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三百貫一畝
所有的地主商人都在議論,不時地發出感歎。
姚鴻用趕著馬車,聽著這些外鄉人的感歎,不由得心生自豪,感覺很榮幸自己是大興城的人。
馬車在李家灣轉了一圈之後,停了下來。
“各位請下車吧!”燕歸車下道。
郭定隨著人流下了馬車,輕輕呼出一口氣,抬頭望去,隻見一大塊台田映入眼簾。
這塊魚塘台田不大,也就五十畝。十畝池塘,四十畝台田。
與其他台田不同的是,這些台田長滿了蔬菜,放眼望去,一片綠油油的。
幾十個個婦女在台田上辛勤的勞作,把這些蔬菜都照料的很好,
這些蔬菜長勢喜人,已經到了采摘的時刻了,顯然已經種植了不少的時間。
其他台田上種上了不同的冬季蔬菜,有的已經采摘,有的還在生長,甚至在更遠的台田上,還在不少台田正在播種。
放眼望去,一幅和諧的農家場麵。
這對於大地主來說,這樣的場麵不但沒有感覺老土,反而有種親切的感覺。
“這就是即將出售的一萬畝台田。”燕歸指著台田道。
“冬季蔬菜熱銷,李家灣距離大興城不遠,修通磚路之後,快馬加鞭,一個時辰主義到達,這些蔬菜到達大興城依舊新鮮,根本不愁銷路。”
各個地主們不由得點了點頭,他們剛從大興城過來,他們一路上並未狂奔,不到一個時辰就從大興城到達了這裏。
如果這些蔬菜早上采摘,送到大興城的時候,正好是開城門的時間。
不少地主不顧泥土,親自到了台田,想要親眼查看這些蔬菜。
長勢品相完美的蔬菜證實了台田改造的成功,不少地主更是眼中露出精光,這似乎真的是一個風水寶地。
郭定看著這些台田,再看看台田旁邊還有一大塊沒有開墾的鹽堿地,這是專門供參觀的人來對比。
“這個方法果然神奇,竟然將解決了治理鹽堿地這個幾千年的難題。”郭定心中暗道。
如果這個方法一經推廣,那又將多出幾千萬畝的良田,不過這個方法也不是萬能的,唯一的遺憾就是太過於費時費力。
不過這個時代最不缺少的就是勞力,遍地的流民使得勞力變得廉價,隻要給碗飯吃,幹活的多得是。
不過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了,還是等這陣風頭過去之後吧,現在瓦崗越來越猖狂了。滑縣已經是岌岌可危了。
“郭家需要留一個退路,有洛陽在前麵擋著,大興城是整個大隋朝最安全的地方。”郭定心中想到,已經下定決心在買一份台田了。
“不知這些土地而價格如何。”一個打扮奢華的中年地主問道。
郭定循聲看去,原來是臨縣的崔家二爺。崔家的地位和郭家在滑縣的地位類似,顯然燕來樓邀請的時候,專門針對他們這類的大富之家。
“每畝三百貫。”燕歸沒有廢話,直接報上了價格。
不少人一聽,眉頭頓時皺了起來,這個價格太高了。
“這也太貴了吧!”崔二爺冷笑一聲道,“在關東地區,就是良田也不過是二百貫左右一畝。”
“就是呀!就是大興城附近的上等的良田也不過是三百貫一畝。”更多的人露出不渝的神情,認為燕歸在獅子大開口,想要想要宰他們一筆。
“就是,這也太貴了吧!”
“如果要買,我們就去買百姓的土地去,何必買這裏呀!”
一時之間,地主們紛紛鼓噪起來,作為地主,每個都是巨富之家,但同時又是最為吝嗇的一群人。
“各位請安靜!”燕歸大聲的說道。
燕歸一臉說了三遍,地主們才慢慢的靜了下來。
“各位請聽我說,三百貫是賑災司定下來的價格,我燕來樓沒有絲毫的提高價格。不過我認為這個價格很合理。”
燕歸此話一出,立即引起了波動。不少地主想要反駁。
燕歸不給他們機會,繼續道:“關中地區曆來人多地少,土地價格相對昂貴。而且每年買賣的土地非常之少,而且大都被當地的地主買斷。”
不少人點了點頭。之前他們也做過調查,不到萬不得已,誰也不會賣土地。
目前市麵的能夠買到的土地都是貧瘠偏遠的土地,而且價格侍衛的昂貴,這些土地根本沒有放在這些大地主的眼中。
“而且大興城地處帝國腹地,可謂是最安全的地方,孫華、李仲文等悍匪皆被消滅,剩下的都在代王殿下大軍圍剿下紛紛覆滅。這樣安定的環境是任何金錢都買不到的。”燕歸祭出殺手鐧。
這些地主之所以來到大興城,並不是想要在這裏安家,而是自身的安全得不到保證,想在這亂世之中留一個後路而已。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自家的情況自家當然清楚,說句毫不客氣的話,隻要盜匪攻城,最先攻擊的是縣衙,第二件事情就是要得他們家中去搶劫。
“這麽說來,燕來樓是算準我們必須將接受這麽高價的土地了。”崔二爺不忿的說道,“三百貫的土地,我們崔家是不買,就算要買,三百貫一畝,想要買土地的也大有人在。”
“就是!三百貫在任何地方都能買到土地。”有人附和道,顯然不想掏這麽高的價格。
燕歸聽了崔二爺的拆台,並不氣惱,微微一笑道:“關中的土地都是自由買賣的,各位當然可以買其他的田地。但是……”
燕歸買了一個關子,繼續道:”各位都是地方有頭有臉的人物,相信大家也清楚,如果有一個外鄉人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安家落戶,他會受到什麽的待遇?”
眾人不由的沉默起來。知道燕歸說的是什麽意思。
“鄉黨!”郭定低語出聲,在一片沉寂中顯得格外刺耳。
“不錯,就是鄉黨!每一個外鄉人到陌生的地方都會受到各種各樣的刁難,這種痛苦是各位無法想象的。”燕歸聲音低沉。
這種痛苦這些地主們當然想象不到,因為他們本身就是鄉黨的頭目,外鄉人沒有親戚,沒有朋友,也沒有人給他們撐腰,隻能卑躬屈膝,一旦反抗,就會招來更大的打擊報複。
當有人把那些痛苦施加給自己,那種滋味可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