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問一答間已然走到了阮家門口,門口的家丁一看是清淺,腦闊就大了,這鍾姑娘是出去一次就得出一次事,眼下也沒自家公帶著,根本不敢放行啊,家丁對視之後上前攔住了清淺的去路。

清淺這下子是想起來先前說過的不得出門的規矩,知道下人也是聽命行事,不做為難,隻是客氣道:“麻煩你們去請一下永安街的白大夫。”

斯尹本是想著帶清淺出去的,誰知她隻到門口發現出不去之後就真不出去了,怎麽可以沒有一點出去的毅力呢?

家丁鬆了口氣,最怕這鍾姑娘死咬著要出去,還好通情達理,這下當著清淺的麵就趕緊地安排了人去請白大夫。

“麻煩你們了。”清淺又客氣了一句,這才轉身往著鬱離苑去了。

斯尹繼續跟了上去:“我可以帶你出去啊。”

隻要能請來白大夫就可以了,清淺也不是非得出去不可,她應道:“鬱離苑還有事,就不出去了。”

“練舞嗎?”斯尹興致勃勃,“我想去看。”

練舞有啥好看的?有個人在旁邊看著那大家得練得多不自在啊,清淺趕緊道:“斯尹王子,現在看了可就沒有神秘感了。”

斯尹尋思著也有道理,那就隨了清淺吧,雖不去看她們練舞了,但想帶清淺回月國的想法還沒放下:“等你跳完舞,跟我回月國吧,我母妃一定極喜歡你。”

怎的還話題重提了?清淺看斯尹就像看小孩子,她耐心道:“斯尹王子,月國雖好,但黎國是清淺長大的地方,所以清淺隻想留在黎國。”

“哦。”斯尹有些失落地點點頭,隨即又提起了興致,“那就在黎國,等你們皇上來了,我向他提議賜婚。”

“啊?”清淺木訥了,賜……賜婚?這不對啊?

斯尹堅定道:“你我雖才認識,我就提賜婚可能有些唐突,但你要相信我,我是認真的。”

這不僅僅是唐突的問題了,而是把完全不搭邊的兩個人拉扯在一起的事兒啊,清淺不明白斯尹是吃錯什麽藥了,昨兒一麵之後,今兒就談婚論嫁了!

就算被逼婚,再快也不至於這樣吧?

“斯尹王子,清淺不過是民間一個再平凡不過的女子罷了,實在不敢高攀了王子。”

清淺不敢得罪斯尹,但也不想不明不白被安排了。

斯尹表情失落:“何必被身份束縛了呢?快活自在不是挺好的嗎?”

斯尹被清淺一舞驚豔到了,便以為是那竹林起舞的姑娘,以其說他對清淺動了心,倒不如說是迷戀竹林裏那一抹模糊的身影,本是很好區分的事,他偏偏把她們當成了一個人。

清淺呼了一口氣,像是豁出去了,直接道:“斯尹王子,您說得都對,但清淺心有所屬。”

“心有所屬?”斯尹有些不解。

清淺點點頭:“嗯。”

斯尹手指輕戳著太陽穴:“我聽說你們黎國最是注重儀式,那你們定親了沒?見過長輩了沒?”

清淺沒想到斯尹會來這麽一招,她隻好硬著頭皮點點頭:“見過長輩了。”

斯尹臉色一沉,不高興寫在臉上:“反正還沒成親。”

“快了。”清淺也不知怎的就冒出了這倆字,屬實是腦子沒跟上嘴。

斯尹冷笑一聲:“改日請他喝酒。”說罷就轉身離開了,走得很快,毫不拖泥帶水。

清淺鬆了口氣了,可算是忽悠過去了,以後還得躲著他點,不然招架不住啊,要是真把人家惹不開心了,那可就慘了。

斯尹回到他的院子之後,對著迎上來的親信道:“去查查南宮煜,鍾清淺。”

“是!”

“對了,還有劉婉,也查查她家。”

“是!”

斯尹輕呼一口氣,這些年來,他要的東西從未失手過,向來都是他不要了讓給別人,可沒有過他要而不得的說法。

清淺回到鬱離苑之後卻見大家都聚在院子裏圍坐在一起,就連阮星奇和鍾常青都在,這是在商量大事?

樹蔭之下,大家都席地而坐,有幾縷光線透過樹葉灑落在他們的衣服上,成了一個個明亮的光斑,很是柔和。

“清淺~快來。”阮妤先注意到了清淺,對著她招起手。

大家也都轉頭看向了清淺,一個個臉上都綻放著笑容,如沐春風。

清淺有些不明白,大家怎麽都這麽開心?目光在人群裏找了一圈,沒見著劉婉。

“清淺快過來坐。”鍾常青一手輕晃著折扇,另一隻手對著清淺招了招,微微笑著,眼神裏也少了盤算,看來心情不錯,肯對清淺笑了。

“清淺快過來呀。”阮星奇起身對著清淺招了招手,笑容綻放在臉上,眉頭也舒展開了,看來是走出糾結了。

清淺帶著疑惑緩緩走了過去,本是要坐在阮妤旁邊的,可鍾常青沒等她坐下就招呼道:“來這邊坐。”說著用手中折扇指了指他旁邊的空草地。

鍾常青也吃錯藥了?還是又想了新的為難的招式了?清淺繼續疑惑著走去了鍾常青身邊坐下了。

坐在鍾常青旁邊清淺可是大氣不敢出一個,時刻保持著警惕,就怕鍾常青冷不丁拋來個難題讓她接不住。

萱徴見大家都坐定了,直接進入主題道:“君上沒幾日就抵達夜城了,這些天出了太多事,獻舞已無法按先前的計劃走了,各位可有什麽想法?”

姑娘們互相望望,卻也提不出想法來。

劉婉坐在**看著外麵,她也想參與討論,可這腳……

清淺依舊坐得板正,警惕久了,開始開小差了,別人激烈地討論著舞蹈的事,她思緒已經飛到外麵了,於她而言,這舞愛怎麽跳怎麽跳,才沒那心思去想點子。

說起來,皇上趕路就不能趕快點嗎?趕緊把舞獻了她好搬出去住,在阮家什麽都好,就是不如在外麵自在。

寄人籬下,始終是有顧忌的。

也不知道南宮煜是不是真的還留著她要租的那個房子,萬一有人出高價租去了可咋整?

“清淺,你怎麽看?”

就在清淺思索著要怎麽安排住處的擺放時,鍾常青的聲音霎時將她拉了回來。

鍾常青!好你個老狐狸,又挖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