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你怕嗎

“噝~你輕點!”

“我輕著呢,你別叫喚,傷口小的都看不出來。

“那也流血破相了啊!”

“破就破了,這臉沒什麽好心疼的。”

“哎。你……”我一邊瞪著他給我上藥,內心一邊憤恨難當,“誰讓你給我領你家來的,不是讓你送我去醫院嗎!”

他替我貼好藥布,然後裝著醫藥箱看了我一眼:“你沒說去醫院,況且,這麽晚了,你去醫院做什麽。”

“我朋友在那了啊。”我說著,拿過鏡子照了照自己的臉,謔!給自己都嚇了一跳。整張臉的妝的差不多了,幸虧沒去醫院,要不然容易把別人給嚇出毛病,不過額頭這紗布還真的礙眼:“真的破相了,不會留疤吧。”

“放心,不會嫁不去的。”他懶懶的應著,把小醫藥箱放到抽屜裏,回頭看著我:“你這樣怎麽去見你朋友,再說,這麽晚了有護士照顧她,你去了能有什麽用,說不定還打擾她休息。”

我癟癟嘴,也是,破不破相的也沒法結婚,放下鏡子看著他:“但是我得去。我答應她了。”

“那我給你的建議是把臉洗幹淨了,別她剛做完手術,再被你嚇得傷口開裂了。”

我皺皺眉:“這幾天,是不是我做什麽你都知道?”

“你覺得呢?”

我無語:“算你本事。”轉身剛要走,腳下‘喵’~了一聲,我看過去,不禁驚訝:“呀,雪莉!”

雖然我從小沒有養過貓,但是經過了方雪梅的事情之後我覺得雪莉是一隻不同尋常的貓,特別的通人性,我伸手抱起它。它頭上的傷口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被洗的幹幹淨淨的,特別的白,轉過臉看向卓景:“你不能養貓的吧,要不雪莉我就抱回去了。“

他是一身邪骨頭,本身就夠招那些東西了,在養貓,肯定對他自己不利了,他應該知道我指的是什麽。因此微微的側了側下巴:“你覺得這裏可以養貓嗎?”

我四處的看了看,門內裏壓著的是五帝錢,牆上掛著黃銅葫蘆,進門時我還看見了掛在門外的八卦鏡,就連貔貅跟文昌塔都有,這麽一看,避邪化煞,從風水到祛邪,到真是講究的很,隻是我有一樣不解:“小姑父不是說你住在他那個小區裏住的嗎,你們住在這裏了?”

這就是個麵積稍大點的一室一廳。不過臥室比較小,客廳倒是很很寬敞,也許也是從兩室改的,但是我不懂自己家那麽大的地方的幹嘛要住在這裏呢。

“那房子太大,我一個人住不舒服。”他淡淡的回道:“還不去洗臉,你在磨蹭就隻能在這住了。”

我撇撇嘴,放下雪莉:“想得美。”剛要轉身去洗手間,兜裏的手機直接響了起來,掏出來看了一眼,是程白澤,這麽晚了他怎麽給我打電話了?隨即想起,對了,他應該是給我回的。

“喂。”

“嬌龍同學,你給我來電話了嗎,我這兩天回南方這邊了,取一些我師父的東西,這才忙完,你有什麽事情要找我啊。”

“喔,我沒事了,那你忙吧。“我應道。

“真是,好不容易盼來你主動給我打個電話我還沒接到,真是遺憾啊,你困了嗎,我還不準備睡覺,要不咱們聊會兒天吧。”

“我要……哎!”

“她準備睡了。”

卓景一把拿過我的手機,對著話筒說了一句,然後直接給我掛了。

“哎!你幹嘛搶我電話啊!”我一臉無語的看著他:“你沒這個權利你知道嗎,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說!”

話音剛落,手機又響了起來,肯定程白澤那邊也是一頭霧水呢!

“手機給我!”

我有些著急,上去就要拿,卓景的手一背,我的嘴直接就貼上去了,我得強調,是貼。

當時他的眼睛離我隻有幾毫米的距離,我在他的瞳孔裏看見了一個驚慌失措外帶蒙圈的自己。

心髒好像被安了一個馬達,以每秒鍾一百八十邁的速度從喉嚨不停的往外衝刺,分分鍾驟停的節奏。

唇下很軟,卓景從牙縫裏擠出了幾個字:“還不準備鬆嘴嗎……”

我隨即彈開,扭頭想跑,卻一頭撞到了牆上,悶哼了一聲,我蹲下身子半天緩不過來,撞疼是一方麵,主要是——害臊加丟人。夾團諷弟。

當時腦子裏直接飛出五個字——沒臉活著了。

“黑猴子,我發現你變笨了。”

我沒聽出他這句話是不是有什麽幸災樂禍的成分,但是丟人是肯定的,站起身,我背對著他:“這是個意外!都怪你身體前傾的!否則我碰不到你嘴!”

“你在不好意思什麽,以前你都是主動親我的。”

“那是我小,不懂事,這個不叫親!叫貼!”

我強調了一下,叫我鬆嘴,你怎麽不鬆,直接奔去洗手間用力再用力的洗臉,等到臉上的一層皮都要洗掉的時候,我才微微的緩過來,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我忽然覺得自己不太正常,對卓景的反應不正常。

我想起小姑父的話,不自覺的搖頭:“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這不是小姑父說的那種感覺。”

“洗完了嗎,我送你去醫院。”

轉過臉,我看著卓景站在洗手間門口含笑的眼,忽然覺得他賺大了,看也看了,貼也貼了,我真的甭活了。

……

去醫院的路上氣氛有些尷尬,或許隻是我一個人覺得尷尬,卓景看上去倒是鎮定自若的,為了緩解自己的不適,我故意找了個話題:“那個……你現在還能看見那些東西嗎?”

“偶爾。”

“那還會怕嗎?”

他看了我一眼:“你覺得呢?”

“應該不會的吧,你也不能跟小時候一樣。”

“怕就是怕,怕不丟人,丟人的是明明害怕,卻裝著不怕。”

我點頭,又是一陣沉默,等我下車的時候他看著我張口問道:“你還會看見嗎?”

“不會了,除非,它們很刻意的讓我看見,這些年我隻見過一次。”那就是方雪梅。

“那你怕嗎?”

我想了想,點點頭:“怕。”

“糟糕了,陰陽師居然會怕髒東西。”他挪揄道。

深吸了一口氣,我看向他:“小時候是不懂,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自然會不怕,現在我長大了,自然知道深淺,我不是聖人,誰規定的陰陽師就什麽都不怕,怕是正常心裏,重要的是克服。”

他點了一下頭:“大道理一套一套的,那你現在敢回頭嗎……”

“有什麽不敢的。”

說著,我直接回頭,卻不禁吸了一口涼氣,深夜的醫院門口,一個孤零零的小孩兒居然在玩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