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燕來
大片的鹽堿地被分為二十個小塊,八萬人分為二十隊,每個小隊負責一個一塊。
其中最靠近磚路的一塊土地上,一下子聚集了近萬人,楊侑必須要先開發出一塊台田,讓別人看到成績,這樣才能堵住別人的嘴。
說是一小塊,但是至少也有二百畝,每隊四千人分散在這二百畝土地上,都中努力完成自己的工作。
挖魚塘的奮力的將土壤拋到岸上,鐵鍁過後,不一會就滲出一窪水來。
隨即一個平板車過來,將這些濕潤的泥土拉倒中央的空地上。
一群人上前將這些土壤卸下來,平鋪在地上。
每人分工明確,都在拚命的幹自己的工作,因為幹得多,掙得就多。
有些精明的人心裏計算一下,如果可以常年這樣幹下去,一年的收入將比種地多得多,這讓不少人心中暗道,這次逃荒似乎並不是一件壞事情。
在活命和金錢的刺激下,所有人都努力的幹活,短短三天,這一塊台田基本形成。
楊侑上前量了量,成型的台田高處地麵大約一米,而且這並沒有完全完工,上麵還有鋪上一層熟土。
也就是我們說的地表土壤,因為從地下挖出來的土壤是沒有有機物的,如果直接在這些土壤上種植植物,同樣也是無法成活。
楊侑打算將李家灣附近修理河道的淤泥運過來,;李家灣地勢低窪,流經附近,這才造成李家灣附近旱澇成災,形成大片鹽堿地。
一塊二百畝土地,可惜形成七十畝魚塘和一百三十畝台田。若論價值的話,魚塘的價值還要高於台田!
因為李家灣毗鄰大興城,大興城的對於新鮮魚類的需求要比糧食高得多。
也就是說,這麽一大片鹽堿地,原來隻能產出可憐的一點堿麵,在代王殿下的絕妙的決策下,竟然變廢為寶,全部成為了價值千金的土地。
這一塊土地被楊侑命名為:希望的田野。
楊侑看了自己的成果,點了點頭,有了這塊台田在,所有人都沒有話說了。
楊侑走了不久,五個木牌就立在台田前麵的磚路旁,希望的田野五個大字寫在上麵,遠遠的就能看見。
楊侑離去之後,陸續的又有不少人來參觀這個台田,又看看又在忙碌的流民們,有的沉默,有的佩服,有的目光閃爍。
但是不論是誰,都知道,李家灣不再是過去那個貧瘠的李家灣了。
在李家灣中,至少有十萬畝可以改良的鹽堿地,也就是說代王殿下的手裏麵,過不了多久,就能擁有十萬畝良田。
關中地區人多地少,人地矛盾尖銳,在京兆郡尤為嚴重。
幾乎能夠開墾的荒地都已經開墾出來了,楊侑也是迫不得已才將目光投向無人問津的鹽堿地。
現在代王殿下手中陡然之間多出了十萬畝良田,怎能不惹人注目。
不過想想代王殿下以前的劣跡,還有那讓窮人歡笑,讓富人眼饞的家庭聯產承包責任製,所有人都升起一陣無力感。
代王殿下地位高高在上,可不是一般的東西能夠打動的,更何況代王殿下如今是妙計連出,每一次的都能作出匪夷所思的事情了,偏偏這些事情還很正確。
貌似要從代王殿下拿下這些土地,簡直是虎口奪食,不,比虎口奪食還難。
磚路前,一輛四輪馬車停在路邊,一身穿錦衣的中年男子扶著一個顫巍巍的老者下車。
老者吃力的下車,喘著氣道:“幸虧有了磚路和四輪馬車,要不然我這老骨頭架子就要散了。”
“爹!我早說四輪馬車最適合你乘坐,你還不相信。要不是為了看台田,估計你老人家一輩子都不會上這個四輪馬車。”中年男子無奈的說道。
“老子我就是這樣,你能把我怎樣?”老者蠻不講理,讓中年男子苦笑不已。
老者又數落了中年男子一會,這才放過他,看著路旁樹立的五個大字,口中喃喃道:“希望的田野。”
老者說了一遍,有重複了一遍,越覺得五個字很有意思。不由的叫出聲來。
“好,好一個希望的田野。”
老者看著密密麻麻的熱火朝天工作的漢子,陷入了回憶之中:“想當年老夫也同這些人一樣,四處逃荒,隻是沒有他們命好,遇到了代王殿下,能夠在這裏找到活路。”
“爹!你說這些老黃曆幹嗎,你現在可是大興城的傳奇人物,一手創辦了燕來樓,大興城誰人不知道你。”
中年男子一句話道出了他們的身份,他就是燕來樓的樓主燕歸,在大興城可謂是大名鼎鼎,現在賑災司的榜單上,排名第一的百萬貫捐款就是出自於他的手筆。
而老者則是他的父親,燕來。燕來樓就是用他的名字來命名。
燕來是大興城商界的傳奇,小時候孤苦伶仃,無依無靠。從一個小雜工出身,慢慢的成長為讓人仰視的商業巨亨。
他的無數次經典的商業奇跡,至今還被大興城所傳頌,激勵著那些心懷夢想的普通人。
燕歸攙扶著父親來到了台田上,粘糊糊的泥漿沾滿了華貴的鞋上、衣衫上。
燕來卻不在意,一臉欣喜的看著腳下的土地。聲音高亢:“這裏將有我們的一份子。”
燕歸張大嘴看著亢奮的父親,他知道自己父親一直的願望就是擁有屬於自己的土地。可是後來商業的擴大,以及種種的原因,都沒有置辦。
還以為父親的念頭已經打消了,沒有想到他他還一直記在心裏。
燕歸不忍心打擊父親,但還是低聲道:“爹,你也知道了代王殿下再大荔縣頒布的家庭聯產承包責任製,現在代王殿下手中又有了這十萬畝土地,我想他是不會輕易的將這些土地賣掉的。”
聽了兒子的話,燕來並沒有生氣,反而神秘一笑道:“代王殿下一定會將這些土地賣出去的。”
“不可能!”燕歸不敢置信。
“那我們拭目以待。”燕來和兒子打了個賭,就像小時候他們父子之間的約定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