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真頓時委屈得眼眶裏蓄滿了淚水:“我真的……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張警官,我也是受害者……”

看著她這副柔弱無辜的樣子,我真想衝上去撕爛她的假麵!

這個女人,簡直就是天生的演員,不去好萊塢發展真是可惜了。

張萌正無語凝噎中,阿哲敲門走了進來:“張隊,查出來了,信息的確是從馨滿小姐的手機裏發出來的,信號源來自體驗館,隨後信號就消失了。”

張萌蹙眉:“也就是說,黑衣人拿著馨滿的手機在體驗館給瑤真發了信息,然後帶著她的手機離開了。”

“是的。另外,現場找到的那幾根頭發也做了DNA對比,確實是馨滿小姐的!”

“所以馨滿是在體驗館遇到凶手,隨後被凶手帶走的!可她失蹤那天打給她的最後一通電話明明是瑤真……”

張萌邊說邊看向瑤真,“瑤真小姐,你對此怎麽看?”

瑤真臉上露出一絲肉眼可見的慌亂,但她很快恢複如常,用一種近乎無辜的語氣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馨滿那晚心情不好,自己跑去郊外散步吧?啊,對了,馨滿好像一直很想去體驗一下密室逃脫的緊張刺激,可阿瑾總說沒時間,從沒帶她去過,為此她還挺失落的……我想,她應該是好奇去看看吧,誰知道遇到壞人了,真可憐……”

張萌聽著瑤真這番離奇的言語,忍不住怒吼出聲:“這麽晚了,誰會去郊外這麽荒涼的地方散心,難道馨滿是嫌命長嗎?”

瑤真被張萌一通怒吼,原本委屈的神情瞬間消失,她猛地站起身,語氣淩厲地反駁道:“張警官,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你懷疑我跟凶手是一夥的?如果你有證據,就立馬把我關進監獄裏,何必在這裏跟我費口舌?”

張萌神色陰沉。

的確,現在的確還沒足夠的證據能給眼前的女人定罪。

她冷冷地盯著瑤真,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別太囂張,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好自為之吧!”

瑤真冷冷一笑:“那馨滿肯定做了很多壞事,要不然,死的也不會是她!哦,對不起,你們還沒找到她的屍體,我不能說她死了,應該說,她失蹤了!”

聽著她這番歹毒言論,我隻覺得胸腔有一團火在燒。

老天若有眼,就應該讓這個蛇蠍女人早點得到報應!否則我會死不瞑目!

張萌深吸一口氣,壓抑著怒火,冷冷地說道:“瑤真小姐,請你注意你的言辭。馨滿現在生死未卜,我們警方一定會盡全力找到她,也一定會將凶手繩之以法。至於你,如果你不願意配合我們的調查,就請你離開!”

“那我就先回去了,祝你們早日破案!”瑤真眉眼帶著一絲顯而易見的挑釁,轉身開了門離開。

阿哲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忍不住吐槽:“這個瑤真不會是學川劇表演的吧?變臉變得那麽快!”

張萌臉上是兜不住的嫌惡:“我看她是人格分裂!”

一會兒柔弱小白花,一會兒蛇蠍女人,不是人格分裂是什麽?

瑤真前腳剛走,後腳江時瑾就來警局。

張萌以為他是來興師問罪的,冷冷道:“江先生,我們警方隻是請瑤真小姐來協助調查,並沒有為難她!作為唯一一個從凶手手中活著回來的人,她有義務配合警方調查。”

“張警官,我今天來是專程來了解案子的進展的。”他神色冷峻,“馨滿已經失蹤一個多月了,生死未卜,難道警方就一點線索也沒有嗎?”

“我們警方一直在盡全力調查,但你也知道,這案子疑點重重……”

“疑點重重?”江時瑾冷笑一聲,打斷了張萌的話,“我看你們警方根本就是辦事不力!如果你們早點找到馨滿,她就不會……”

他猛地頓住,深吸一口氣,將剩下的半句話咽了回去。

張萌本來今晚就沒抓到凶手,一肚子氣,現在又被他這麽指責,更是火冒三丈。

“江先生,與其在這裏指責我們警方辦事不力,不如好好問問你的未婚妻,馨滿小姐失蹤的那天晚上她到底做了什麽?!”

“你什麽意思?”江時瑾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張萌眉頭緊鎖,語氣嚴肅:“我們在體驗館發現了馨滿小姐的頭發,證明她是在那裏被凶手帶走的。可最後一次聯係馨滿的人是瑤真小姐,案發當晚,她曾打電話給馨滿,通話時間長達五十分鍾。我們懷疑瑤真把馨滿引到了體驗館,導致她遇害。今晚我們跟蹤瑤真,發現她和凶手有接觸,但等我們進入體驗館時,凶手已經不見了。瑤真小姐卻堅稱是收到了馨滿的短信才去的體驗館,江先生,試問,誰會在淩晨一點多收到失蹤人的信息後,還毫無戒備地前往赴約呢?”

“你的意思是,瑤真跟凶手是一夥的?”江時瑾顯然無法相信這個事實。

我在一旁冷笑,是啊,他怎麽可能相信那個端莊大方,柔弱無害的瑤真,是指使變態殺人狂害死我的凶手呢?

“江先生,是不是,你自己判斷!”張萌冷冷地丟下一句話,轉身離開了審訊室。

江時瑾坐進車裏,腦海中不斷回放著張萌說過的話。

他很清楚,警方不會毫無根據懷疑一個無辜的人。

瑤真身上確實處處是疑點,隻是出於對她的感情,他不願意相信,也不想去懷疑。

馨滿那頭烏黑亮麗的長發被剪掉,那枚她無論如何都舍不得摘下的訂婚鑽戒出現在瑤真的房間裏,左手戴鑽戒的無名指被殘忍割下……

這乍一看是“詭藝屠夫”的路數,可仔細一看,處處都透著凶手對馨滿的嫉妒和怨恨。

難道,瑤真真的是導致馨滿失蹤的罪魁禍首?

這個念頭如同毒蛇般啃噬著他的心,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和不安。

我在一旁冷冷地看著他這幅失魂落魄的模樣,心中滿是嘲諷。

張警官已經說得夠明白了,他還不願相信瑤真是個心腸歹毒的女人。

江時瑾,你的智商和良心一起被狗吃了嗎?

你們一個引我落入凶手的圈套,一個見死不救,還真是絕配!

第二天一早,瑤真就來別墅找江時瑾。

她化著精致的妝容,得體的米色套裝襯托著她柔弱的氣質,就連我幾乎要被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騙過去。

如果不是親眼見識過她狠毒的真麵目,我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錯怪她了。

真能裝,難怪江時瑾被她拿捏得死死的,半點也舍不得責怪她。

“阿瑾,你這麽急著叫我過來,是有什麽事嗎?”她一如既往的溫聲細語,像隻無害的小白兔,仿佛昨晚那個在警局咄咄逼人的女人不是她。

“瑤真,你先看看這個。”江時瑾沒有過多的寒暄,將一份文件推到她麵前。

瑤真狐疑地拿起文件翻看起來。

越看,她的臉色越精彩,從一開始的錯愕到後來的狂喜,最後又故作矜持地放下文件,故作嬌嗔道:“阿瑾,你這是做什麽?你把這些東西都給我了,你怎麽辦?”

我漂浮在她身後,看著那份文件,上麵赫然寫著財產轉讓協議。

江時瑾竟然要將他名下的一半財產都轉讓給瑤真!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份文件要是真的生效了,那江家豈不是要被這個女人掏空?

我心中莫名酸澀,江時瑾對她還真是真愛!

“這是我僅有的東西了,隻要你想要,我都可以給你。”江時瑾淡淡地開口。

直到現在,他才意識到,他擁有的隻有金錢。除了這個,他不知道還有什麽能取悅瑤真了。

“阿瑾,我知道你對我好,但是我不能要你的東西,這些東西太貴重了。”瑤真說著違心的話,眼神卻貪婪地盯著那份文件。

那可是幾輩子都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啊!

江時瑾沒有說話,隻是定定地看著她,目光深邃,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什麽。

瑤真深吸了一口氣,強壓著心底的渴望,把文件還給江時瑾:“其實,我們結婚了,你的一半財產就是我的了,根本不需要專門做一份這樣的協議。”

“你想結婚也可以。不過我有一個條件。”江時瑾這才開口,語氣平靜得可怕。

瑤真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點頭:“阿瑾,你說,隻要我能做到,我什麽都答應你!”

下一秒,讓我和瑤真都震驚的一幕發生了。

隻見江時瑾緩緩彎下身子,雙膝跪在她麵前。

瑤真以為他要求婚,震驚過後是激動,連雙頰都泛著異樣的紅。

接下來他說的話,卻讓她的表情瞬間僵在臉上。

“瑤真,求求你,放過馨滿吧!”他聲音顫抖,深邃的眼眸裏帶著濃濃的哀求,“你要什麽我都給你,錢,房子,車子,公司股份,我都可以給你,隻要你肯放過馨滿!”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幕,江時瑾竟然為了我,給這個蛇蠍女人下跪?!

瑤真顯然也被江時瑾的舉動驚呆了,她愣愣地看著他,震驚過後眼底陡然騰升起濃鬱的幽怨和憎惡。

原來在江時瑾的心裏,馨滿是如此重要,重要到他可以拋棄財產,甚至是自己的尊嚴!

“阿瑾,你這是做什麽?你快起來,你這樣我害怕……”她伸手去拉江時瑾,卻被江時瑾躲開了。

“你不同意?所以馨滿她是不是……已經死了?”江時瑾沒有起身,而是絕望地看著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