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熟悉的聲音，我的心立刻安定下來。
我趕忙爬下床，把他拉起來，坐在床邊，替他揉著腰部。
“啊抱歉抱歉，我以為是壞人，所以才下了死手，你沒有摔壞吧？”
“還好。”他倒吸了口涼氣，笑道，“你有這樣的警惕性很好。”
我噗嗤一笑，扶著他躺下，習慣性地躺在他的身邊。
在頭剛碰到枕頭的那一刻，我忽然意識到了什麽，立刻就要起來。
但燕承瑞卻把我拉了回來。
“盈盈，為什麽要躲著我？是因為我脖頸處的胭脂嗎？”
不等我回答，他又急切地解釋道：“盈盈你要相信我，我的心裏隻有你。”
“除了你以外，我不會碰別的女人，也不會愛上別的女人……”
我笑著歎了口氣，眸光落在窗欞間，灑進來的月光。
“不是的，這一切都與你無關，是我自己想清楚了而已。”
“我的身體雖然屬於這個世界。我的靈魂，卻在另外一個世界。”
“我不能對這個世界的任何事物，包括人，產生任何感情。”
他沉默半晌，久到我以為他都要睡著了。
“所以，你喜歡我，對嗎？”
疑問的話語，卻說得無比堅定。
我心下一顫，緘口不言。
“因為你對我吃醋，讓你認識了自己的內心。”
“可我早在你喜歡我之前，就已經喜歡上了你。”
他握著我的手，桃花眼閃爍著月光。
“盈盈，不，沁如，留下來好嗎？或者你帶我走，帶我去你口中的那個世界。”
“隻要有你在，我可以放下一切榮華富貴……”
“那你的母妃，你的弟弟呢？你也都能夠全然放下嗎？”
我的反問，讓燕承瑞啞口無言。
我歎了口氣，放棄了掙紮，額頭靠在他堅實的胸膛。
“無論在這個世界，還是我的世界，我們都是可憐人。”
“正因為如此，我們才彼此依靠，相互取暖。”
“燕承瑞，你有你放不下的事物，我也有我放不下的人。”
“所以，在我們彼此都還沒有徹底放下，還沒有做到把自己，全然交付給彼此之前。”
“我們都不要再談論這個問題，就這樣相安無事地活著，去等那個未知的未來，好嗎？”
他沒有回答，卻用力地把我抱在懷裏。
我的心中終於放下，卻也有些難過，但更多的卻是慶幸。
他有他放不下的人，我也有我放不下的媽媽，還有我身為現代人擁有的一切。
本質上而言，他與我一樣，而這樣微渺的關係，也恰到好處。
這一夜，他同我講了，他在群豔坊探尋到的消息。
他說，這裏是京城官員們，私相授受，結黨營私的最大聚集地。
但因為其盤根錯節，所以不能一舉摧毀。
而有消息透露，說這群豔坊的主人，就是朝廷中，剛正不阿的刑部尚書宋衍。
我眉頭緊蹙：“你說的是宋明月的父親？”
他歎了口氣，把我往懷裏攬了攬：“是。所以我和十四弟商議，想找個借口，去他的府邸一聚。”
“也許能從下人口中，或者其他地方，得到更為切實的證據。”
我笑道：“這好辦。”
“上次，咱們也算誤打誤撞，替那宋氏父女擋了災。我就以探望宋明月的理由，去宋府拖住宋明月。”
“你就以聖上仁慈，私想著顧念老臣，卻又不便親**問為由，派你去尚書府走一趟。”
燕承瑞的笑聲低沉，像極了初晨時撞鍾的縹緲悠遠。
“盈盈果然心思縝密，隻是那宋明月一向針對你，為了避免節外生枝，不如……”
我揉捏著他的耳垂，軟軟的熱熱的，倒有點像我從前玩的捏捏球。
“這你就不懂了吧？女人的事，當然要用女人的手段去解決。”
“這一次，我查到了宋明月針對我的原因，我當然要狠狠壓她一頭，讓她從此以後，不敢輕舉妄動！”
燕承瑞動了動身體，聲音裏似乎帶了隱忍：“盈盈既然胸有成竹，不如說與我聽一聽？”
我看著他上下滑動的喉結，覺得十分有趣，便放棄了他的耳垂，用指尖輕點他的喉結。
“她喜歡你，但她又怕你。她羨慕我，卻又記恨我。”
“我不明白。”
他握住我的手，手心的滾燙，讓我不由得一顫。
“你發燒了？怎麽手心這麽燙？”
我無心解釋，想要用另一隻手，去撫摸他的額頭。
可他卻抓住我的手腕，把我的雙手按在**，隨後一個翻身，與我四目相對。
“盈盈，我是個男人。”
隻這一句話，我便恍然大悟。我看著他桃花眼中湧動的情愫，張了張口，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壞了！
我隻覺得扒拉他好玩，根本沒把他當男人，也沒往這上頭想！
我這是明目張膽的勾引，卻渾然不覺？
李沁如你是個大傻杯吧！
此刻，我隻想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可他根本不給我逃脫的機會
“燕承瑞你不許動我哈，我剛才不是有意的！”
我一邊毫無底氣地警告，一邊緊張地看著他的臉，逐漸向我靠近。
不得不說，他那雙含情脈脈，帶著水光的桃花眼的確很吸引人。
尤其他還長得很帥！而且還很喜歡我！
要是他是現代人，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嫁給他！
但是這是書中的世界，所以隻能忍痛噠咩！
就在這時，一個微燙的吻，落在我的額頭。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這……
這按照小電影的流程，下一步該不會……
啊？這樣不好吧……
我的臉頰立刻滾燙，緊緊地閉上雙眼，努力克製躁動的內心。
可是，我還沒有經驗，看樣子燕承瑞也是個純情男大，他懂流程嗎？
哦不對，古代不都有什麽啟蒙丫鬟嗎？像燕承瑞這樣的身份，一定操練無數次了吧……
我心跳加速，胡思亂想，想跑，卻渾身癱軟得跑不掉。
可下一秒，他緩緩起身，為我蓋好被子，撫摸我的額頭，沙啞道。
“上一次，你吻了我。”
“這一次，算我還給你的。”
“你且好好休息吧，我去書房看會兒書。”
說完，他細心地關好窗戶，推門而出。
我怔神許久後，突然坐起來，瞬間暴跳如雷。
“不是？不對！完了？這就完了！”
“子彈都上膛了，你告訴我你卡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