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清淺,你是冷,不是醉了。”
南宮煜盯著懷裏兩眼迷離,臉頰泛紅的清淺,如若不是臉上憔悴不減,這副模樣,說她是醉了也不為過。
“夜城不是小黎國嗎?怎的定罪如此不講理?”清淺依舊仰著頭望著南宮煜。
夜城人都傳南宮煜是不講道理的小霸王,可在大是大非麵前,他卻是最講道理的,反而那些平日裏身份顯赫、好評如潮的人兒,卻隻認定他們所要的結果,能把白的說成黑的,黑的洗成白的。
南宮煜迎著清淺閃爍著的目光說道:“被傷了兩次,心碎了?”
清淺點點頭,第一次被打可以理解成是王叔混淆是非,帶偏了那些年輕的衙差,這一次,她以為他們能好好辦案,還她清白,終歸還是想錯了。
本想著和鍾常青正麵硬剛,讓鍾常青正視一下他自己錯誤的判斷,可沒想到小黎國的官查案時隻看背後的勢力財力,完全不顧事情的真相。
清淺是被鍾常青親手推進牢房的,在他的麵子下還順帶獲得了豪華間。那些人都不給清淺說案子經過的機會,就直接拿了擬寫好的筆錄來,強迫清淺按手印,清淺自然是不願意,他們就往清淺受了傷的手臂上澆鹽水,還把她丟進了寒冰室裏,如此反複了幾次,清淺已然麻木了……
直到南宮煜來了,她才緩過來了些。
他說的話還是不好聽,但字裏行間少不了擔憂,聽著他說話清淺心裏安定了些;他的懷抱很暖很暖,趕走了清淺身上刺骨的寒冷。
“南宮煜……”
“嗯?”
“我好困。”清淺說著眼皮悄然合上了,一會兒之後她又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還不能睡。
南宮煜的手僵了僵,他慢慢地將手移到了清淺背上輕輕地拍了拍。
“若我說,我來帶你越獄,你敢不敢?”
清淺猛然睜開了眼睛,提了些精神:“敢!”
“好!”南宮煜抬起頭看向立在門外等候的衙差。
衙差已經瑟瑟發抖了,這裏麵的可是南宮煜啊!他不敢攔也不敢不攔,不敢喊也不敢不喊。
南宮煜扶起清淺走到了門口拉開門,衙差背對著他,甚至還往旁邊挪了挪,就在他湊近衙差時,衙差舉起雙拳往自己眼睛上就是“邦邦”兩拳,然後倒地了。
清淺和南宮煜都愣了一愣,隨後南宮煜先走到了狹窄的走道裏,他看了看四周之後才示意清淺出來。
“現在是換班時間,暗牢裏暫時不會有人來。”南宮煜一邊緊盯著進暗牢門口的燭光,隨時觀察著有沒有人影過來。
“南宮煜!”動了一下清淺緩過來些了,意識到南宮煜是在做犯法的事,低聲提醒道,“你這麽做可是把自己拉下水了!”
南宮煜沒有理會清淺,而是繼續往著暗牢入口處走去,一邊走一邊低聲道:“我打聽過了,普通牢房和暗牢接口處有出口,他們平時秘密解決的人就是從這裏送出去,一會兒出去若是看到了什麽莫要驚慌。”
這些都是次要的,隻是想到南宮煜因為她被拉下水,就覺得不該:“南宮煜,我要提醒你一下,若是出去了,你就不能繼續像之前那般囂張跋扈了。”
南宮煜回頭看了清淺一眼:“我南宮煜決定了的事,哪管過後果?”說完加快了步子。
清淺拉緊了身上披著的南宮煜的衣服緊跟了上去,既然南宮煜都不在乎了,她又怎能拖後腿?
到了交接處時,南宮煜快速轉動了燭台,牆邊的石門緩緩往上升去。
石門上升的聲音很大,引起了了旁邊普通牢房裏的犯人的注意。
“有人要逃跑!”
那犯人精得很,抬手指著二人大喊了起來,他出不去,別人也別想出去,其他人也跟著叫囂了起來,巡視的衙差提著刀趕了過來,門外的衙差也推開門衝了進來。
老六沒攔得住衙差,雙手握緊不停地為南宮煜祈禱著:“老大一定要順順利利的!”
眼看著衙差追了上來,南宮煜不想與他們周旋,抓起清淺的手就彎腰從還沒升起多少的石門鑽了出去,清淺咬著牙忍受著背後傷口撕開的疼痛快速出去了,一出去南宮煜就對著外麵的石壁上凸起的石塊猛拍了一下,石門“嘭”一下子落了下去。
開得緩慢,關倒是快。
衙差追到門口時,隻餘石門落下時擊起的灰塵漂浮……
這牢房建在城邊地下,出來竟是城外的荒山野嶺,也難怪他們敢秘密處決一些人。
南宮煜拉著清淺跑了好一會兒,看到狹窄的路或是高大的灌木叢就猛鑽,就怕他們追上來。
“這裏平日都沒有人來,說是有野獸,想來是成亂葬崗了。”南宮煜屏住呼吸,腐爛的臭味撲鼻而來,讓人幾乎要窒息。
清淺邊跑邊看著四周,這股難聞的氣味倒還讓她轉移了一部分對傷口疼痛的注意力。
幾個資曆深些的衙差在知道清淺逃跑了之後,就緊追了出來,那些年輕的衙差卻在互相推搡責備著。
衙差順著地上的血跡很快追了上來,追趕了一會兒卻不見了地上的血跡,這才意識到可能是中了調虎離山之計了。
“趕緊追!莫要讓他們發現了這裏的事!”
一人交代了這句話之後其他人都緊張了起來,看了看四周散落的白骨:“若是被發現了,我們可就完了!”
“兵分兩路,找到就直接殺了!”
衙差們商量好之後,分成兩路朝著不同的方向繼續了搜捕。
待他們走後,清淺和南宮煜從堆放著四五具屍骨下的草叢裏鑽了出來。
“多有得罪,莫怪!”南宮煜雙手合十了,對著屍體很是虔誠地訴說著。
清淺也對著屍骨行了點頭禮,卻瞟到了白骨下露出的一抹黑衣,好似還壓著一個人?衣服紋路好生眼熟……
她帶著懷疑再次走到了屍體旁邊,南宮煜觀察著四周低聲道:“快走!一會兒他們追過來了。”
清淺將壓在黑衣人身上的白骨推開,蒼蠅飛散開了,烈日下,越發濃烈的臭味撲鼻而來,清淺忍不住幹嘔了幾下,隨即強忍著難受繼續看向了屍體,這分明就是……
“王大人!”
“王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