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緣由
衛府後院。
在一個幽靜的小院之中，一個典雅的繡樓悄然顯現。
這正是衛家大小姐的香閨繡樓。
“小姐，小姐！”
小魚小跑進來，口中不停的喊著，雙頰沁出絲絲的汗珠。
“瘋丫頭，什麽事情讓你這麽激動。”衛明月拿著一本書正在津津有味的閱讀，看到跑進來的小魚責怪道。
“小姐，有人來提親了！”
小魚激動的大叫。
“提親？”
“啊！”衛明月隨即恍然，尖叫一聲。
“跟誰提親呀！”衛明月言辭羞澀，目光閃爍。
“當然是給小姐你呀！”小魚肯定道，
“我在前廳看到一個大官來訪，帶來了提親的彩禮，還是老太爺親自接見。”小魚嘰嘰喳喳的將她的看到都說出來。
“現在我們尚書府隻有小姐待字閨中，小姐嫡親孫女，隻有小姐的婚事才需得到老太爺的首肯。”小魚跟隨衛明月飽讀詩書，聰明異常。
“哪會是我，二房三房也有不少妹妹到了訂婚的年紀了。”衛明月已經猜出來是給她提親，紅著臉否認道。
“那就算了，我還想去打聽一下是哪家的公子呢？”小魚擠眉弄眼道。
“那你還不快去！”衛明月嗔道。
“小姐不是不關心嗎？那我何必費那麽大的力氣呢？”小魚調笑道。
“看我不撕爛你的嘴！”衛明月作勢向小魚撲去。
小魚帶著銀鈴般的笑聲跑出閨房，消失在拐角。
衛明月坐回書桌前，再次捧起書本，心裏的絮亂如麻，再也沒有心思看進去一個字。
，對於自己以後的命運，哪怕是再有主見的女子也會心中忐忑。
“父親，明月和王家小子不過是當時的戲言，並沒有交換婚書，根本不算婚約，父親你怎麽當真了！”
衛度一臉疑惑的看著父親。
“你認為代王和明月是個良配？”衛文升問道。
“當然。”
衛度點頭，肯定道。
“如今大興城一日千裏，蒸蒸日上，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來，這其中代王殿下的功勞最大，而且代王殿下爭那個位置的心思已經舉世皆知。
再加上他是正妃所生，是皇家的嫡長子，繼位的可能性極大，如果把明月許配給的代王，日後代王登基，我們衛家定然可以再次興旺百年。”
衛度越說越興奮，在他看來韋津的這次提親可謂是天賜良機，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麽父親會拒絕。
“你說的不錯，如果按照這樣發展下去，代王至少有六成的機會登基即位。這麽大的機會已經足以使衛家綁在大興城的戰車上了。”衛文升肯定兒子的判斷。
“父親既然看到了這一點，那為什麽不同意這門婚事？”
衛文升頓了頓，看了看兒子，微微一歎，仿佛神情有些失落。
“你可知道帝國銀行的作用。”衛文升突然轉移一個話題。
衛度不由得一愣，想了想如實道：“帝國銀行利用皇家的信譽，代為保存關東豪族的財富。”
衛文升點了點頭，繼續道：“你可知道，目前帝國銀行存款有多少？”
“這……，據市井傳聞，帝國銀行財富已經超過了兩千萬貫，不過孩兒認為真實的存款應該遠遠超過這個數目。”衛度不確定的說道。
“兩千貫？”衛文升冷冷一笑，“已經超過了七千萬貫！”
雖然楊侑竭力隱瞞帝國銀行的實際存款數額，他可以瞞得過其他人，但是絕對瞞不過經營大興城十幾年的衛文升。
“七……千萬……貫！”衛度倒吸一口涼氣，心底驀然一抽，感覺天旋地轉。
這是一個何等龐大的天文財富，這是平時想都不敢想的數字，如今竟然出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衛度原本認為之前已經高估代王楊侑了，但是現在看來自己對楊侑了解隻是冰山一角。
“代王殿下擁有如此巨大財富的使用權，日後定然不可限量，我們衛家才更要抓住機會。”
衛度看向父親，他想知道父親拒絕和代王結親有什麽深遠的用意。
“巨額的財富，加上百萬流民至少可以聚集三十萬的精兵悍將，再加上繁榮的京兆郡，這一切都給天下人造就一個共識。”衛文升聲音晦明，
“得京兆者得天下。”
“如今整個天下風雲激**，野心之徒環視四周，富饒的大興城如同一塊金磚擺放在鬧市之中，可笑的是這塊金磚是一個十四歲的稚童所擁有，稚童抱金磚行走鬧市之中，不引起匪徒的覬覦。”
衛文升的一席話使得衛度豁然開朗，如果現在和楊侑結親，日後大興城被攻破之後，衛家必定會受到牽連。
“一群盜匪怎能翻得起大浪！”衛度不屑道。
“一群螻蟻之人當然不可能成氣候，但是真正成氣候的是那些背後的黑手。”衛文升沒有明說，稍微點明。
衛度豁然一驚，飽讀史書的他如何不知道其中的厲害，黃巾起義聲勢浩大、席卷天下，最後還不是覆滅，東漢的江山最終落在了那些世家手中。
“可是萬一代王殿下守住大興城……”衛度想起代王楊侑的種種神奇表現，反駁道。
“沒有可是，代王不過是一個十三四的稚童，如果真的有大軍攻過來，大興城旦夕之間就可攻破。”衛文升肯定道。
如果楊侑在這裏定然會對衛文升佩服的五體投地，曆史上李淵攻入京兆郡，沿路縣城絲毫不抵抗，開門迎接，一月之內攻略整個關中地區。
號稱防禦超過洛陽的大興城，也僅僅抵抗了十天左右。
“可那還不是有父親你的嗎？”衛度還是不死心，這個機會實在是太難的了，大興城這麽好的條件，楊侑登上那個位置的機會如此之大，就這樣拱手放開，實在是太可惜了。
如果衛明月日後稱為皇後，衛家將會一躍成為帝國最頂級的世家。
“哎！如果為父能夠年輕十歲，定然會奮力一搏，可惜為父時日已經不多了。”衛文升神情暗淡，有些心灰意冷。
放棄這麽好的機會，他又何嚐甘心呢？
“父親！你……”衛度大吃一驚，衛文升是衛家的警天柱，如果衛文升倒了，衛家今日的榮華將瞬間打回原形。
“放心，為父還能撐一段時間。”
衛文升留戀的看著兒子，可惜這個兒子隻是守成之人，要不然何惜一拚。猶如當年圍剿楊玄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