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驗證我的猜測,我直接去找林景深。
看到我,他挑了挑眉,眼裏滿是玩味:“忻小姐最近似乎對我很感興趣啊!”
“是啊,林先生那麽帥,整個醫院哪個女生對你不感興趣?”
聽到我的誇讚,他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帶著幾分肉眼可見的得意。
“我要離開醫院了,要不我們留個聯係方式,以後好聯係!”他看著我,眼神曖昧。
“好啊!”
我們互相交換了微信,他的頭像就是他自己的照片,那角度,那表情,海王實錘。
看來,這林景深不是一般的自戀。
我假裝不經意地問:“林醫生準備跳槽到哪個醫院高就啊?”
“我?我才不去醫院呢!”他脫口而出。
“為什麽?”
他聳了聳肩:“做醫生太沒意思了,我想做點別的工作。”
“是嘛?”我不動聲色地看著他,“林醫生要離開,我還真有點舍不得。老實說,我一直忘不了第一次見你的場景。”
“我也忘不了。”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左臉,“我才跟你開了個玩笑,就被你男朋友揍了!還好沒傷到臉,不然修複起來就太麻煩了!”
“可不是嘛!”我臉上波瀾不驚,心底卻早就掀起驚濤駭浪。
果然有兩個林景深!
那個我深夜在洗手間走廊上遇到的,才是真正的“詭藝屠夫”!
我給張萌打電話:“張警官,我知道為什麽林景深有不在場證明了,因為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林景深’!其中一個就是‘詭藝屠夫’!”
“什麽?”聽到我的話,張萌顯得很意外,“你是怎麽知道的?”
“兩個林景深在醫院裏的業務水平完全不一樣。其中一個跟我第一次見麵是在深夜的走廊,而另一個是在白天的護理科!”
“那‘詭藝屠夫’現在在哪?”
“我不知道,但我可以確定,這個林景深一定知道他在哪!”我篤定道,“他在給‘詭藝屠夫’打掩護,製造不在場證明!他們知道彼此的存在!”
張萌當機立斷:“我會安排人手,24小時盯緊這個林景深,一旦發現可疑情況,立刻采取行動!”
警方加派人手,盯著林景深,可他每天似乎如常上班下班,並沒有什麽特別。
他居住的地方也沒能發現另一人存在的痕跡。
難道“詭藝屠夫”離開京都了?
不,不會的,薑明美還在陸家醫院的護理科裏躺著,“詭藝屠夫”那麽在意她,怎麽可能離開?
想到這,我心裏頓時有了一個大膽的計劃。
第二天早上,薑明美就被送往京都人民醫院。
“醫學奇跡,簡直是醫學奇跡啊!”主任的聲音從護理科傳來,語氣中難掩激動,“經過我們醫院幾個月來的護理治療,薑小姐居然醒了!這下,我們醫院就不單純是整形醫院了,我們的護理科也必定名聲大噪!”
護理科的護士們也激動不已:
“真的嗎?主任,那我們護理科是不是可以漲工資啦?”
“太好了,那個薑小姐長得那麽漂亮,一直昏睡著多可惜,現在終於醒了,她應該很高興才是!”
林景深聽著這些話,眸色晦暗不明。
深夜,人民醫院病房裏,一個身穿白褂、戴著口罩的男人打開一間間病房查看,終於在最靠近樓梯口的病房裏看到了躺在病**的薑明美。
他疾步上前,正要碰到她時,突然,一個黑影從床底下鑽了出來,手裏拿著一把明晃晃的手術刀對準了他,語氣冰冷:“‘詭藝屠夫’,你終於出現了!”
看到我,林恒明顯愣了一下,似乎有些詫異我會出現在這裏。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病房門“砰”的一聲被人從外麵踹開,張萌和阿哲執槍走了進來,神情嚴肅地喊道:
“不許動!”
然而,在看到我的那一刻,他們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
“忻曼,你怎麽……”
說時遲那時快,林恒一把扣住了我,奪過我手中的手術刀,抵在我的喉嚨處:“別過來,否則我殺了她!”
我的頭被迫高高抬起,鋒利的刀刃劃破了我脖頸處的肌膚,傳來一陣刺痛。
“林恒,快束手就擒吧,別再一錯再錯了!”張萌看著林恒,語氣嚴厲,“如果你傷害忻曼,今天也別想活著離開這裏!”
林恒發出低低的笑聲,語氣癲狂:“我手上那麽多條人命,落到你們手裏肯定會死的,還不如多殺幾個來墊背!”
說著,他手中的手術刀又往我的肌膚裏刺入了幾分。
眼見我的脖子鮮血直流,張萌有些急了,語氣也軟了下來:“林恒,你別亂來!隻要你放了忻曼,我發誓會幫你向法官求情,爭取不判你死刑!”
“我不信你們!”林恒斷然拒絕,聲音裏充滿了威脅,“都給我後退,否則我現在立馬要了她的命!”
他的手力道收緊,我感到一陣窒息,呼吸變得困難起來。
張萌怕激怒他,隻能讓警員們後退。
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林恒挾持著我離開了人民醫院,消失在夜色之中。
我被他帶上一輛車,車子在深夜空****的街道上飛馳,專挑沒有監控的偏僻小道行駛,最後在郊外一家廢棄的化工廠前停了下來。
夜晚的化工廠,寂靜得可怕,仿佛一頭蟄伏在黑暗中的怪獸,隨時準備擇人而噬。
上一世我死的那天晚上,也是這樣陰森恐怖的夜晚。
他粗魯地將我拽下車,扔進一間房間裏。
“明美醒來的消息是假的,是你和警方設下的圈套,對不對?”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底燃著怒火,“忻小姐,我和你無冤無仇,為什麽你要害我?”
我冷笑起來:“林先生,我們的仇深著呢!像你這種人,根本不配被警方抓到,你應該下地獄!”
林恒冷笑起來,他摘下口罩,果然露出一張跟林景深一模一樣的臉。
“看在你把明美送進醫院,讓人悉心照料她的份上,我可以給你留一個全屍!”
“看來,林醫生很在意你的前女友嘛!”我強忍著心中的恐懼,故作鎮定地嘲諷道,“你應該慶幸她沒醒來,否則知道她的父母都是被你殺的,她得多恨你!”
我的話顯然激怒了他,他的麵容變得猙獰無比,高高舉起手術刀就要紮向我。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刺耳的鈴聲劃破了夜晚的寂靜。
他點開視頻通話邀請,有些不耐煩:“我說過我暫時不需要錢……”
然而,讓他意外的是,出現在視頻裏的人並非他熟悉的買家,而是——顧澈庭!
“顧醫生,你怎麽會用我買家的賬號和我聯係?”
視頻那頭的顧澈庭笑了。
“林恒,你還不明白嗎?你背後的那個隱藏在H國的黑暗勢力已經被警方一鍋端了。現在你和其他被利用的殺人工具,全部都會落網,隻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林恒低頭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狼狽不堪的我,唇角勾起一抹森冷的笑:“聽說你是忻小姐的男朋友?今晚就讓我送你一份大禮,給你直播女朋友死掉的全過程,如何?”
令他意外的是,顧澈庭表情並沒有什麽波動,而是不緊不慢地將手機屏幕轉向另一個方向。
手機屏幕上顯示的畫麵,讓林恒的神色瞬間僵住,他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景象。
那畫麵不是別處,正是薑明美所在的病房!
慘白的牆壁,冰冷的儀器,以及躺在病**,臉色蒼白,毫無生氣的薑明美。
而顧澈庭,就站在薑明美的病床旁,手裏握著一把寒光閃閃的手術刀,刀尖抵著薑明美纖細的脖頸,仿佛下一秒就會劃破她脆弱的動脈。
“你要幹什麽?”林恒衝著視頻那頭的顧澈庭咆哮。
“你想做什麽,我就做什麽。”顧澈庭麵無表情地回答他。
殺人如麻的林恒,此時此刻,竟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不,你不會的,你是個醫生,你怎麽會殺一個無辜的病人,你肯定是在嚇唬我,你在嚇唬我!”
“你能做的,我為什麽不能?”顧澈庭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我們當醫生的,都格外冷血,不是嗎?況且,薑明美是你罪惡的根源,殺了她,說不定就能救贖你了。”
“你胡說!”林恒歇斯底裏地咆哮,聲音中充滿了痛苦和絕望,“她是我深愛的女人,她不是我的罪惡根源,她不是!”
“別裝了,你明明最恨的就是她。”顧澈庭的聲音像是來自地獄的審判,無情地撕開林恒偽裝的麵具,“你恨她拋棄了毀容的你,恨她背叛了你們的感情。為了宣泄這種恨意,你把恨轉嫁給無辜的漂亮女性,通過殺戮她們來獲得掌控一切的滿足感。每次殺戮過後,你對薑明美的恨就少了一分,最後隻剩下純粹的愛。林恒,你真是個可憐又可悲的殺人魔!”
“住口!住口!”林恒像是被踩到尾巴的野獸,發了瘋似的轉身,卻在轉身的那一刹那,脖頸處傳來一陣劇烈的刺痛。
他難以置信地低下頭,看到一把沾滿鮮血的手術刀,正插在自己脖頸的大動脈上。
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他的衣襟,也染紅了冰冷的地麵。
就在剛剛,他和顧澈庭視頻通話時,我悄悄地從地上爬起來,掏出藏在身上的第二把手術刀,用力地刺向了他的脖頸。
倒在地上的林恒血流如注,眼中依然是不可置信。
他大概從未料到,自己會死在一個看起來柔弱無比的女孩手裏。
“對不起,林恒,你這樣的惡魔,不配活著。”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冰冷,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憫,“另外,我是故意出現在薑明美的病房裏的。”
因為這樣,才會被警方看到我是被他挾持離開的,我和顧澈庭才能按照我們早就計劃好的方式了結這個惡魔的性命。
我不允許自己被同個惡魔殺死兩次。
直到確定林恒咽了氣,我才給張萌打電話,將自己和林恒所在的地方告訴了她。
沒過多久,刺耳的警笛聲劃破了夜空,閃爍的警燈如同夜空中最閃亮的星,照亮了這片荒涼的廢棄化工廠。
警察趕到的時候,我因為精神和體力透支,早已無力支撐,昏倒在了地上。
他們將我和林恒的屍體帶走,這起困擾了京都警方多年的連環殺人案,終於畫上了句號。
而我,因為正當防衛,最終被無罪釋放。
顧澈庭問我:“大仇已報,你以後想去哪裏?”
我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他沉吟片刻,低聲道:“你願意和我一起環遊世界嗎?反正你當美妝博主,去哪裏都可以工作!”
“這個提議聽起來很誘人,以你病人的身份嗎?”
“以未婚妻的身份比較好。”他湊近我,嘴角勾起一抹壞笑,“你忘了,我是打算當陸家上門女婿的!”
“不要臉!”我白了他一眼。
看到他的那一刻,我心裏咯噔一下。
我怕他使壞,不讓我離開。畢竟,他曾經為了得到我不擇手段。
他似乎看出我的顧慮,苦笑起來:“放心吧,馨滿,我不是來阻止你的,我隻是來送送你。”
“從前是我不好,沒有好好珍惜你,遊走在你和瑤真之間,讓她對我有了執念,這才導致她雇凶害死了你……”
他深吸了一口氣:“經曆了那麽多,我突然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資格給你幸福,你跟顧醫生在一起,或許才是最好的選擇。”
聽著他這番話,我心中百感交集。
我們之間的愛恨情仇,在這一刻仿佛都化作了一聲歎息。
他見我沉默,柔聲問:“馨滿,你願意原諒我嗎?”
我點頭:“願意!”
他眼睛頓時亮了,似乎欣喜若狂。
我接著補充道:“但我原諒你,隻是為了餘生輕鬆地活著,而不是真的不在意你對我的傷害。我不會說不恨你這樣聖母的話,因為我很清楚自己是如何被你傷得遍體鱗傷的。不過好在餘生我都不用再見到你了!”
我的語氣平靜,卻充滿了決絕。
江時瑾臉上的喜悅瞬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落寞和悲傷。
顧澈庭來接我時,看到了跪在地上傷心欲絕的江時瑾。
“你對他做了什麽?”
我聳了聳肩:“沒什麽,就是把他的所有念想斷掉罷了。”
他刮了刮我的鼻子,神色寵溺:“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