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淺終究還是沒把竹子要回來,一方麵是追不上南宮煜,另一方麵是而今的鬱離苑不是之前的鬱離苑了,她沒有把握能在新來的老師眼皮子底下照看好竹子。

一路慢悠悠地走到阮府門口時,卻見南宮煜已經在門口石獅旁逗著狗了,嘴裏說著狗狗不能吃太多,此刻手裏又拿了一堆吃的了,真是個口是心非的人兒。

南宮煜見清淺來了,就怨道:“竹子引著我來了這兒就不走了,並非我刻意在這兒等著你。”

“知道了知道了。”清淺也不懟南宮煜了,而是徐徐走到南宮煜身邊,難得平和地說道,“他們好喜歡你啊。”

這態度都讓南宮煜奇怪了,他仔細打量了一番清淺,人還是那個人,臉色也正常。

“他們會看人,知道我好,喜歡跟著我。”南宮煜在確定了清淺沒事之後自誇了起來。

果真誇不得,清淺表麵敷衍地點點頭:“是啊,你人好,他們喜歡。”

南宮煜越聽越不對勁:“鍾清淺,你咋回事?”

清淺故作疑惑:“我沒事呀。”

南宮煜思索了一番問道:“你是不是做什麽對不住我的事了?”

清淺耐著性子搖搖頭:“怎麽會呢?”

“你是不是有求於我?”

終於對到點上了,清淺輕歎一口氣,眨巴眨巴眼睛:“是有些事要麻煩南宮公子……不知道公子能不能……”

“不能!”南宮煜沒等清淺說完就毅然拒絕了。

清淺合上嘴,暗戳戳給了南宮煜一個眼神,心裏將南宮煜罵了個遍。

讓清淺無話可說之後,南宮煜又嬉笑著問道:“什麽事?你說給小爺聽聽,說不定小爺心情好就幫你了。”

清淺麵色舒展開了,說道:“萱徴姐姐現在無暇照顧竹子,我本是想著將竹子接過來照顧,但是……”

“畢竟不在自己家裏,寄人籬下,不能隨隨便便說照顧就照顧是不是?”南宮煜看出清淺語氣裏的為難,一口氣把清淺要說的話都說了。

清淺木訥地點點頭,沒想到這小霸王還挺聰明的。

兩隻狗狗此刻正圍著南宮煜轉著圈圈,很是歡快,南宮煜看著喜歡,便說道:“我正尋思著幫花花找夫君,看來這竹子是花花的天選之夫。”

找夫君?花花才多大!清淺眉頭皺起:“南宮煜你怕不是……”說著又不敢說下去了,就怕南宮煜反悔,畢竟是有求於人。

南宮煜逗了狗狗之後不經意地轉眸看向清淺,眼裏還留著對狗狗的溫柔,這眼神看著清淺竟有幾分深情。

清淺愣了愣,把要說的的話都吞了下去,轉而客氣道:“麻煩您了。”

南宮煜冷笑一聲,對著清淺痞裏痞氣地挑了個眉,清淺眉頭越皺越深,一時不知該怎麽形容南宮煜了。方才的溫柔深情樣瞬間全無,果然這是一個對狗才溫柔的男子。

南宮煜,你對這世間是沒有感情了嗎?除了對狗。

“鍾清淺!”南宮煜見清淺盯著他看許久了,臉突然就湊近清淺,嚇得清淺後退了兩步,還踉蹌了一下。

清淺臉頰有些發燙,她強裝閑情地看了看天:“挺熱,我先進去了,竹子就拜托你了。”說完就跑進了阮府,進門時還被門檻絆了一下,好在自己又站穩了,險些又摔了一跤。

這短短的時間裏,清淺竟然連續兩次差點摔倒,又都穩住了,該說她厲害呢還是該說笨?南宮煜一臉擔憂地嘖了嘖,膽子這麽小的嗎?這麽容易被嚇到。

清淺走到鬱離苑門口時,輕呼了一口氣,才走了進去。

此刻大家在草地上排成整齊的兩排,齊刷刷地下著腰,人數肉眼可見的少了,她們的手臂上都有或紅或青紫的傷痕……

一個黑衣女子手裏拿著竹條在她們隊伍間穿梭,時不時就打人家手臂一下,姑娘很疼,卻隻能咬牙堅持著,汗水大滴大滴地淌下。

要知道這些姑娘可都是家裏的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怕碎了的金枝玉葉,此刻竟被這般對待,屬實過分了!

林月白繞了一圈之後,抬眸恰好與走過來的清淺對視上了,清淺垂了一下眼眸,屈膝行禮道:“小女鍾清淺,見過月白姐姐。”

一聽到清淺的聲音阮妤立刻就躺了下去,抹了一把汗,趕緊就站了起來,好些天了,可算把清淺盼回來了。

劉婉則轉眸看了一眼清淺,唇角挑了一下。

林月白雙手環至胸前,款款走向清淺:“傷可是養好了?”

清淺點點頭:“好了。”

“你自己下去把落下這些時間都補上,我不想看到不整齊。”月白語氣冷漠。

落下的時間補上?

“還愣著作甚?沒看到大家在幹嘛嗎?”林月白的丫頭氣勢洶洶地走了上來,拿著竹條就要抽清淺。

眼看著竹條朝自己落下來了,清淺後退了一步,那丫頭打空了,心裏不爽,又朝清淺揮出了竹條。

還有完沒完了?清淺抬手握住竹條,看丫頭的眼神裏毫無畏懼。

林月白抱手旁觀,完全就是縱然丫頭。

丫頭還想抽出竹條,可清淺壓根不給她機會,都是女子,還搶不過她不成?

阮妤走了過來一把推開了林月白的丫頭,丫頭沒站穩,摔倒在了地上,竹條徹底落入了清淺手裏。

“清淺,你可算回來了。”阮妤挽住清淺的手臂。

清淺對著阮妤笑了笑,而後目光轉向摔倒在地的丫頭,一字一句道:“你我初次見麵,我並未犯什麽錯,你為何如此不講理?”

那丫頭目光轉向冷眼旁觀的林月白,才不服氣地站了起來,理直氣壯道:“你缺席多日,催你練舞,怎就不講理了。”

“催?”清淺將竹條舉起,“僅僅是催?”

“是!”丫頭依舊無所畏懼,甚至還給了清淺一個挑釁的眼神,“莫非鍾姑娘金貴得連催一下都不行?”

遇到如此目中無人、不講理的,清淺也不顧什麽麵子了,直接就將竹條揮在了丫頭手臂上,丫頭疼得直搓手臂,惡狠狠地瞪著清淺:“你算什麽東西,竟敢打我,莫不是不想留在鬱離苑了?”

清淺丟下竹條:“我鍾清淺!”

“你又算什麽東西?誰教你亂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