親自從那次出任務回來,就一直鬱鬱寡歡,終於與酒為伴,身形頹廢,完全不複以前的天之驕子。

記得他父親意氣風發幾聲凝真的時候,這太曦城裏麵誰不來巴結一下?就連路上的狗看了他父親也可勁兒的搖著尾巴。

在反觀現在,人人都能在父親的臉上踩一腳,就連父親偶然經過秦府的時候也會受那些丫鬟侍衛們的冷眼。

秦天看向窗外,黑夜已經接近濃稠,已經是深夜了,他起身關好門窗,道:“隻要能夠把我父親的病治好,多久都無所謂,天色很晚了,你該去休息了。”

“嗯。”墨仙兒眼帶流波的看了秦天一眼,欲言又止半響,最終歎了一口氣,還是退下了。

秦天不想知道墨仙兒要說什麽,也不願知道,或許在前世墨仙兒若是對他有這般的念頭,他是會考慮的,而現在?

他隻考慮的是秦家這塊肥肉什麽時候能夠易主,那些欺他辱他,甚至羞辱他父親的人,什麽時候能夠徹底從這個大陸上消失...

這才是他現在真正掛在心上的事情,前世的自己被人欺辱,還被害到逐出了秦家,那個時候正是漫漫的大雪天氣,父母慘死,他一個人身無分文,秦家便是連件衣服也沒有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