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淺停住了:“南宮煜!”也沒回頭去看,南宮煜這樣,讓她多少有些不適應了。

老六跑上前,看了看南宮煜緊握著清淺手腕的手,又看了看目光全在清淺身上的南宮煜,嘀咕道:“老大不是智者了。”

南宮煜看著清淺身上的血跡一字一句道:“欠我的錢啥時候還?”

欠錢?清淺當場石化了,還以為他是舍不得自己了,沒想到竟是想著錢的事兒!不就是先前找他租了間房沒付房租嘛,至於這時候催嗎?

老六對著南宮煜豎起了拇指,還以為他墜入愛河了,原來是墜入錢眼子了。

鍾二爺都皺起了眉頭,先前還以為南宮煜要護著這鍾清淺,沒想到就是為了點房租,鍾清淺離了他兒子還真是遇人不淑啊!!

衙差們都不知所措了,現在是該走還是不走?

鍾常青麵無表情地轉身下了樓梯,可算把清淺解決了。

“鍾清淺,你最好快些出來,不然我這房租收不回來,我得多虧啊。”南宮煜繼續盤算著。

清淺抽出了手,不服氣道:“以後還你便是了,又不是不給!”

南宮煜上前走去清淺旁邊,見她戴了那晚那根發簪,抬手就拔出簪子。

清淺急了:“南宮煜你還我!”說著就要去搶,可衙差哪裏給她脫手的機會。

“用這發簪抵著,你出來了拿錢來贖!”南宮煜轉動著發簪把玩著,氣得清淺牙癢癢。

她那麽在意的一根發簪,南宮煜竟然這麽隨意地轉動把玩?!

“帶走帶走!”鍾二爺漸漸沒了耐心。

清淺這次頭也不回地帶著脾氣走了,南宮煜輕歎一口氣,垂眸看著手中的簪子,燭光閃爍下,簪子泛著柔和的光,有些不真實。

鍾清淺,你一定要出來!

第二日一早,阮妤才聽說了清淺的事兒,就吵著讓阮星奇帶她去見鍾常青,阮星奇拗不過阮妤,隻好帶著她去了。

一進到書房裏,見到鍾常青若無其事地寫著字,好生閑情逸致啊。

阮妤越發火大了,她走到鍾常青對麵,雙手搭在書桌上,杵著桌子俯身看著鍾常青問道:“清淺到底做錯什麽了?你要這麽對她?”

阮星奇跟上去:“阮妤,不要這麽和常青哥說話。”

阮妤才懶得理阮星奇,一直緊盯著鍾常青,就看他能淡定到何時。

鍾常青抬眸看了一眼阮妤,擱下筆對阮星奇說道:“你這表妹有些莽撞。”

阮星奇笑笑:“常青哥莫要與表妹一般見識。”

阮妤最討厭他們這些客套話,她直接問道:“鍾常青!你說這些有的沒的有意思嗎?”

鍾常青繼續不理會阮妤,抬手輕輕地對著宣紙扇了扇風,才說道:“星奇,練舞的事如何了?”

常青哥怎麽這樣啊?阮星奇都尷尬了,他禮貌性地笑了笑:“還沒找到適合的老師。”

這麽能裝的嗎?阮妤忍無可忍了,抬起手猛拍了一下桌子:“鍾常青,你連最基本的尊重都不懂嗎?枉你還是夜城首富,沒想到就這點教養!”

鍾常青目光隨意地瞥了一眼阮妤:“我對人何種態度向來取決於對方待我何種態度。”

合著還是自己錯了?阮妤氣更大了:“昨兒晚上,秋月來找的清淺,清淺才隨她出去的,人好好的出去,怎麽就回不來了??”

“她殺了人!”鍾常青猛然站了起來,光是站著,氣勢上就把阮妤壓下去了。

阮妤站直了起來,後退了一步抬頭瞪著鍾常青:“清淺那是出於自我保護!”

鍾常青直視著阮妤:“她殺人了,殺人就是不該,殺人就得償命!”

“償命!”阮妤慌了,“秋月都跟我說了,明明是對方先殺的人,清淺才殺的他們!”

“對方先殺的人,她就一定要殺對方?若人人都這樣,那何時是個頭?”鍾常青繼續著他的滿嘴正義。

阮妤被氣得一口氣差點上不來,阮星奇嚇得輕拍著阮妤的背,阮妤緩了一會兒才怒道:“如若清淺不殺他們,那麽死的可就是清淺、萱徴、秋月!”說到這裏,阮妤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打轉了,“你知不知道那些人手段有多殘忍?春蝶、夏蟬、冬雪,她們被折磨得有多慘你不知道嗎?那群畜生還不該死嗎?”

阮妤雖未親眼看到那番慘像,但當她聽到秋月給她形容時,她聽得紅了眼眶,心裏壓抑得難受,憤怒到了極點,身子也跟著不受控製地顫抖了起來。

別說是清淺了,就算是她,她也會毫不留情地殺了那些連牲口都不如的敗類。

說得激動了,阮妤眼淚不爭氣得流了出來,阮星奇趕緊安慰道:“好了好了,不想了。”

鍾常青卻不為所動,依舊淡定從容。

阮妤是看明白了:“鍾常青,你這幅模樣和那些畜生有什麽兩樣?你不過是安了好看的皮囊和鍍了好聽的聲譽罷了,內心實則陰暗腐爛,太陽一曬就暴露了!”說完甩袖出了書房。

“常青哥別往心裏去,我這表妹不懂事。”阮星奇不放心阮妤自己出去,跟鍾常青打了聲招呼就跟出去了。

鍾常青長歎了一口氣,身子往後靠在了椅背上,睜眼看著屋頂,意氣風發全無,隻剩疲憊。

“你不過是安了好看的皮囊和鍍了好聽的聲譽罷了,內心實則陰暗腐爛,太陽一照就暴露了。”阮妤的話語在他耳畔回**,他無奈苦笑。

出了鍾府,阮妤總算平複些了。

“表妹,你咋回事?”阮星奇追出來問道。

阮妤不想提剛剛的事,她認真地看著阮星奇:“你可不可以救救清淺?她是無辜的啊!”

在夜城,阮妤熟識的也隻有阮星奇和清淺了,清淺幫過她,她不願清淺出事。

阮星奇也不希望清淺出事,可清淺是鍾常青親手送進去的,他是與鍾常青同一戰線的,鍾常青不動,他自然也不動。

阮星奇的不回應讓阮妤心涼了半截:“你不是喜歡清淺嗎?”

“阮妤,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清淺她與我們不是一道的。”阮星奇耐心道。

“我不管你們所謂的同道不同道,我隻知道你們自以為看得清楚,實則是自己蒙蔽了自己的雙眼,你終是配不上清淺了!”阮妤撂下這話就失望地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