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願意!”
孫仙兒那昏暗的目光,仿佛是重新被喚醒了光芒。
“很好!”
這個時候。
李希回轉過頭來:“孫仙兒雖然母親乃是羌氏,不過本身並無過錯!”
“不應受過。”
“所以,老臣認為,應當給孫仙兒一次代父還過的機會!”
“加入不良人,將原本朱雀鎮的遺毒一點點鏟除,她乃是朱雀鎮鎮撫之後!”
“此身份,隻要不傳出去。定然足以讓那些人放鬆警惕!”
李希的聲音輕鬆。
“若是傳出去了呢?”
秦瑾魚有些嘲諷的問道。
“現如今,朝堂之上,隻有這些人。若是有人傳出去,也是有跡可循,到了那個時候……”
李希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一言不發!
“我們什麽都不用做,自然會有人露出馬腳。即便是失敗,對於我們而言,也不會有任何損失!”
李希的聲音清冷。
秦瑾魚深吸一口氣。
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計謀!
毒辣到了極致。
近乎是陽謀!
她忽然明白,李希不是不希望孫仙兒的身份曝光,相反,他是希望朝堂之上,有人將孫仙兒的身份透露出去。根本都不需要李希吩咐,今日百官散去,所有人的身後都會跟上一雙眼睛。
此等情況下。
尋絲覓跡!
定然可以將朝堂上的遺毒都處理的一幹二淨。
而現在,他又當著所有人的麵,將這個信息說了出來。
他們要麽看著,孫仙兒一點點的將他們挖出來,要不,選擇打草驚蛇,提醒那些人,或者,殺了孫仙兒!
“李相!”
秦瑾魚此時此刻,眼睛微微的閉了起來。
她知道自己稚嫩。
但是,卻從來都沒有想過,在李希的麵前,她竟然就好像是一個蹣跚學步的孩子。
“高!”
秦瑾魚敬佩的同時,心中也有了更深的忌憚。
那日!
沒有殺李希,究竟是對?還是錯?
秦瑾魚已經不敢去細想了。
若是放任李希成長下去。
後果不堪設想。
不過好在,他時日無多。
這也算是了了秦瑾魚的一樁心願。
隻是卻也感覺有些可惜,因為李希確實好用。
退朝之後。
李希也隨著百官而去。
秦瑾魚並沒有挽留。
走到崇陽門外,秦無晉湊了過來。
“李相,可實在是把我嚇死了,還好我早知曉你有保命之道,要不然,我還真的怕自己好心辦壞事!”
秦無晉的聲音之中帶著幾分憨厚。
看上去大腹便便的樣子,頗為人畜無害。
李希打量了一眼秦無晉,頓了一下之後,才接著說道:“可惜,這次雖然躲了過去,但是損失頗多,我名下的生意,也都會受到影響!”
“接下來,我會逐漸的將自己手中的生意全部都轉出去!”
“你有沒有興趣接手?”
李希笑眯眯問道。
秦無晉就感覺到自己好像是被一頭野狼給盯上一般。
打了一個寒顫道:“李相,我可一直都是站在您這一邊的,您可不能害我。您的產業,就算是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亂來啊!”
秦無晉是真的有些怵眼前的李希。
因為李希的手中總是有底牌沒有打出來,有時候,明明是必死的局麵,但是,他依舊能翻盤。
李希跟隨先帝那麽多年。
手裏究竟有多少底牌?
誰也不知道!
就算有一天李希拿出一張免死金牌,他都相信!
秦無晉隻是一個無實權的王爺而已,有自己的野心,不過也隻是生意方麵的事情。
但是,他的心中明白,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招惹李希。
李希給他留下了太重的心理創傷了。
“你看看你!”
李希打量了一眼秦無晉,有些無奈的說道:“什麽樣子,拿出一點你的王爺威儀來。”
“咳咳!”
秦無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小心翼翼的問道:“您看這樣可以麽?”
“……”
李希瞬間無語。
頓了一下之後,才接著說道:“既然你沒什麽興趣,那你可以聯係一些朋友!”
“看看有誰對本相的生意感興趣!”
“本相確實是存了想賣的心思。”
說完之後,拍了拍秦無晉的肩膀,轉身離去。
秦無晉有些發懵。
自己攔著李希是想要幹什麽來著?
這腦子怎麽越來越不夠用了?
秦無晉拍了拍腦袋,晃動著自己拿有些肥碩的身子,嘴角卻是勾起了一抹弧度。
回歸李府之後。
李希靜靜地坐在那裏。
李成言早就已經離開李府了。
這些日子,也沒在李希的麵前出現過,很有可能是被秦瑾魚保護起來了。
可,李成言有什麽用?
他雖然跟在自己身邊,也知曉一些自己的事情。
這些東西想致自己於死地是不可能的。
李希平靜下來。
接下來的幾天裏,李希並沒有閑著,反而是在西山大肆的招工。
興建土木。
還在附近開采煤礦!
隻不過,都並沒有借助朝廷的力量。
而是李希在用自己的銀兩在做這些事情,所有被招到西山的人,都會管吃管住,而且還有一定的工錢。
李希也會時不時的去西山那邊走走看看!
日子過的,平靜而又安逸。
朱樓頂層。
秦瑾魚和朱顏靜靜地坐在那裏下棋。
秦瑾魚接著道:“最近,李希的消息,監正可曾聽聞?”
“有所耳聞,家中的產業,都已經賣的差不多。”朱顏一邊下棋,一邊冷淡道:“而西山那邊,倒是如火如荼。陛下應該欣慰才是!”
“那裏聚集了許多的流民,有許多都是逃難過去的!”
“吃不飽,穿不暖!”
“靠著朝廷施粥過活!”
“朝廷原本就不富裕,還要花一筆錢來養著他們!”
“現如今,丞相願意接過這個擔子,陛下又何故憂擾?”
朱顏的聲音散漫。
“他的命數,如何了?”
秦瑾魚開口問道。
朱顏的手微微停頓片刻,而後無奈的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隻是感覺到,他應該,時日無多了!”
“你的意思是,現如今,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自己,贖罪?”
秦瑾魚愣了一下。
聲音之中帶著深深的不解。
“或許吧!”朱顏搖頭,紅色的長裙下,玲瓏的身材盡顯:“此人,我也看不太透。”
“隻是,我明白一點,李希行事,總有緣由。不能看他在做什麽,要看到他,想做什麽!”
說話之間,朱顏一子落下。
原本必輸的棋局,瞬間盤活。
看的秦瑾魚一愣愣的。
將手中的棋子隨意的往棋盤上一丟:“朕還有政事要處理,告辭!”
“畜生啊!”
朱顏低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