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蟄伏在東方的菜鳥教練 第二百六十一章 進展不錯
“爸爸……”卡琳在心裏組織著自己的言辭，然後才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您的愛好，或者說理想，是寫作嗎？”卡琳問了一句。
費爾明愣了一下，這個問題……愛好、理想，對於這個已經快四十歲的成熟男人來說，似乎已經是一個很遙遠的話題了。
不過想了想之後他還是點了點頭：“是的，這是我的愛好，也是我的理想。”
卡琳接著問了一句：“那麽爸爸，你在寫作的過程中碰到過什麽問題嗎？比如麵臨一些兩難的選擇，是按照自己的理想去寫東西還是按照報紙出版社的要求去寫東西，這種選擇有嗎？”
卡琳說得很淩亂，然而費爾明卻明白她的意思——沒有比一個寫了二十幾年東西卻隻能算得上是中產的作家更能了解卡琳的這番話了，一項事物如果不深入進去根本就不會知道這項事物的苦辣酸甜，就象人們隻看到那些球星在球場上揮灑自如在場下揮金如土，卻不會知道從第一次登上正式比賽的賽場到成名有著多麽大的一段距離，更不會知道從開始踢球到成為職業球員的過程中會付出多少的汗水，沒有什麽成就是會僥幸得來的，哪怕出生就含著金鑰匙，生下來就是官二代富二代甚至是紅二代，用迷信的說法也是幾世積福才能投到這樣的好胎。
費爾明並不是什麽天才作家，在很大的程度上他和那些上班賺錢的白領沒有太大的區別，隻不過生活作息比較自由一些，有時候能賺得多一些，所以這種酸甜苦辣也就能夠了解得更多，他知道女兒一直是把自己當成偶像來看的，然而他並不想在女兒麵前顯得象是一個完人一樣。
世界上沒有完人，在人前是完人在人後就一定會有說不出來的苦楚，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透露出來的卻是人間的酸甜苦辣。
“寶貝兒，你得知道，我的收入並不是很高。”
費爾明露出一個略帶苦澀的笑容：“除了出書之外，我收入很大的途徑就是給報紙雜誌寫專欄或者是投稿……寫這些東西對於我而言並沒有太大的意義，框架都是現成的，我隻需要寫得足夠吸引人就夠了。然而我卻必須要寫這些東西，因為能夠給我帶來足夠的收入，來維持這個家庭。有時候哪怕寫的一些東西並不是我的本意，我也得去寫，我能做的，隻是盡量的無傷大雅，能夠讓讀者作為茶餘飯後的消遣就足夠了。”
說到這裏，費爾明微微的笑了起來：“不是每個人都會成為羅琳，能夠把自己喜歡的東西寫成暢銷書，並且還能夠通過影視改編獲得穩定的生活來源，甚至更好。和任何行業一樣，輝煌的隻會是少數人，其他的人，一部分為了夢想，一部分為了生活，無論是為了夢想還是為了生活都值得欽佩……我這樣說並不是表示我自己值得欽佩，但是不管是什麽情況，我覺得自己已經做到了最好。有時候很快樂，有時候很痛苦，可是，這就是生活。”
聽了父親的話，卡琳沉默了下來，聽到這裏她已經明白了——她的父親，也曾經碰上過這樣的問題，也曾經在現實中低頭過。
盡管這種情況不會讓卡琳對自己的父親有什麽貶低，然而卻讓她明白了，何塞說的話，是每一個將夢想照進現實的人都會遭遇到的問題。
“那麽爸爸，假如說，我們很有錢，你不需要為了錢去寫一些自己不願意寫的東西，你會變得一直快樂嗎？”過了好一會，卡琳才輕聲的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她想起了何塞說的話，他現在純粹是為了完成夢想而執教和擁有馬洛卡俱樂部，而沒有生活上的壓力——而這個樣子的何塞，看起來也相當的快樂。
“這個問題？我不知道。”費爾明搖了搖頭：“聽起來很美好的樣子……然而沒有了壓力的話，以我的性格，也許會變得很懶散，要知道，有時候壓力也會形成動力的。”
卡琳知道自己的老爸平時的性格也是有些懶散的，如果沒有生活的壓力，也許真會是他自己說的那個樣子。
看著皺著眉頭思考，一臉可愛表情的女兒，費爾明笑了起來：“怎麽了，寶貝兒，今天突然問這個問題？”
“我喜歡環保，甚至想過將環保當成我未來的終生職業，然而今天有一個人對我說，夢想成為工作，夢想也許就會變得不太純粹。隻有在沒有任何功利之心的情況下去實現夢想，夢想才會真正的純粹……而且，他自己也確實就是這樣做的。”卡琳回答說。
費爾明沉默了一會，然後問了一句：“這個人……是馬洛卡的主教練何塞嗎？”
卡琳吃了一驚，驚奇的抬起頭來看著爸爸：“您是怎麽知道的？”
“推斷出來的。”費爾明簡單的說：“你前幾天在和環保協會的人一同去抗議新球場的建築，這幾天卻又沒有繼續抗議了，報紙上在誇獎何塞主動和環保協會合作並且保護環境，想必這幾天你是在和他相處吧……而且何塞這個年輕人，也確實算得上是為夢想在努力。”
“您也知道他？”卡琳興奮的問了一句。
“你得知道，我是馬洛卡的球迷，雖然不狂熱。”費爾明微微的笑了起來：“何塞的事跡我也聽說過一些，如果不是為了夢想，他完全沒必要做一個教練，更不必要做馬洛卡的教練。他現在是馬洛卡唯一的股東，這使得他在執教中沒有什麽壓力，也能夠給馬洛卡帶來足夠的進步……做人做到這份上，很難得了，起碼在這一點上，我不如他。”
說到這裏，費爾明開始鄭重起來：“寶貝兒，我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和你談論起這方麵的事情，然而不管怎麽說，他的這些話，對於一個將要開始踏上社會的年輕人來說，都算得上是金玉良言。雖然這些道理我也明白，然而我卻無法以我自己的經曆來向你闡述這一切，他的這些話，我希望你能夠好好的理解，這是另外一種人的感悟，就算你用不著，也對你是一種額外的體驗。”
卡琳點了點頭，興奮的說：“這段時間我都會參與到他們的新球場建設中去，觀察對環境的破壞以及考察將來綠化的地點……何塞總是在工地上的，看來他對這件事也很看重，我也可以多觀察他一下。”
“是這樣嗎？”費爾明點了點頭，他倒也不怕女兒吃什麽虧，畢竟是在工地上，周圍那麽多人，就算何塞獸性大發也不會有什麽問題，而且何塞好歹也是個名人，不會作出什麽過分的事情來的。
不過說到這裏，費爾明倒是動了一些想去現場看球的心思——他這個人好靜不好動，這點性格上他和女兒簡直就是兩個極端，雖然是馬洛卡的球迷，卻幾乎沒有去現場看過球，隻是在電視上觀看。
和女兒聊了這麽幾句，他倒是對這個年輕人有了一些興趣。
接下來的幾天，何塞的心情越發的好——因為卡琳明顯的比之前對他要親熱了多，除了和他一起在工地上轉悠之外，還開始不斷的主動問何塞各種問題，從在美國求學到回西班牙學習教練課程，然後再到執教過程中發生的一些事情，簡直是事無巨細的都要詢問，不過好的一點就是卡琳從來不問何塞的隱私，倒是讓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何塞遺憾了一把。
在何塞看來，這是好事情——不知道哪位情感大師曾經說過，當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開始感興趣的時候，也就是女人容易淪陷和男人容易趁虛而入的時候，不過何塞觀察了半天，還是覺得沒地下口，這使得他越發的不務正業。
然而幸福的日子總是短暫的，在新年過後，球隊快要開始集中了，何塞也隻能收斂心思去做正事，卡琳的假期也快要結束了，接下來巡視工地的事情將會由其他人來接手。
“這幾天來在工地的情況，你還算滿意吧？”
眼看第二天卡琳就會離開，何塞特地在晚上將卡琳請到一家咖啡廳裏喝杯咖啡，卡琳也很自然的來了，女人的感覺總是很敏銳的，至少在這幾天內，卡琳沒有察覺出來何塞有什麽危險的地方。
聽到何塞的問話，卡琳有些不好意思，這幾天她光是纏著何塞問各種問題了，也算得上是不務正業，不過還好，現在是建築期間，觀察到的情況也沒有太大的意義。
“別的倒沒什麽，不過我注意到了馬洛卡俱樂部的誠意。”卡琳笑著說：“這一點我會象協會匯報的，而你們的這種表態，給我們的環保工作帶來了很大的幫助。”
何塞微微的鬆了一口氣，說實話，受到重生之前的卡琳影響，他對環保也很看重，在知道馬洛卡的移民改造計劃之後他心裏一直懷著愧疚，如果能夠通過自己的影響最大限度的減少開發對馬洛卡島的破壞的話，那也算是一種補償。
“接下來我要將注意力放在球隊上了……如果有空的話，來現場看球吧，馬洛卡俱樂部希望得到更多的支持。”何塞發出了邀請，不是說工作中的男人才最有魅力嗎？何塞想讓卡琳看看自己指揮比賽的英姿……
“球票很難買。”卡琳吐了吐舌頭，她並不是球迷，不過對馬洛卡俱樂部也是知道的，她父親這個賽季曾經動過買套票的念頭，卻最終沒有買到：“我爸爸今年就沒有買到。”
“哦，令尊也是馬洛卡的球迷嗎？”何塞眼睛一亮——不是說討好老丈人也是一條捷徑嗎……
“是，不過他很少來現場看球的。”卡琳笑著說。
“新球場修起來之後就不會了，到時候球場的容量將會接近六萬人，聖?莫伊斯球場太小了，這也是我想要修新球場的主要原因。”何塞笑了起來：“到時候，我送三份套票給你們，感受一下新球場的環境吧。”
看到卡琳點了點頭，何塞心裏越發的高興，現在看起來進展得很順利嘛……反正卡琳年紀還小，何塞也不著急，他等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