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死後，最傷心的莫過於我哥了。
張萌找到他了解情況的時候，他的情緒幾近崩潰，哭得像個被拋棄的孩子。
“林先生，請節哀。為了盡快破案，將殺害您母親的凶手繩之以法，請你一定要如實回答接下來我要問的問題。”
林偉拚命點頭：“警察同誌，你問，我一定什麽都說！”
“案發當天，你有沒有發現秦姨有什麽異樣的地方？”
林偉用力醒了醒鼻子，認真回憶道：“我媽那天早上非讓我早點出門，說沒有她的電話不準回來，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搞什麽名堂。”
“你平時都是幾點出門？”張萌追問道。
“我一般都睡到自然醒，不到十一點絕對起不來床。不過我媽那天特別凶，還說要是我不聽話，就別認她這個媽了，我這不是沒辦法嘛，就早早出門了。”
“除了讓你早點出門，還有沒有其他異常舉動？”
“沒了。”林偉搖搖頭。
“秦姨跟瑤真要錢，你知道嗎？”
“知道啊，一個多月前江時瑾給了我們五十萬，都被我輸光了……”林偉有些懊惱，“債主天天上門要債，我實在沒辦法了，才跟我媽開口，她說可以找瑤真要錢。”
“我聽說瑤真和秦姨的關係並不好。”張萌警官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
林偉也沒打算隱瞞，如實道：“可不是嘛，那丫頭不是我媽親生的，我媽當然不待見她，後來她知道自己是蘇家大小姐後，就更恨我媽了。”
“既然關係不好，她為什麽要答應給秦姨那麽多錢？”
林偉眼神閃爍，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張萌警官加重語氣道：“任何一件事都有可能成為破案的關鍵，請你如實告知！”
林偉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決心，壓低聲音說：“我媽……我媽她有瑤真的把柄。瑤真之前在夜總會兼職的時候，被一群流氓給糟蹋了……後來她破罐子破摔，去一家高級會所做過一段時間小姐。這事她親生父母不知道，江時瑾那個冤大頭更不知道，還以為她是什麽清純小白花，我呸！”
聽到這話，張萌眉心微動：“你知道她去的那家高級會所叫什麽名字嗎？”
“好像叫……藍色什麽妖？”
“藍色妖姬？”
“對對對，就是這個名字！”
我瞬間什麽都明白了，難怪瑤真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我的照片放在藍色妖姬會所的小姐名單相冊裏，原來她在那裏工作過！
“警察同誌，能抓到殺死我媽的凶手嗎？”林偉追問道，語氣裏帶著一絲哭腔。
“我們警方會竭盡所能將凶手繩之以法的！”
“我媽死得可太慘了……”林偉說著，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送走林偉後，張萌警官和她的同事們開始分析案情。
“秦姨事發當天為什麽要支開林偉呢？如果當時林偉在家，凶手未必能那麽輕易得手。”一個警員開口道。
“還能為什麽，肯定是怕林偉把那些錢都拿走了唄！”一個警員猜測道，“林偉嗜賭成性，什麽錢到了他手裏肯定都花在賭桌上。要我是秦姨，我也支開林偉自己跟瑤真拿錢！”
我在一旁忍不住著急地提醒：“是瑤真！是瑤真讓我媽支開林偉的！她就是為了順利殺死我媽！”
可跟以往每一次一樣，沒人聽到我的聲音。
張萌警官沉吟片刻：“秦姨跟瑤真要錢，本來就是為了給自己兒子還債，實際上沒必要避開林偉。但她還是這麽做了，有可能這麽做不是她本人的意思……”
有人立馬大聲道：“是瑤真！是瑤真讓她支開林偉的！好方便她對秦姨痛下殺手！瑤真跟凶手是一夥的！”
聽到這話，阿哲當即神色陰沉：“你們是怎麽分析案情的？瑤真被凶手侵犯了，現在還在醫院裏躺著，你們居然說她跟凶手是一夥的？分析案情時到底帶沒帶腦子啊你們？”
我冷冷地看著發飆的阿哲，看來他也被瑤真偽裝出來的小白花形象欺騙了。
張萌沉聲道：“從林偉口中得知，瑤真在恢複蘇家小姐身份之前，曾經在‘藍色妖姬’會所當過小姐，這件事我們需要跟會所負責人核實一下。阿哲，就由你去跟進這件事吧！”
阿哲臉色難看至極：“林偉這個混蛋，不僅嗜賭成性，還喜歡搬弄是非，等我查明真相，一定不會輕饒他！”
張萌沒有接話，隻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銳利的目光仿佛能洞察一切。
我的直覺告訴我，她已經開始懷疑瑤真了。
阿哲將“藍色妖姬”會所的負責人帶進了審訊室，直接將照片扔給了他。
“這女的你認不認識？”
“認識，她在我們會所做過小姐！”會所負責人幾乎沒有猶豫，脫口而出。
阿哲麵色頓時冷了下來，眼神仿佛有刀刃般鋒利。
“你們會所那麽多小姐，流動性那麽強，你僅憑一張照片就能認出來？”
“警察同誌，你說得對，但這個女人我確實有印象。”會所負責人的聲音裏透出一絲緊張，“她在我們這裏當小姐時，曾讓兩個老客戶為她大打出手，這件事當時鬧得很大，我實在很難不記得！”
“那兩個老客戶在哪？你有他們的聯係方式嗎？”阿哲盯著他，目光如炬。
“有、有！”他戰戰兢兢地回答，仿佛生怕惹上什麽麻煩，立刻給出了號碼。
阿哲見他真給得出聯係方式，不免有些疑惑。
他皺眉：“她該不會是被你們逼良為娼的吧？”
“那怎麽可能？”會所負責人立刻否認，“做這一行最講究你情我願，客戶都是來尋開心的，看到不高興的姑娘心情也不好，我們可不想客戶隻消費一次，以後都不來了！”
阿哲似乎將信將疑，但還是抬腳去了找那兩個顧客。
沒過多久，他黑著一張臉回到警局。
“沒想到瑤真真做過小姐。兩個客戶都說她當時為了錢決心大得驚人。”阿哲冷冷道，目光中是難以掩飾的憤怒，“那天他們都想讓瑤真陪他們喝酒，瑤真說誰給的錢多就是陪誰，兩個男人為了麵子砸了不少錢，後來還因此打了一架。在這次事件中，瑤真的身價水漲船高，出台費比其他姑娘貴得多。”
阿哲心中原本對瑤真的同情正在慢慢崩塌。
他有些嘲諷地說：“沒想到我一個當警察的竟也會被她營造出來的假象蒙騙，更別提其他人了！這個女人怎會是小白兔，她分明是個狡詐的惡狼！”