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南宮煜就是小白眼裏會發光的存在。

清淺起身迎上小白,淡然一笑:“他去找草藥了。”

“哦,原來如此!”小白點點頭。

清淺目光移到了小白身後的季隱塵身上,季隱塵此刻正以看不出悲喜的目光看著清淺,好似外界的一切於他而言不過草木。

他總是這麽默默地守在一旁,明明就在身邊,又不幹預任何,卻總能讓人覺得安心。

待小白鼓起勇氣,心無旁騖地幫清淺處理好傷口之後,已然沒了季隱塵的蹤影了,果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不言不語,不帶走一句告別的話,亦不留下一絲多餘的情愫。

火堆旁卻多了個包裹,想來是季隱塵留下的,估摸著是一些續命的幹糧和換洗的衣服,平日裏雖總是一副冷漠無情的木頭樣,但卻處處細節。

“清淺姐姐?他把我落下了!”小白收拾好藥箱時人懵了,這天都黑了,又是荒郊野嶺的,怎麽回去嘛?

清淺看向小白:“他也把我落下了。”

清淺從未想過季隱塵是不是把她落下了,她永遠理解季隱塵的來無影去無蹤,但當小白說出“他把我落下”時,心底卻湧上了一股莫名的認同感……

可他要事在身啊,又怎能事事周全?

清淺這話一出,在小白看來竟是那麽的心酸,在他印象裏,清淺就算傷痕累累,也會一臉無所謂甚至還能和南宮煜頂嘴逗笑。

小白不忍心清淺不開心,想到了還在找草藥的大冤種南宮煜,趕緊安慰道:“清淺姐姐,沒事,南宮哥哥一會兒就回來了。”

對哦!南宮煜!

去找了這麽久的草藥,怎麽還不回來?清淺有些許擔心了, 一起出來的,總歸是要一起回去的,如此才是整整齊齊。

“鍾清淺!”

“阿嚏!誰想我了?”

南宮煜的聲音打河對麵傳來,這人果然一提到,他就來了。

“看我找到藥了。”南宮煜站在河對麵,拿著手裏的一把綠色的,不知道是什麽的植物揮著手。

小白聽到南宮煜回來了可激動了,立馬從河邊小跑過去和南宮煜會和。

水麵倒映著河岸,一邊是一人一火堆,另一邊是拿著草藥的人兒……

清淺坐在火堆旁靜靜地看著奔向對方的兩人,火光葳蕤,風也不大,隻是輕輕徐過發絲,此刻月光的清冷抵不過火光的暖意,她的臉上亦是暖色,唇角揚起的一抹笑意,更添溫和。

旁邊的外衣已然烘幹,隨風搖曳,枝頭樹葉簌簌,撩人心弦。

水麵偶有波光,人影輕晃……

小白和南宮煜會麵成功,兩人就著南宮煜手裏的草藥討論了起來,從南宮煜那咧開的嘴角可以看出他的得意不止一點半點,估摸著是尋到了好藥。

兩人探討完之後,南宮煜笑嘻嘻地走向了清淺,臉上雖沾了塵土,卻不影響他的笑容燦爛。

“鍾清淺,你剛剛是不是想我了?”南宮煜一走過來就賤兮兮地問了句。

“想……”清淺盯著南宮煜,目光流轉,火光映在眸子裏,清澈明亮,“想你作甚?”

“可我打噴嚏了!”南宮煜坐了下去,得意還沒褪去,“你沒聽老人說,打噴嚏表示有人想你了?你們剛剛又恰好提到我,不是想我了還能是什麽?”

“這就是恰巧!也有可能是有人在罵你。”清淺說著伸手拉下旁邊晾著的衣服,“還有可能是你著涼了。”說完把南宮煜的外衫扔給了南宮煜。

南宮煜接過衣服:“一想二罵三著涼,我隻打了一個噴嚏。”

清淺披上季隱塵給她帶來的新衣外衫,不想跟南宮煜說這騙小孩的話題了。

這鵝黃色的外衫跟清淺先前穿的衣服不一樣呀!南宮煜打量了一番,又看向了地上的包裹,問道:“這是?”

“一個朋友送來的。”清淺抬眸迎上南宮煜的打量。

“是一個穿黑衣服的哥哥,‘咻’一下就把我帶來這兒了。”小白趕過來說道,似乎對著黑衣服的哥哥很是佩服。

“黑衣服的哥哥?”南宮煜眉頭蹙起,“嘖嘖!”

清淺和小白齊刷刷地點點頭,兩人對黑衣服哥哥都充滿了敬佩,好像提到了他們的神一樣。

南宮煜心裏癢癢的,出去找個藥回來家就被偷了?

“鍾清淺,我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吧?”南宮煜想要證明一下自己的地位。

清淺點點頭:“是啊。”

“你看看!說好的一個團隊,你竟然背著我偷偷與別人相見!”南宮煜說得委屈。

清淺一時語塞,關鍵他自己去采藥了啊!

“背著我與別人相見就罷了,這麽厲害一個大哥竟然還不介紹我認識認識!鍾清淺你可真不厚道!”南宮煜越發委屈了,要不是沒看到他眼裏的淚水,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哭了。

清淺更加語塞了,反正都是怪自己了唄?

“鍾清淺!”南宮煜一下子加重了語氣。

嚇得清淺趕緊:“我在!”

南宮煜氣鼓鼓地:“你說,是他好還是我好?”

啊這?有必要比嗎?

南宮煜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清淺抬手摸了摸額頭:“你好……”雖不情願,但哄小孩子不就這麽哄嗎?

“那是他重要還是我重要?”南宮煜問上頭了。

“當然是……”清淺話到嘴邊又止住了,為什麽要跟南宮煜做這種無聊的問答?她低下頭拿起木棍捯飭著火堆,以冷漠來應對南宮煜。

又是冷漠臉!鍾清淺你行!小爺不跟你一般見識。

南宮煜自己平複了一下心情,後被煙熏得難受,披好衣服無趣地挪到了一旁,看了看清淺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看立在一旁的小白,人家又是送衣服又是送大夫的,不重要就怪了!

意識到氣氛不對勁,小白弱弱地坐了下去,伸手在火上暖了暖,打破沉寂道:“南宮哥哥這衣服顏色和清淺姐姐的新衣裳顏色一樣哎。”

小白這話一出,兩人都將目光移到了對方身上,中途目光打了個架,又都各自帶著小心思看向了衣服。

“我顏色比她淺。”

“我暗紋比他多。”

“我這是雲紋!”

“我這……哎?也是雲紋!”

“她學我!”

“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