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春然聽到我的話瞬間就慌了:“檸玥小姐,我真的沒有害過一個無辜之人。”
“我求求你,求求你幫幫我,我知道隻有你才能救我——”
我隻覺得它這話說得十分好笑:“別忘了,你是來殺我的,現在怎麽反倒求我救你了?”
“你不覺得這些話說出來很可笑嗎?”我淡淡地撇了它一眼道:“再說了你這不是好好的。”
雖然它剛才被墨景修重傷,又被我的符籙打中。
可事實上,隻要我們不再出手它就不會死。
隻需要自己好好調養一段時間,魂體自然就會恢複如初。
所以讓我救它這話,我是實在沒聽懂。
聽我一番話,薑春然低著腦袋似乎陷入了糾結之中。
“行了,我不會殺你。”我看向它承諾道:“隻要告訴我,派你前來的人是誰,我就放你離開。”
這是我仔細思慮過後的決定,哪怕它是來殺我的,但是知道它生前的遭遇後。
我還是沒有辦法讓這樣苦命的一個人魂飛魄散,徹底消失。
所以,我最終選擇了放它走……
不過不知為何,在聽到我要讓它離開的時候,本該高興的它。
卻是瑟縮了一下,似乎在恐懼著什麽東西一般。
結果正在它要開口時,墨景修卻搶先道:“不行,不能讓它就這麽走了!”
這還是墨景修第一次反對我的決定。
我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問道:“為什麽?”
要知道,剛剛薑春然說自己遭遇時,他對它的同情可遠超過我。
所以,我沒想到他在這個時候竟然又提出反對意見。
墨景修道:“阿姐,你也太心軟了,誰知道它是不是編了一個故事來騙取同情,你怎麽能就這麽輕易地讓它走。”
“放心,它說的都是真的。”我十分肯定道。
我如此確定,還要來源於以往的經驗。
每一次,有鬼物給我講述它的經曆時,我腦海裏似乎就會有一種神秘的力量立即區分出真假。
一開始我還有些不相信,但是後來卻發現每一次的結果都是正確的,從來沒有出過錯。
或許,這也算是一種天賦能力吧……
否則,我又怎麽可能如此輕易地相信一隻鬼物說的話。
不料墨景修卻十分堅定道:“不行,就算是真的也不行。”
“阿姐,就算它是真的可憐,但是它要殺你也是真的,對於這樣的惡鬼我絕對不能放過它。”
不料墨景修話音剛落,還不等我開口,薑春然卻猛地點頭道:“對,大哥說得對,我不走,我肯定不能走。”
“如果檸玥小姐您不能救我,就請你親手將我魂魄驅散,反正我絕對不要再回到王家去——”
此話一出,我和墨景修同時十分驚訝地看向了它。
墨景修似乎覺得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阿姐,這女鬼是不是傻了,像這種要求我這輩子都沒有見過。”
我抽了抽唇角道:“我也沒見過啊……”
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外麵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應該是藝歆回來了,你出去看看。”
墨景修不想違抗我的話,又不放心我和薑春然單獨相處。
就見他一邊抿著嘴巴搖頭,一邊盯著薑春然。
我無奈一笑道:“沒事的,現在的它打不過我。”
聞言,墨景修又回頭看了我一眼,見我點頭,他這才不情不願地退了出去。
我見狀這才看向了薑春然:“說說吧,具體什麽原因?”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心裏已經暗暗做了決定。
如果它有理由說服我,我不介意幫它一把。
反之,我也不介意按照它的要求送它最後一程。
畢竟我的同情心也十分有限,不可能為了一隻萍水相逢的鬼物,去做一些觸犯陰陽兩界律法的事情。
薑春然頓了頓:“我不想再受製於人了,也不願去幫他們做那些害人害己的事情。”
原來,當初解救它的那人真實身份是個邪師。
後來機緣巧合之下被王家招攬,開始為他們做事。
可是王家做的都是一些陰險歹毒的事情。
它當初為了報仇雖然殺死過很多人,但是它私心裏也是不願意傷害那些無辜之人的。
“檸玥小姐,我每一次違背他的命令,都會受到十分嚴厲的懲罰,可是我還是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去殺那些人。”
“同樣的,我也真的是受不了那種錐心刺骨的折磨,所以我隻能求你幫幫我……”
我緩緩勾了勾唇角:“別和我說這些你有多麽無辜的言論,別忘了你今日是來幹什麽的。”
“我,其實今日是我主動要求來執行這個任務的。”薑春然弱弱地道:“他以為我是終於想通了,願意無條件服從他的命令,這才將我放了出來。”
“哦~”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這麽說,前來殺我是你發自內心的了?”
“不不不。”薑春然嚇了一跳,趕緊連連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
“隻是聽聞靈異局來了人,所以想要見見,也是想要請你幫忙……”
它的意思我懂了,無外乎就是它想要找一個厲害的,起碼實力不弱於那個邪師的人來救它脫離苦海。
隻不過,它即便有了這個心思,但是又不確定我的實力究竟如何,這才有了一開始的那番試探。
“薑春然,你知道嗎?”我揉了揉眉心看向了它:“你根本就沒法證明你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又怎麽能幫你。”
它一聽這話瞬間急了,連忙表態道:“檸玥小姐,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
“除了老家村裏的人,我真的沒有再做過惡事,哪怕是我被那邪師虐打得幾乎魂體不保,我也從未有過殺人的念頭。”
我點點頭道:“我知道。”
它這麽說其實又回到了一開始的問題:“問題就出在這村裏的人命上。”
見它根本沒懂我的意思,我直接道:“像你說的這種小山村,起碼也應該有百十來口人吧?”
薑春然雖然不知道我要說什麽,但還是點了點頭。
我繼續道:“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被封印的那些年裏,村裏的新生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